嘈雜吵鬧的胭脂樓,霎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無論是世家子弟還是校尉門客,一臉呆滯的望向了劉辯,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根子出了問題,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不過,沒人能夠笑的出來,或者說,誰敢!
劉辯在眾人呆滯的目光中,一步一步的走去,金絲玉履踏在地上,明明沒發出一絲聲音,眾人心頭卻聽到了一陣陣敲擊青銅編鍾的沉重聲響。
一步一黃鍾,十步十大呂。
聲音如昆侖之巔的罡風,浩大空靈,卻又裹挾著無盡洪大殺機,令人不寒而栗。
隨著步履越來越慢,振聾發聵的聲音反倒是越來越浩大,最終化成了一股黃鍾大呂洪流,滾滾而去,輒壓向面前的三人。
劉協三人還沒什麽反應,心弦在金絲玉履的輕踏下,不停繃緊的世家子弟們,終於承受不住這不知從哪冒而來的一百零八編鍾恢弘齊鳴,喉嚨一甜,紛紛吐血倒地。
不過這樣一來,臉容發紫的世家子弟們,臉色倒是好看了不少,清醒之後,一個個驚慌失措的想要逃離胭脂樓,轉念想到小蔡先生新曲還沒欣賞,只能惶恐不安的停留在門外。
門內,一步不敢踏入。
“好小子。”老酒鬼拎著個酒葫蘆,神出鬼沒的出現在劉辯不遠處,見劉辯的氣機、氣數凝聚為一點,在那一步一步的重踏下,化為一股氣吞龍虎的驚人氣象,由衷讚歎了一聲。
素來小口抿酒的他,就如當年見到了劍皇竇武一劍翻卷五城十二樓的玉京,心胸暢快的大口猛灌起來。
氣機凝結如一線廣陵大潮的劉辯,負手站立在二皇子劉協前方,紫衣鼓舞,神情淡然。
對面的那兩名一品金剛境大宗師,卻如臨大敵,仿佛面前站立的並不是一名十幾個回合便能拿下的三品小宗師,而是一名指玄境的無敵猛將,不,曾經有幸見過稷下學宮大祭酒的關闇,甚至感覺到了一抹只有在天象境才會出現的浩蕩氣象。
劉辯輕輕掃了一眼那位頭戴鎏金耀日盔,身掛黼黻秋狩甲,外套綾羅赭黃袍的英武上將,縱是燭光有些晦暗不明,那人依舊是光芒四射,直如一尊太陽神將矗立在前方。
他心中先是一驚,先不論這一身不下於關羽的戎裝,極其的珍貴,縱是大漢從二品的前將軍也不見得能有一身,單是那件黼黻秋狩甲,便讓他的眉毛劇烈跳了幾下。
黼黻可是天子冕服的十二章之一,代表著文治武功中的武功,真正有資格在盔甲上烙印這種古老圖案的帝王,少之又少。
周武王姬發是一個,秦始皇算一個,就近的話前漢的漢武帝也有一副,不過瞧這盔甲的樣式和質地,明顯極其的久遠,最起碼能夠追溯到夏朝。
劉辯通過望氣之術,看到金甲神將頭頂一青一白的氣運後,心中了然,應該是曾經的武曲星君榜第一人關闇。
“呵。”劉辯淡然一笑,又是向前踏了一步,在氣機大潮的輒壓下,強撐了很久的關闇和另外一名一品金剛境大宗師,臉色一白,再也支撐不住,如滄浪激流中的兩葉扁舟,瞬間衝蕩開來,撞向了紫竹柱子。
劉辯輕描淡寫的衝開兩位金剛境大宗師之後,居高臨下的俯視二皇子劉協,睨視他那張煞白的臉龐,淡淡道:“給你。”
“你敢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