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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軍實際控制各縣相繼委任了知縣,叢化知縣宋達明和龍門知縣萬長隆是從香山的鄉長任上調來的,二人原先都是太平軍後營的營老,並無任何功名在身。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接廖瑞祥香山知縣的鹽課大使郭紹是舉人功名,降官出身;順德知縣吳爾遠也是降官,崇禎十五年的進士出身。
增城知縣是留用反正知縣江慶之,舉人出身;東莞知縣是從民部調的人,農墾司的負責人錢豐,原太平軍總旗,大字不識一個;三水知縣則是另一個從太平軍傷退的總旗李正廣,同樣也是大字不識一個。清遠知縣則是廖瑞祥推薦的原香山縣衙的主薄秀才胡惟清,此人在香山縣衙工作十分出色,深得廖瑞祥看重。
新寧知縣則是周士相親自給點的人——他的名義老丈人林萬福。當然,宣布林萬福擔任新寧知縣時,周士相是不斷強調林萬福在軍服司的工作表現如何出色,如何卓有成效,這才本著用人原則才委以重用的。至於宋襄公他們如何想,周士相卻是不願多想的,因為這事他自己想著也有些臉紅。
林萬福在軍服司得到自己調任新寧當知縣的消息時,高興的逢人便道:“如何?我女婿沒忘了我這個老丈人吧!我林某人往後也是一縣老爺了!”
還在香山正準備動身往廣州的林婉兒聽說了父親的事後,卻是又氣又惱,可卻又打心裡歡喜。
廣東布政使司衙門就是原先的滿城靖南將軍府,滿城被清空後,城牆即被太平軍拆毀。出任布政使司右參政的是降官王章鈞,這人原先乾過惠州知府,是目前為止向太平軍投降的清廷品級最高的文官,也是降官中忠心最佳的一個,沒辦法,誰讓他親手殺了廣州知府朱國榮。
左參政左清是趕鴨子上架擔任的這個大明廣東布政使司左參政,他姓左,原先乾得的就是左參政。現在還是左參政,倒是要把這個“左參政”給帶到棺材裡面去了。左清實際並不願意歸順太平軍,他接到任命時,周士相都沒見過他,左參政大人也是被士兵拿著刀硬架到布政使司衙門辦公的。
原兩廣總督衙門和廣州知府的一乾幕僚書辦全部被充實到布政使司衙門和廣州知府衙門,另外還調了些到軍帥府。各縣主薄、典吏等官吏凡是未死、未跑的都被太平軍留用,只不過全被下放到各鄉執行建鄉並村事務。不再沾手之前事務,如此也是防止這些地頭蛇架空上官。當然。在太平軍的大刀威逼下,敢有膽量對抗的小吏也沒幾個。
清軍在廣東的屠殺和連年的戰亂使得廣東人口直線下降,這便讓太平軍有足夠多的無主土地安置降兵家眷,也有足夠多的土地用以開墾。
周士相給布政使司衙門的命令只有一個,就是各縣必須學香山一樣,打破地方原有宗族製,讓“皇權”下鄉到村,整合實際控制區內所有的人力和物資,只要一道命令。太平軍佔領區內所有力量便能全部動員起來。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不亞於整軍擴軍,周士相給了宋襄公最大的權力,他可以便宜行事。
所謂便宜行事就是布政使司衙門可以調動駐軍保障建鄉設村這一工作的進行,對當地不肯合作的士紳地主可以武力進行鎮壓。
建鄉設村的根本目的還是屯田,如何屯田,大明有二百多年的經驗可循,只要照章辦事。也不須多費什麽心思,事情便能做得大差不差。
雖說兩百多年的衛所軍戶製早就爛得一塌糊塗,但周士相相信這是因為年代太久遠,各種歷史原因造成的結果。
單屯田這個辦法對於已經十室七八空的廣州而言,還是具有可操作性的。大量傷兵從軍中退出轉到地方擔任鄉長、村長之職,鄉村公所製其實就是加強版的保甲製。也可以說一個村便是一個縮小版的衛所。雖然這個制度讓宗族力量受到重挫,也讓鄉間士紳再也無法獲得原先的政治權力,但卻是最有利於太平軍的一個政治構架和制度。
對於那些不肯合作的地主士紳,周士相不再如香山般那般虛偽和溫和,而是直接撕破了偽裝。
“鎮壓,必須堅決鎮壓這些漢奸,堅持鎮壓這些和滿州人勾結的敗類!”是周士相對布政使司衙門官員說得最多的話。
四鎮一旅兩營。在廣州乃至廣東佔絕對主導力量的太平軍就是周士相最大的底氣。 手中有了刀,他便可以推行他想要做的事情,哪怕這件事會讓太平軍在未來成為天下公敵,他也要強力去做,因為他的時間不多了。
先生存下來,再強大起來,爾後才能考慮政治制度是不是合適,是不是弊大於利,或是利大於弊。在沒有強大之前,考慮這些不切實際的政治制度是不是合適,是很可笑的。
太平軍現在還遠不及當年的李自成大順軍,也不及張獻忠的大西軍,李自成和張獻忠都是造反起家,但他們卻不是敗在地主士紳之手,他們實際是敗在了另一支組織力和凝聚力比他們還要好的滿州八旗手中,而非地主士紳的反抗。
倘若李自成沒有敗在清軍手中,地主士紳對大順政權百分百是采取合作姿勢,而不是對抗,因為他們的刀不夠鋒利,他們的力量沒有大順軍強。
有李自成和張獻忠這兩個例子在,周士相便對當下的政治制度是否會激起天下地主和士紳的反抗無所謂了。
“建鄉設村”,打擊不多的地主士紳,打擊鄉間的宗族力量,這在以前,是王章鈞、左清、吳爾遠等降官想也不敢想的事,更是做也不敢做,可現在卻只能硬著頭皮去幹。
香山的模版放在那,也不須他們動什麽腦筋,照抄就是。他們可以選擇不乾,但結果卻是很可怕的。別看城中百姓看到他們還是一如從前敬畏,一口一個大人稱著,實際上他們還不如這些百姓呢。人家可不怕掉腦袋,他們這腦袋卻是不太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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