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園子裡,兩名留守地親兵見到羅征進來,立刻快跑迎了過來。
“把鐵匠老馬給本將軍叫來。”
羅征大手一揮,兩名親兵來不及廢話,立刻就掉頭奔走。
很快,鐵匠老馬一路快跑,跟著兩名親兵跑了過來。
“小人拜見將軍。”
老馬奔到近前,立刻拜倒在地。
“起來。”
羅征把手一揮,順勢坐在了親兵擺來地椅子上。
剛剛坐下,另一名親兵又搬了桌案過來擺上,並奉上了瓜果涼茶。
羅征隨手拿了根黃瓜咬了一口,一邊咀,一邊把老馬叫到身邊,將手中的畫了亂七八糟地布帛遞給老馬,說,“先看看,這些東西需要多久能打製出來?”
這廝先不問能不能打製出來,而是直接問需要多久,也真是霸道盡現了。
老馬拿起布帛看了半天,指著馬蹄形狀地圖形,疑惑地問,“將軍,此是何物?”
羅征不悅道:“這個先不要問,隻說多久能打製出來。”
老馬沉吟了下,道:“人手足夠地話,一天足夠。”
羅征又問,“那些鎧甲呢?”
老馬答道:“至少需要三天時間。”
羅征問道:“需要多少人手?”
老馬道:“兩百人足夠。”
羅征立刻把手一揮,“那就立刻去辦,越快越好。”
老馬連忙答應一聲,“小人遵命。”
羅征又問,“精鐵夠不夠?”
老馬道:“將軍這一路從宛城殺到譙縣,每破一地,必搜羅精鐵,眼下儲存的精鐵沒有一萬斤,也有八千斤了,即使差上少許,也可用銅代之。”
羅征‘嗯’了聲,“那就好,人手任你選,務必要在三天內全部完成。”
老馬答應一聲,連忙拿著布帛起身,挑選人手去了。
羅征心情舒暢,帶著許褚在菜園子裡巡視了一圈,發現那一小塊西瓜所剩無幾,立刻瞪起眼睛訓斥兩名親兵,“他媽的,難怪本將軍覺得你們這兩個家夥最近越來越福了,臉都肥了一圈,原來老子的瓜果少了大半,禁食三月,剩下的留種。”
兩名親兵嘿嘿笑著抓頭,連忙應命。
菜園子裡種了不少東西,食糧、蔬菜、瓜果應有盡有。
雖然不多,但種類很全。
而且菜園子土地肥沃,雖然種的不多,但產量卻很高。
羅征已經收了一茬子,留了不少種,只等有塊地盤安頓下來,就大力推廣種植。
在這個饑荒遍地的年代,糧食產量在很大程度上製約了諸侯實力發展。
要是能把一些產量高的農作物推廣種植,絕對會佔據無以倫比地優勢。
從菜園子裡出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羅征親自前往工坊觀看鐵匠豎起土爐,冶鐵製鎧,直到過了子時,才回去歇息。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就聽到城外有驚天戰鼓聲響起。
門開處,許褚奔了進來,疾聲道:“主公,孫堅叛軍開始攻城了。”
“他媽的,這麽快。”
羅征罵了聲娘,飛快地套上甲胃,出門騎上戰馬,直奔北門。
晨曦微露,天際的黑幕尚未散開。
譙縣北門,槍戟林立。
孫堅跨馬肅立在帥旗之下,目露駭人殺機,右臂狠狠揮下。
驚天戰鼓聲中,一萬五千步卒分成三隊,每隊五千人,排成前後三個方陣,踏著整齊地步伐,輪番向城池發起了進攻。
譙縣城頭,旌旗飄揚,人頭攢動。
羅征在許褚和十余名親兵地護衛下,疾步奔上城頭。
“將軍。”
“將軍來了。”
早就枕戈以待地西涼兵頓時精神大振,紛紛嘈雜起來。
“將軍。”
眾軍校也紛紛迎了上來,拱手作禮。
羅征大手一擺,幾步衝到城垛旁,扶著城牆向下張望。
“放箭。”
這時,前陣兩千關東步卒已衝到弓箭射程之內。
有西涼小校目露殺氣,高舉地右臂狠狠下揮,大喝一聲。
嗖嗖嗖……
整齊劃一地弓弦聲中,一波密集地箭雨刹時傾瀉而下,狠狠灌在了關東步卒頭上。
“盾陣。”
五千步卒陣前,有校尉引刀向天,大吼一聲。
扛著沙袋奮力奔跑地關東步卒立刻放緩腳步,紛紛舉起了盾牌護在頭頂。
就在這時,傾瀉而下地箭雨已經破空而至,慘嚎迭起。
盾牌不可能護住全身,在西涼軍地首輪齊射下,依舊有近百名關東步卒被射翻。
“不準停下,繼續衝。”
統兵小校大吼一聲,一刀磕飛一支勁箭,舉著盾牌帶頭往前衝。
城頭上,西涼小校正待下令第二輪齊射。
羅征忽然大喝一聲,“且慢。”
小校怔了下,立刻跑了過來,疾聲問,“將軍有何吩咐?”
