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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家河口的大火還在燃燒著,火光映紅了天空。一些地方人已經不能進去,“霹靂叭拉”聲中,房梁瓦片不住的墜落著。大火讓這片方圓的溫度急劇上升,令得正在搜尋救治傷兵的太平軍將士們臉色通紅,摸上去都燙人。
火場中,燃燒的不僅是房屋雜物,更是屍體。沒有人知道有多少具屍體正在火中焚燒著,但彌漫在空氣中的肉焦味卻絕不好聞。不少作戰勇敢的太平軍士兵可以忍受屍山血海,可以忍受滿地人體器官和腦漿血液、殘臂斷肢,卻無法忍受那股屍油香味。
周士相一路過來時,看到不少將士都在嘔吐。他搖了搖頭,回首發現自己的親衛不少人也在吐,倒是新會老鄉姚文龍卻是一臉平靜,看著呼吸很是順暢,似乎一點也沒有聞到那種“香味”。周士相沒有問姚文龍何以如此泰然處之,因為他知道答案。這答案,也是他心中最痛苦的回憶。
不遠處,一間大屋上的長長橫梁終是在烈焰中重重落地,砸得煙塵火星四起。
“救救我...”
火場中,有微弱的求救聲傳來。姚文龍側身擋在大帥身前,唯恐那裡有什麽危險。
周士相定睛看去,一個人正在艱難的向這邊緩緩挪動。說他是人,卻又不是,因為這個人的身上正在冒著煙。
姚文龍走到那人前看了看,這是個清兵,後背四肢都被燒焦了,臉上也是焦黑一片,看不出是漢人還是滿洲亦或蒙古人。那人看到有人過來,艱難的想撐起胳脯呼救,可胳脯剛抬起來,卻“叭嗒”一聲折斷了,斷裂的骨頭尖子重重扎在地上,一股熱氣從斷口處往外噴湧著。姚文龍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個被烤得快熟了的清兵,拿刀在他的背上剖開。如刀切豆腐般,那清兵的後背很是輕松的就被刀尖劃開了。上面的表皮層都熟了,下面半生不熟,被剖開的瞬間,同樣熱氣噴湧著。
將刀放進刀鞘,姚文龍回來稟報:“是個韃子。”
周士相微一點頭,既是個韃子,不管他是漢人還是滿州人,都沒必要去救,況且看他那樣子,也是救不得了。
“大帥!”
“殿下!”
一路走過,但凡見到周士相的太平軍將士都興奮的叫著,叫大帥的是太平軍的嫡系兵馬,叫殿下的卻是原先的鄭軍和浙軍。這兩個稱呼聽著沒有什麽不同,都代表了周士相的身份,但仔細品味,卻又有些不同。
士兵們正在忙於救治傷員和搜救能用的軍械物資,周士相抬手示意他們做自己的事情便好。他在一個重傷的百戶面前停下了,這個百戶是:廣東老兵,香山人,他的一條腿被清兵砍斷,失血過多導致他只剩最後一口氣。
“大帥...我...娘...”
這百戶死前喃喃說了幾個字,雖不知道他究竟想跟自己說什麽,但周士相卻明白他的意思,他轉身吩咐正在登記傷員的一個安軍中使:“回頭將他娘安置在廣州,軍帥府專門供養。”
看著這個百戶屍體被抬走以後,周士相歎了口氣,這一仗的具體損失各鎮正在統計,暫時沒有一個準確的結果,但從眼前那些屍堆和重傷員來看,周士相知道傷亡不會小。
從南京征發的一些民夫正在用擔架將傷員往設在運河的醫營運,在那裡,輕傷者簡單包扎之後便會重返部隊,重傷的則一批批由水師送回南京。
運河岸邊,痛苦的聲音充斥耳中,不時有士兵因為傷勢過重死去。他們的屍體被同伴搬運出來,沿著河邊一具具的擺放。每個太平軍的脖子上都掛著一塊名牌,上面刻有他們的姓名,籍貫及生前所屬的營衛。
因受前世影響,周士相要求每一名太平軍士兵在入營時都要在安軍使那裡登記一件事,那就是他們死後,是願意讓自己安葬於太平軍的集體公墓中,還是運回他們的家鄉,葬在他們生長的土地上。同時下令工部鑄造鐵質名牌,以保證戰死的每一個太平軍將士都能在世上留下他們的姓名和事跡。
也許,有的人注定如流星般在這個亂世一閃而過,但即便是流星,在閃過時總有星光。是人,就有名字,就有家鄉,就有牽掛。
軍帥府統計過,一萬個士兵中願意安葬於集體公墓的不到十人,余下盡數是要求萬一戰死,請求部隊將他們的屍骨運回家鄉安葬的。
漢人的習俗,人死落葉歸根,哪怕在外面當多大的官,發多大的財,最後大多都選擇回鄉老死,因為那裡是他們的根。
運屍回鄉安葬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在冬天尚可以辦到,若在春夏天,就幾乎不可能這麽辦。千裡運屍固然是壯舉,是義舉,但卻會造成不必要的疫病。眼下周士相還沒有很好的運輸條件能保證每一個士兵死後屍骨都能回到家鄉,所以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如秋冬,他會滿足士兵們的願望。不然,只能選擇火化,將他們的骨灰送回家鄉。
在醫營,周士相看到的是人間地獄般的場景,受傷士兵痛苦掙扎的樣子讓他看在眼裡,痛在心裡。誰都是爹生娘養,沒有誰比誰更尊貴,生來就高人一等。所以,他不認為這些士兵就應該為自己而死,為漢民族的複興而死,他們只是不幸者之一。但,這個不幸,沒人能夠阻止發生,相反,這個不幸還會繼續,直到中華大地再無異族。
沒有士兵看到大帥到來就掙扎著起身,要說什麽讓人感動的話,周士相也不需要他們這樣做。醫營的氣氛很是消極,甚至說是絕望。周士相也不認為自己的安慰和鼓勵就能讓這些垂死掙扎的士兵們活下來,能夠讓那些斷手斷腳的士兵重新生龍活虎。他能做的是在哀號聲中向前走去,甚至都不能影響搶救的郎中和護兵工作。
走出醫營,來到運河邊,周士相呼出了一口氣。哈出的氣在冰冷的空氣中好像霧般。冷風吹拂著運河水,身後卻是映紅半個天空的大火。
血與火,冷與熱,就在這裡交織著。
於世忠和鐵毅找了過來,他們告訴周士相,抓到的俘虜有一萬多人,其中滿蒙兵有兩千多。
“這些清軍人不少,咱們傷亡太大,可以將他們補到各鎮。”
於世忠建議不要將俘虜殺掉,這一仗雖然獲勝,但也是慘勝,各鎮傷亡在八千余人,有的營缺員嚴重,急需新兵補充,所以將這些俘虜補入各鎮再好不過。
鐵毅對此不置可否。
周士相盯著運河看了片刻後,側身卻說道:“都殺了,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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