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公署衙門。
“陳宮先生!”
曹真匆匆進了內堂,向陳宮拱手作禮。
“公子免禮。”
陳宮忙擺了擺手,問道:“汜水關戰事如何了?”
曹真頓時面露悲痛,沉聲答道:“軍師已陷敵手,原本我軍已掘開河堤,將八萬西涼大軍困在汜水關,夏侯淵將軍引軍出擊,眼下即將擒殺羅征,豈料甘寧水軍突破封鎖,突然殺到汜水關,非但前功盡棄,數千大軍全軍覆沒,夏侯淵將軍也是生死不明。”
“什麽?”
陳宮頓時大吃一驚,震驚的面無人色,半晌才道:“怎會如此?”
“兩個月之內擊敗袁紹!”
陳宮苦笑,這也未免太異想天開了。
沉吟了下,才道:“眼下軍師已陷敵手,夏侯淵將軍生死不明,且虎牢關已失,許昌門戶洞開,若羅征再卷土重來,分散兵力只會被各個擊破。在下覺得還是將管城、中牟等地的兵馬調回許昌,集中兵力死守許昌,靜待官渡之戰結束,公子以為如何?”
曹真道:“陳宮先生言之有理,就這麽辦。”
陳宮道:“那調集兵馬之事,就有勞公子了!”
曹真昂然拱手道:“遵命!”
虎牢關。西涼軍大營。
“文和,十萬川軍可否起兵?”
羅征一邊啃著許褚遞上的考羊腿。一邊問道。
賈詡連忙將嘴裡的羊肉咽下去,答道:“主公放心。十萬川軍皆在屯田大營,不用再耗費時間召集。主公令到之日,十萬川軍已拔營而起,南下武關!”
羅征‘嗯’了聲,又問,“趙雲呢,可否趕到武關?”
賈詡道:“按腳程來算,趙雲將軍當在近日之內趕到武關!”
“官渡之戰怎麽樣了?”
羅征還是有些不放心官渡戰事,又問了一嘴。
成英答道:“袁紹強攻曹軍大營不下。眼下正在僵持。”
“唔!”
羅征訝道:“袁紹二十余萬大軍竟攻不下區區五萬曹軍!”
賈詡道:“看來先前主公的預料是對的,河北軍雖眾,卻不及曹軍精銳,而且河北軍連戰不利士氣已挫。不過去歲中原大旱,曹軍糧草必然緊張,依在下估計,最多不出月余曹軍糧草必然告竭,屆時縱然袁紹不來攻打,五萬曹軍只怕也會不戰而潰。”
“曹軍糧草最多只能堅持一個來月?”
羅征眼神就是一凝。
賈詡點頭道:“八九不離十!”
法正道:“如此以來。曹操豈非輸定了!”
“那可未必!”
羅征沉思道:“曹阿瞞是什麽樣的人,本將軍比誰都清楚。當年本將軍初鎮西羌時比現在的曹操還困難,不照樣挺了過來。這麽點小小的困難,又豈能難住曹阿瞞。或許曹阿瞞那廝會在這一個月之內。糧草告竭之前擊破袁紹也說不定。”
“這……”
賈詡、法正、成英都有些難以置信,卻沒有出言反駁。
袁紹雖然暫時未能攻破曹軍大營,但兩路偏師卻是連戰連捷。延津、白馬兩道防線已經岌岌可危,曹操卻已經無兵可派。一旦白馬、延津被攻破。袁譚、袁熙兩路大軍必然就會從側後包抄,截斷曹軍退路。這個時候沒有人還看好曹操。
就算是再敢想的人,也不認為曹操能擊敗袁紹。
羅征也不想多說,擺擺手道:“讓文若抓緊時間把一應軍械輜重調撥到位,沒有的就讓軍器司在最短的時間內趕製出來,務必要在一個月內調集到位。”
“遵命!”
法正連忙拱手應命,這事是他在負責。
官渡,曹軍大營。
“主公,汜水關急報!”
程昱疾步進了中軍大帳,向曹操拱手道。
“嗯,汜水關?”
曹操臉色一變,忙道:“仲德快講!”
程昱深深吸了口氣,道:“近日斥侯發現一批潰卒,細問之下,方知奉孝不惜以身犯險拖住羅征大軍,汜水關被破後,奉孝已陷落西涼軍之手。”
“啊……”
曹操大吃一驚,震驚的半晌無語。
荀攸、劉曄等謀士及一眾武將也大吃一驚,臉臉相覷說不出話來。
程昱臉色黯然,嘴皮子動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足足過了半晌,曹操率先回過神來,臉色刹時變的一片鐵青,縱然喜怒不形於色,此時也壓不住心頭的那一片悲涼,強壓著涼意問道:“奉孝怎麽會以身犯險?”
程昱歎息道:“妙才將軍欲守汜水關,拖住羅大軍,奉孝不放心,擔心被羅征及賈詡看出破綻,遂讓妙才將軍引軍在側,親自在汜水關迎擊西涼軍。”
曹操又半晌無語,良久才問道:“可有奉孝消息?”
“這……”
程昱遲疑了下,似有難言之隱。
曹操道:“仲德但說無妨!”
程昱黯然道:“奉孝已被羅征下令斬首!”
“啊,奉孝!”
曹操大叫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往後就倒。
“主公!”
眾人大驚,連忙撲了過來扶起曹操,皆不知所措。
“郎中,快傳郎中!”
程昱、荀攸等人紛紛大叫,可真是急了。
眼下正在與河北軍相恃,若是主公有個好歹,麻煩可就大了。
郎中很快到來,猛穩了一陣人中後,曹操才攸攸醒轉了過來。
“主公!”
眾人連忙湊上前去,一臉的擔憂。
“唉!”
曹操深深歎了口氣,撇過頭去悄悄抹了下眼角,眾人無不黯然垂淚。
“你們退下,吾想靜一靜!”
曹操一瞬間像是老了十歲,頹然揮了揮手。
“主公!”
眾人面露憂色,心裡像是壓了塊石頭,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們退下吧,讓主公靜一下!”
還是程昱對曹操最為了解,心知曹操因郭嘉戰死之故受到了不小的打擊,需要邁過心中的這道坎,才能重新振作起來,當即起身招呼了一聲。
眾人不敢多言,皆魚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