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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劍,是劍,卻也不是劍。
霸業,心術,遠超這個世道的鑒往知來........凝聚成了這一劍。
天下大勢在永壽國士熹平大才眼裡,撲朔迷離,而在自己的眼裡早已成為定式。
啼笑皆非的是,自己卻要費盡心機的去打破定式,使得天下大勢龍蛇起陸。
劉辯雙手按在霸業劍柄,目光微凝,隨後遞給了徐庶一份協律郎剛剛送過來的密報,太史慈兀突骨胡車兒幾人迅速聚攏到劉辯身邊,嚴陣以待。
三十裡外,改旗易幟,甘寧夜襲拿下了汲縣。
“揚帆!”平時拘謹的有些小家子氣的徐庶,在戰場上氣勢陡轉,一遇戰事便化蛟,意氣風發,拍著環首刀大喝道:“全軍調轉方向,回撤!”
當年,薑太公首創大迂回戰略,奇襲朝歌,以四萬八千精銳甲士大勝商紂王的七十萬大軍,一舉定鼎了天下局勢。
今日,他徐庶,一位以戰術稱雄稷下學宮的大才,翩翩要以戰略奠定這一場生死攸關大局的成敗。
大軍迂回,火速殺到二十幾萬黃巾賊後方,攻其不備出其不意的奇襲黃巾賊後軍,使得這些人人得而誅之亂臣賊子措手不及,來不及防備。
再次疊加一層小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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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巾軍,中軍大纛。
氣象煌煌的璀璨將星與這一戰的主導者判官,不知去了哪裡。
華蓋寶輦,只有盤膝而坐橫劍在腿上的張梁。
“報!”一名先鋒軍渠帥神色慌張的跑了過來,稽首道:“人公將軍大事不好了,汲縣被官府拿下了。”
輕扣劍鞘的張梁,緩緩睜開雙眼,似有劍氣溢出,嘴角勾起一道冰冷如乾將劍的笑意:“命令前軍直接碾壓過去。”
兩個時辰後,黃巾大軍瀕臨汲縣。
三個時辰後,又有一支黃巾大軍突然從汲縣北郊殺了過來。
正是郭圖預料中的鄴城黃巾賊,張純張舉為了坐鎮腰膂重鎮鄴城,並未派遣嫡系兵馬前來。
人數不多只有五萬黃巾賊,卻已經足夠了,四面楚歌所帶來的精神壓力,排山倒海,一些臨時征召的汲縣新卒,險些癱軟在地上。
燕趙之地多義士。
汲縣作為京畿通往冀州的南北通衢要地,店鋪林立,商隊繁多,自然少不了吃浮食的江湖幫派,汲縣最為強大的幫派名為太平幫。
漢人多忠義。
年初太平教反叛大漢,太平幫幫主呂威璜毫不猶豫義憤填膺的更改了聞名司隸的金字招牌,更名為長平幫。
這一舉措當即引來了幾名幫內元老的反對,行走江湖靠的就是耗費大量金銀錢帛香火人情積攢的名望,提起太平幫三個字,司隸一帶的江湖遊俠哪一個不是豎起大拇指,通過各地綠林好漢的山寨也是暢通無阻。
幫派更名以後便成了無名屑小,幾輩人的心血毀於一旦,前功盡棄。
但即使愧對祖宗基業,死了以後沒有臉面對祖宗,呂威璜還是毫不猶豫的更改了金字招牌。
他老呂是個在市井摸爬滾打了一輩子的粗人,不知道四書六經是什麽玩意,也不知道三墳五典有幾個字,卻知道忠義二字幾筆幾畫。
他本來就謀劃著宰了駐守在這的黃巾渠帥,重新奪回汲縣,改名字勢在必行。
昨天夜裡,汲縣突然來了一個錦衣佩鈴的少年,率領區區一百名士卒便輕而易舉的越過了重重封鎖,殺入官署府邸,剁下了黃巾渠帥的狗頭。
這名黃巾渠帥可不是什麽尋常的江湖武夫,也不是因緣際會加入黃巾賊的地方豪強,而是一名實打實的蜀中校尉。
在與南蠻三天一小仗五天一交鋒的鏖戰中,堅持了十年之久,那時的他還只是一個朝不保夕的小卒子。
憑借軍功一步一步的爬到了胡騎校尉的位置,單是死在他手裡的南蠻勇士不下三人,藤甲蠻兵三十七人,凶悍程度可見一斑。
