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雨聲嘩啦作響的夜幕,忽然驚起一陣急促的銅鈴聲。
其徐如林的五萬大軍前方,一百錦衣佩鈴銳士不自量力的衝了過去。
為首的先鋒小將碰見這麽一群不知死活的江湖人士,懶得回去稟報了,嗤笑一聲道:“直接碾壓過去。”
話音剛落,眼前的敵人突然消失不見了,只有一柄鎏金八面漢劍。
“噗——”
先鋒小將一個回合都沒撐住,便被甘寧一劍砍掉了腦袋,死前閃過兩個念頭。
“這種花裡胡哨的東西也能殺人?”
“這人的速度太快了,難道是武曲星君榜第一人關羽?”
實際上甘寧的速度並不比一般猛將快上多少,只是他從唯一看的那本書中總結出了一套夜戰戰法。
借住了天時地利,這才能夠一劍砍翻了先鋒小將,或者說投擲出鎏金八面漢劍切掉了他的人頭,甘寧本人還在遠處。
善於夜襲的一百錦帆銳士,並沒有直接和嚴陣以待的敵軍接觸,受過甘寧嚴密訓練的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融進了敵軍軍陣。
就如一滴墨水落入了洗硯池,沒有驚起一絲波瀾,卻在潛移默化的影響著洗硯池。
池水緩緩的由清澈變成汙濁。
一點。
一片。
一池。
“將軍死了!”甘寧拚盡全力趕到先鋒小將的屍體旁,一劍砍斷了先鋒將旗,口中淒厲大喊起來:“有埋伏!有埋伏!”
“大家快撤!”
行軍打仗就像一輛馬車,普通士卒是車廂,一般將領是車輪,主將是主軸。
主軸斷裂馬車便會處於崩潰的邊緣,車輪要是再出現什麽意外,這輛馬車必然會徹底的分崩離析。
此時,一百余名神出鬼沒的錦帆銳士,趁著暴雨夜幕悄無聲息的斬殺著屯長、曲長之類的中底層武將。
當錦帆銳士們聽到甘寧的大吼,不在遲疑,一起高聲呐喊起來,狂呼有埋伏快撤退。
由於中低層武將大多被斬殺,沒能及時阻止謠言的傳播,再加上在將旗周圍一架架抬著的篝火照耀下,將旗果然斷了。
五千半信半疑的先鋒士卒,於一聲聲直擊心靈的大吼聲中,士氣瞬間消弭,大吼著兄弟們快撤,玩了命的向後方那堆更亮的篝火趕去。
甘寧抹去臉上的汗水和雨水,學著夜鶯尖銳的叫了幾聲,隨著這股亂軍一起衝向了快速行軍的主營大軍。
“快逃啊!有埋伏!”
“將軍快撤,太子率軍殺來了!”
“兄弟們這是個圈套,快跑!”
面面相覷的張郃幾人,沒有一點緊張的意思,反倒是放松了很多,並且對先鋒小將的才能感到很是驚奇。
真不愧一個將星璀璨的大年,就連一名小將都有這麽敏銳的戰場嗅覺,早早的發現了敵軍埋伏。
關闇卻是一臉凝重,大喝道:“前軍列陣,阻攔衝擊軍陣的亂軍。”
“膽敢衝擊軍陣的人,殺無赦!”
在一陣咚咚大作的戰鼓聲中,數萬名披甲士卒停止了前進,一萬前軍排列成鱗次櫛比的大陣,抽出環首刀,擋住了亂糟糟衝來的數千亂軍。
這些士卒在今天之前不過是黃巾賊,能聽得懂號令就不錯了,哪裡知道十七禁律五十四斬中最為忌諱的潰敗逃向主營大軍。
一來容易破壞排列整齊的軍陣,讓敵軍有機可乘,二來很有可能造成人心惶惶,以訛傳訛真的以為戰敗了,
在亂軍的裹挾下大面積潰逃。 張顏文高四員名將無不暗暗點頭,由衷的感慨關闇有大將之風,面對千鈞一發的危局,這麽快便能下達最準確的軍令。
潰逃的士卒不知道十七禁律五十四斬,自然而然以為抽刀的黃巾弟兄是為了防禦後方的伏兵,一個個更是卯足了勁的衝向大營。
當他們剛剛靠近軍陣,以為黃巾弟兄們會讓開一條路的時候,一口口閃爍著森冷幽光的環首刀,在曲長屯長們的呼喝聲中,凶狠的劈了下去,當場斬殺了一百多人。
雨下的太大,又是昏暗的夜晚,前方瀕臨大營軍陣僥幸存活的士卒雖然停下了,但是後方的潰逃士卒卻不知道前面的情況,依舊是高聲大喊的往前衝。
最前方的潰逃士卒不免被推到了自己人的刀下,在一陣刺耳的劈砍聲中,一具具淒慘的屍體,倒在了泥濘的地面上。
直到死亡了近兩千人, 屍體堆積成了厚厚一層小丘,後方的潰逃士卒這才驚恐不已的停下了腳步。
甘寧眉頭緊皺。
“這樣下去不行,時間長了敵人一定會知道這是虛張聲勢,事實上沒事什麽伏兵。”
“到那時一定會以為主公已經逃走,會更加快速的追趕,只要他們越過了鹿腸山,主公還沒率領大軍在那裡埋伏,謀劃可就泡湯了。”
“怎麽辦!怎麽辦!”
急躁的甘寧正在挖空心思的思考計策之際,覺察到一絲不對的張郃,不顧地面到處都是雨水泥漿,趴在地上用心的傾聽起來。
三息後,迅速站起來,從身旁的士卒手裡奪過一根油脂火把,策動烏桓馬趕到了大軍前方,運轉氣機拋了出去。
吞吐著火舌的火把倒映在甘寧眼中,燒燙如一座地火山,眼角欲裂,大吼道:“敵人已經發現我們的偽裝了。”
“殺!”
殺聲剛落,一百余殺聲從四面八方響起,就好像這支亂軍真的是太子軍偽裝。
關闇嘴角譏諷,大喝道:“全殲這支敵軍。”
還是覺的有些奇怪的張郃,雖然想要再查探一番,但這次大戰他說了不算,只能壓下心頭疑慮,策馬衝了過去。
甘寧陷入了血戰。
三個時辰後,集合了關羽太史慈等眾多猛將,虎賁騎卒大夏遊騎等眾多精銳的劉辯,終於蕩平了管亥何曼二人率領的一萬黃巾精銳。
劉辯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馬不停蹄的殺向了鹿腸山方向,喃喃道:“興霸,你一定要堅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