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聽到這個人名字的一瞬間,立即架起王老劍尊傳授的一招摧枯起手式,這是青城山三大丹鼎外法之一雲笈七劍中,最講究疊加氣機一擊畢敵的威猛招式。
前一段時間死在黃河的蜀中江湖第一高手傅僉,曾經就用摧枯起手式,以三品小宗師境界一擊斬殺了一位二品宗師,勁頭之凶猛可見一斑。
而能夠讓劉辯這麽重視,蹇碩給他帶來的壓力可想而知有多大,先不論這人一品金剛境的實力,就是他在歷史上的成就,也足以讓劉辯不遺余力的去應對。
據後漢書記載,蹇碩可是西園八校尉之一,並且是統領所有西園校尉的上軍校尉,袁紹、曹操這等人傑都要屈居他之下,足以見得皇帝劉宏對於他的能力是多麽肯定。
身負密跡力士經和單手十八挑的蹇碩,已經足夠強大了,當劉辯聽到他掌中大戟的名號,更是心悸不已,那可是春秋第一猛將南宮長萬的神兵利器。
南宮長萬死後一身幾欲化紫蛟的氣數,必然會被畫龍擎天戟吸收大半,溫養自身,也可以供給下一代主人借用。
佛教第一金剛的寶典,霸王項羽的單手十八挑,春秋第一猛將南宮長萬的氣數,每一樣單獨拿出來都足以橫掃天下,現如今集中在蹇碩一人身上,也難怪他能成為關羽、關闇之後的天下第三。
實際上皇帝劉宏正是把他當做天下第一人來培養,因為年紀不過剛剛及冠的蹇碩,是皇帝劉宏欽定的下一代雒陽守門人,這才幾乎掏空了武庫最後一樓的箱底。
“法侶財地。”劉辯苦笑一聲,這位一人恩寵比肩十常侍的大宦官,可真是集合了天底下最為豪華的套裝:“我看是財法侶地才對,沒想到我也有被土豪用錢砸死的一天。”
沉思了片刻,劉辯壓下了由於借助天時地利人和暴漲的氣機,一同升起的小覷天下英雄的驕橫,回望一眼身後密密麻麻的紅漆劄甲,寒光粼粼的大漆長矛,冷笑道:“就算是你霸王重生,南宮長萬在世又怎樣,老子照樣耗光你體內的氣機。”
運轉摧枯起手式的劉辯,放下趁著緩緩流逝的氣機還沒徹底消散砥礪武道的想法,果斷拉著何鹹後撤,大喝道:“給我宰了這個閹狗,剁下首級的人,封賞五品將軍中排在第一位的安東將軍。”
如蟻潮湧來的大將軍嫡系,人心一片沸騰,那可是僅比鎮北將軍公孫瓚低兩個官階的銀印青綬上將,不亞於一場鯉魚躍龍門的潑天福祿,這讓數以千計的小卒子怎麽不熱血沸騰。
“封妻蔭子就在眼前!殺!”
“祖父!孫兒光耀門楣的機會來了!”
“肥肉來了!都他娘的不要和我搶,東城的兄弟們給我殺!”
在五品安東將軍的刺激下,眼珠子比野狼還要紅的發亮的數千鐵甲士卒,爭先恐後的殺了過去,爭奪來之不易的立功機會。
奇怪的是有一人遲遲沒有行動,更令人驚奇的是,在太子一句承諾下,各營士卒早就不聽號令,一窩蜂的殺了過去。
而這人麾下的士卒非但沒有亂糟糟的衝鋒,反倒是一手持著鉤鑲,一手持著環首刀,結成最為普通,卻又最合時宜的魚鱗陣,緩緩的排列在劉辯後方。
最令劉辯感動驚訝的是,這支從未上過戰場的雒陽守卒,頗有兵法上其徐如林的架勢,並且深得其中三昧。
劉辯不知從哪裡拉來一張朱紅案幾,一腳踩在上面,轉頭問道:“孟戚,這支雒陽守卒的將領是誰?”
何鹹一襲白袍早已染成了血紅色,
向來纖塵不染的他,不僅沒有一絲厭惡,反而有些喜歡這股沙場血腥味,掃了一眼為首的那名武將,如數家珍道:“來自江東的陳武,庶族出生不值得一提。” “不過,倒是聽說這人是潁川陳氏的一支偏房,是隱王陳勝的後人。”
“陳武。”劉辯念叨了幾遍這個名字,感覺有點熟悉,好像在三國志、九州春秋等史書中聽說過他的名字。
細細一想卻又想不起來,而此時蹇碩為了破局,想要斬將奪旗,趕忙再次後撤了上百步,沉聲喝道:“兀突骨,你去拖住關闇和張繡,讓雲長過來斬殺這條閹狗。”
“嘭——”
就在這時,蹇碩為了強行突破密密麻麻的劄甲人潮,一戟掃飛了胭脂樓門前皇帝禦賜的漢白玉石闕,這塊由當代草聖張芝手書,皇帝陛下落款的名貴石闕,如一頭南疆神象橫衝了過來。
在蹇碩糅合了第一金剛寶典、霸王十八挑、南宮長萬氣數的神力作用下, 刹那間衝出了一百多步,逼臨即將撤退的劉辯。
“開!”兀突骨狂暴的大吼一聲,揮起開山大斧,掄起一個大圓重重的劈在漢白玉石闕上,但蹇碩全力一擊之強大,儼然超出了兀突骨的想象,比起飯缸胡車兒還要強上三分。
縱是經過了二三十名雒陽守卒的阻擋,又滑行了一百多步,還是一擊撞開了開山大斧,崩裂了這位蚩尤後人的虎口。
劉辯按住躍躍欲試的何鹹,再次往蓄加許久的摧枯起手式,注入巧取豪奪而來的磅礴氣機,默不作聲的來到了石闕側面,凶悍的一刀劈下:“去你娘的金剛境大宗師,老子今天要活刮了你。”
勢如潑墨的錕鋙刀,氣機暴漲如東海之巔的一道滔天大浪,以排山倒海之力,狂暴的斬向了石闕後面的蹇碩。
蹇碩眉頭輕皺,暗道來的可真夠及時,此時的他正處在舊力已結新力未生之際,只能強行提起一口氣,撥開劈向頭顱的一刀。
不過劉辯用力下斬的錕鋙刀,只是虛晃一招,他真實目的是為了劈傷蹇碩的右臂,畢竟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劈向頭顱的一刀,最多只能劃拉出一道傷痕,哪有暫時廢了他的右臂實在。
皓月當空。
刀光如月華,照亮了世間的黑暗,也照亮了蹇碩那雙漆黑的威嚴眸子。
那雙漆黑眸子,反而覺得巷陌更加黑暗了幾分,就仿佛如黑夜降臨,勢不可擋。
收刀入鞘。
劉辯學起老酒鬼呲著白露露的牙齒,燦爛笑道:“月不黑。”
“但風夠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