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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悍刀行》二百一十五 秋風來,蟹腳癢
“父親!”瘋魔狀的關平,拚命掙扎著怒吼一聲,還沒說出自己獨自一人去斬殺關闇。

 只聽‘啪’的一聲,向來對長子溫聲細語的關羽,狠狠的抽了關平一巴掌,暴喝道:“逆子,住口!”

 關平捂著印出手掌的左臉,不可置信的呆呆望著父親,淚水一再模糊了視線。

 脾氣倔強的他,就是不肯流出眼淚,只是緊緊繃著嘴唇。

 這一巴掌剛剛出手,關羽便大為懊惱,伸出手想要去撫摸平兒的臉頰,卻被正在氣頭上的關平躲了過去。

 這支斬殺了不知多少猛將悍將的手臂,頹然下墜,在心底低聲道:平兒,不要怪父親,父親何嘗不想宰了關闇,但這麽做引起的後果,你我父子二人擔當不起啊。

 劉辯瞧著那一對賭氣的兒子和沉默寡言的老子,不禁覺得關羽身上的仙佛氣少了很多,增加了更多的人氣,心道這才是真正的關羽。

 有教育兒子的惆悵,有對生活的無奈,還有父親和兒子之間的無言以對,這才是活生生的關羽,而不是坐在神壇千百年的那個關帝爺。

 兩人僵持不下之際,劉辯先是交待了主簿郭圖幾句話,隨後走到關平身邊笑道:“元坦,這座城池裡面有一個大武庫,走,去看看,有什麽喜歡的,只要元坦喜歡世父全送給你。”

 武將對於甲胄兵刃的狂熱,不亞於文人雅士極力追捧的文房四寶,關平到底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天性使然,抹了一把鼻涕驚喜道:“世父說的可是真話。”

 貴為太子的劉辯,毫不顧忌關平低微的身份,親如一家人的握住了關平的手臂:“哈哈,世父什麽時候說過假話。”

 心性沉穩又身為天潢貴胄的劉辯,很容易讓人忽略到他的年紀,此時更讓人覺得他是一位勵精圖治幾十年的老皇帝。

 一老一小其樂融融的走下了城頭。

 還是那個夕陽,還是那個遲暮。

 關羽背對著夕陽遲暮,身軀重又偉岸如山巒,撫髯微笑,笑容燦爛。

 以情暖情,經久彌香,將心比心,雖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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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風起,蟹腳癢,菊花開,聞蟹來。

 八月十八前後,除了可以欣賞錢塘江大潮的奇絕壯闊,西海黃色花海的一望無際,對於士大夫雅士來說,更是一個大快朵頤金秋美味的大好時節。

 駐守河內的太守王匡,為了迎逢太子,也為了挽回自己在太子心中的惡劣印象,肉疼的從泥釉大缸中撈出從江南快馬加鞭購來的陽澄肥蟹。

 在後園一處名為桃花渡的小湖,親自宴請劉辯品酒吃蟹。

 河內太守雖說也姓王,卻不是天下頂尖世家望族雒陽王氏的一員,而是出身於豫州沛國的一支小望族,在下千閥中規中矩的排在五百左右。

 在這個看中門第出身的朝堂,之所以能夠爬到令人驚歎的秩俸二千石正四品權貴的位置,依靠的是同樣令人歎服的察言觀色本事,在宦海遊刃有余了數十年,討得了一個廟堂小蛟鯢的雅號。