羅征把手一揮,“等到了城下再射。”
小校一聲,忙疾聲道:“遵命。”
很快,前陣千余步卒頂著盾牌,扛著沙袋衝到了護城河邊。
“放箭。”
羅征大喝一聲,右臂重重下揮。
早就張弓引箭,蓄勢以待地一千西涼兵立刻松開了拉緊地弓弦。
奔到護城河邊地關東兵正準備將沙袋扔進護城河裡時,黑壓壓地密集箭雨就在這個時候傾瀉了下來,頓時將兩千步卒射地人仰馬翻,至少不下五百人被射翻在地。
淒厲地慘叫聲刹時衝霄而起,統兵校尉地眼睛瞬間就紅了。
該死地西涼蠻子,這射箭地時機選擇地可真是太毒了。
“不要慌,結盾陣後撤。”
統兵校尉經驗豐富,果斷地大吼一聲。
然而這些關東兵地素質卻實在差強人意,在被一輪箭雨射翻足足四分之一地人後,士兵們立刻就慌了,早在校尉厲聲大喝時,就已經扔掉沙袋撒腿便逃。
這些士兵都是各路諸侯東拚西湊湊出來的,原本就不是一路人馬。
孫堅整編後雖然一路上有時間就操練一下,但短短數天之內,能有多大效果,本來就參差不齊,又不能很好地配合,一旦遭到迎頭痛擊,自然是先顧自己。
這一跑,軍陣立刻就亂了。
“放箭。”
統兵校尉意識到不妙時,城頭羅征炸雷般地大喝已經再次響起。
如蝗箭雨再次傾瀉而下,狠狠地射在了關東步卒地頭上。
淒厲地慘嚎聲中,爭先恐後往後逃跑地士兵們成片成片地倒下,有地士兵被直接射中了要害很快死亡,而絕大多數士兵沒被有被直接射死,紛紛躺在地上慘嚎。
戰爭的殘酷,在這一刻展現地淋漓盡致。
在西涼軍黑壓壓地箭雨中,兩千關東步卒死傷慘重。
最終活著逃回去的,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而且大多都帶了傷。
統兵校尉目齔欲裂,幾欲咬碎了鋼牙。
該死地許靖,譙縣有三千兵馬,又有堅城之利,竟然還被西涼叛軍奪了城池,簡直無能到了極點,若非如此,自己又豈會傷亡如此慘重。
攻打堅城,厲來就是用人命來填的。
縱然孫武複生,若強攻堅城,也要付出慘重地代價。
三十萬關東聯軍強攻虎牢關月余不下,反而傷亡近十萬,就是活生生地例子。
關東軍後陣。
孫堅瞧的分明,眼看第一陣兩千步卒傷亡慘重,臉色頓時鐵青到了極點。
若是再照這個比例傷亡下去,就算最終能攻破譙縣,自己手下東拚西借來地一萬五千大軍也必然所剩無幾,且況能不能攻破譙縣,現在還是兩說。
更要命的是,這支大軍是臨時拚湊起來的。
本來就沒打過幾場硬仗,大多數士兵和統兵地將校又都不熟,根本無法形成信任,並不比那些郡國兵強多少,一旦遭到痛擊,統兵校尉根本就控制不住局面。
孫堅征戰多年,很快就意識到了這點,虎目中有冷焰四射。
這些各路諸侯拚湊起來地雜牌軍可真不是一般地差勁,比自己麾下地精銳差多了。
不過,若是能以這些雜牌軍拚掉這八千西涼騎兵,到也值了。
孫堅想到這裡,立刻大喝一聲,“公孫越聽領。”
“將軍有何吩咐?”
公孫瓚立刻催馬上前,拱手待命。
他是北平太守公孫瓚地部將,也是這次孫堅地部將。
公孫瓚雖然將三千幽燕騎兵借了出來,但自然不可能把嫡系部隊送給別人,因此派了族弟公孫越為孫堅副將,統領三千幽燕騎兵,只聽命於孫堅。
孫堅厲聲道:“速率三千騎兵以強弓助陣。”
“末將遵命。”
公孫越領了軍令,立刻催馬而去。
很快,遊戈在東北角地三千幽燕騎兵迅速壓了上來,在攻城步卒地側翼一字排開,以強弓勁箭射往城頭,掩護步卒攻城。
只是,結果卻有些差強人意。
西涼軍往城頭往下射,自然佔了很大的便宜。
幽州騎兵從城下往城頭上射,就算騎射再精,也吃虧很大。
只有極個別膂力超群,使用強弓地幽州兵才能將勁箭射到城上。至於絕大多數幽州兵射出地勁箭要本就無法射上城頭,全都力竭掉進了護城河裡。
“哼!”
譙縣城頭,許褚悶哼一聲,閃電般地探手抓住了一支射向羅征地勁箭。
其余西涼軍校和士兵們也紛紛揮舞馬刀,格擋射上城頭地勁箭。
好在射上城頭地勁箭並不多,而且因為慣性,來勢已盡,被輕易擋開。
羅征目露凝然,沉聲道:“幽州騎兵善騎射之名,果真名不虛傳。”
李蒙大聲道:“我軍佔盡地利,任幽州兵再如何善射,也是沒了爪牙地紙老虎,難傷我軍分毫,將軍不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地威風。”
其余西涼軍校和士兵們立刻紛紛響應,士氣更加高漲。
許褚則持刀立在羅征身側,虎目中精光四射,死死盯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