半個月前汲縣來了一對北上燕國故都薊縣賞雪的神仙眷侶,二人全是出身於江湖一流門派的劍術名家,珠聯璧合,曾與一位躋身於江湖十大幫派聯名推出的小武評的三品小宗師大戰了五十回合,不分勝負。
得知這對久負盛名的神仙眷侶要在汲縣盤恆幾日,整個河內江湖望風而動,蜂擁而來瞻仰兩人的風采。
當大批江湖人士來到汲縣,看到的卻是兩具掛在城頭的屍體,其中那位有望進入胭脂評隻以一絲之差落選的江湖仙子,下體一片青紫。
滿腔怒火的江湖俠士們經過調查,是被這名得罪了蜀中世家望族無奈逃亡的黃巾渠帥,率領一什追隨自己十余年的蜀中銳士,以重傷一人輕傷三人的代價,捉到了府邸。
錦衣少年夜襲官署府邸的那一夜,剛好是他們密謀了半個月準備高舉義旗斬殺黃巾賊的那一晚。
早早得到消息的黃巾渠帥,甲胄齊全的正在府邸內守株待兔,當晚只聽到一陣銅鈴輕響,戒備森嚴的官署府邸便多了一具無頭屍體。
“呂大哥。”扛著一口九環斬馬刀的甘寧,俯視城牆下方密密麻麻的黃巾賊,挑了挑眉毛道:“主公剛剛派一位協律郎傳來了口信,要我們堅守最少三天。”
三天呂威璜還有身邊的幾位河內武林名宿,面面相覷,臉上盡是苦意,兵一過萬無邊無際,瞧黃巾賊這陣勢別說一萬了,估摸著三萬也有了。
江湖一流門派弟子不過上千人,這些個稱雄河內的名門正派能有三百人,已經殊為不易了,哪裡敢相信城郊的黃巾賊加起來超過了三十萬,還都是精銳。
忠義當頭的呂威璜,狠狠的瞪了一眼黃巾賊,給自己打了不少底氣,竭力保持住氣息的鎮定道:“一群土匪流寇而已,別說是三天三十天也沒問題。”
本以為說完這句話門人弟子江湖好友們會幫襯幾句,遲遲沒有聽到回話,心頭默然。
他們這些人行走江湖時看似心狠手辣宰了不少不知好歹的綠林強盜,但在這種長兵相接的沙場作戰面前,卻是實打實的雛兒,就連自己這等四品高人都膽顫不已,更何況他們。
接下來的一天,只有像大漢英雄曹操說的那樣了,唯有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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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陽。
一座石虎鎮宅鬥栱雙昂的九脊府邸內,一襲長衫的大將軍何進附庸風雅的手持一支草聖張芝的父親張奐手製的臨池筆,在二龜坐浪澄泥硯中蘸了蘸烏玦,手書一行絲絲露白的飛白書。
聽從外甥的勸告好不容易靜下心來修身養性的大將軍何進,突然一腳踹翻了黃花梨紋鶴案幾,價值連城的文房名器青檀熟宣、臨池筆、韋墨.......散落一地。
鴻都門學祭酒蔡邕,太學祭酒何休,稷下祭酒鄭玄這三位享譽海外的碩儒,要是看見何進如此的暴殄天物,就算自己是為大漢師表的碩儒,對方是權傾朝野的大將軍,也非得破口罵娘不可。
甭管這三位文壇宗主是否氣的胡子亂翹,大將軍何進已經厲聲咆哮起來:“我艸你祖宗!”
“好嘛,三十萬啊!整整三十萬大軍圍攻辯兒一人,欺負辯兒身後沒人是嗎!”
“來人!八百裡加急傳令給董卓丁原那兩個小兔崽子,限他們二十日以內率領二十萬鐵騎前來見老子!”
這時一位正在肉痛文房名器糟蹋一地的謀主,急忙想要阻攔,想到主公氣急敗壞到了六親不認的地步,沉吟道:“主公,進入殽函之險一直抵達雒陽的這一路,都是皇帝陛下的親信,恐怕........”
“哈哈!”
大將軍何進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
仰天狂笑。
“呵。”
呲牙一笑。
驀地頓住,隻吐出了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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