 起初舉孝廉的時候,王匡曾經在大將軍府擔任了府掾一職,貼上了外戚一黨的名頭。

 後來小心運作之下,成為了汝南袁氏的門生,又渡了一層士大夫黨人的金衣。

 而他出身於豫州沛國,因此與十常侍之一的曹節有同鄉之誼,算是鄉黨,再次平添了一道宦黨的烙印。

 按理說這種身份複雜的小望族,本來應該遭到朝堂三大黨羽的厭棄,這條廟堂小蛟鯢硬是憑借那一身登峰造極的察言觀色曲意逢迎本事,在三者之間如魚得水,面面俱到,堪稱奇聞。

 漂泊宦海幾十年而不沉沒的他,自然成為了在廟堂這座泥坑裡努力掙扎翻滾的小門小戶的標榜。

 劉辯麾下的岑壁,最崇拜的人物便是河內太守王匡。

 王匡察言觀色的本事,也著實厲害,為了平息太子輕微的怒火,當即忍痛割愛拿出了準備敬獻給三公之一司徒袁隗的陽澄肥蟹不說。

 不等劉辯開口,深夜拜訪太子,獻上了郡城懷縣的匠人戶籍、糧秣甲胄武器的清單。

 臨走之時,還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有黃巾余孽闖入工坊,武庫走水,裡面的庫存燒的是一乾二淨。

 省了劉辯好大一番功夫,也讓準備施展廟堂縱橫捭闔之術,憑借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得到所有庫存的郭圖,大動肝火。

 荷花滿塘、水波倒影的桃花渡旁邊,有一條依水而建的留聽閣,名字取自‘春聽蛙叫,夏聽蓮動,秋聽花謝,冬聽雪聲’的文雅奇妙意境。

 面南而坐的劉辯,雖是品嘗金秋至味,紅漆錦鯉案幾上並沒有擺放陽澄肥蟹,而是一鼎以鴨汁煮的白菜,幾碟以普通青釉瓷盛放的謝橘、風栗、風菱等果蔬,以及一壺色澤澄黃的即墨老酒。

 劉辯熟門熟路的先是吃了幾片鴨汁白菜,一是壓下五髒濁氣,二是為了勾起口中饞津,隨後端起一盞蘭雪茶,漱去口中雜味。

 這個品蟹可不是下裡巴人的胡吃海塞,在士大夫雅士之間素有‘持螯飲酒之風’的雅稱,上到世家權貴下到寒門小戶,向來把吃蟹、飲酒、賞菊、賦詩當做金秋時節最大的風流韻事。

 應邀而來的劉辯,主要目的並不是為了附庸風雅,而是準備按照戲志才謀劃的戰略大計,埋下一手暗子:“王太守長子的課業怎麽樣?”

 “啪——”

 細嚼慢咽鴨汁白菜的王匡,手中的竹箸瞬間掉落在地,裝作唯唯諾諾的樣子去撿竹箸,內心思緒卻是飛快轉動。

 課業怎麽樣?其中飽含的深意,不用猜也知道太子想要做什麽,倘若是放在清平盛世,這句話不亞於一場祖墳長青松的大福緣。

 可以現在的局勢來看,自己實在不想也不敢摻和這淌二龍奪嫡的渾水, 一門三軍國的安定皇甫氏夠顯赫了吧,還不是被輕易碾死。

 更何況自己這條小破船,一旦進入那場洶湧的宦海大潮,能夠不淹死已經實屬萬幸了,更別提把小破船換成錦繡畫舫了。

 但以今天的情況來看,只要不答應必然會有一場滅門之禍,公然私吞武庫這件事萬一傳出去,以太子之尊也難辭其咎。

 劉辯問了一句便不再追問,留給他足夠的時間去考慮,拿起了面前一件瀅瀅透亮的羊脂玉盤。

 橘黃色的蟹黃、白圭似的脂膏、桂魚般的蟹肉,只是看了一眼便讓人口齒生津,垂涎欲滴。

 夾起一箸泛著油光的蟹黃放進嘴裡,口水溢出更多,心底竟忍不住生出一口氣吞下整整一盤陽澄肥蟹的牛嚼牡丹之感。

 默念了好幾遍克己複禮為仁,這才壓下口腹貪欲的劉辯,不禁由衷感慨起來。

 “菊黃不吃蟹,何以知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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