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高順官邸。
“將軍,成英大人求見!”
高順剛剛回到府中,就有親兵前來稟報。
“成英?”
高順怔了下,吩咐道:“快快有請!”
“遵命!”
親兵領命而去,不多時帶著成英大步走了進來。
成英風塵滿面,進了大廳便向高順拱了拱手,“高順將軍!”
“成英大人!”
高順回了一禮,請成英落座後,才道:“大人何以來了河東?”
成英道:“不瞞將軍,在下與趙雲將軍商議,若能引開匈奴人的主力大軍,再由趙雲將軍率一支小股騎兵,迂回繞到美稷側後,只需襲破單於庭,可匈奴可破,河套可定。然趙雲將軍若率軍奔襲單於庭,則無人統兵,特來請高順將軍相助。”
高順色變道:“私授兵權乃為人臣者忌,如何使得!”
成英忙道:“我等隻為公事,並無私心,縱然偶有僭越也是為主公大業計。只因主公去了中原,無法及時請命,我等才行此權宜之計。主公明善察斷,諒不致降罪!”
高順深吟道:“此舉大為不妥,讓某好生想想!”
成英又道:“若是主公怪罪下來,在下一力擔之便是!”
高順勃然作色道:“某非怕事之人,又豈會怕擔責任,只是不想壞了法度罷了。”
成英乾笑一聲,情知不小心說錯了話,忙道:“高順將軍忠義無雙。在下自然清楚將軍的為人。不過法度是死的,我等理當隨機應變。主公亦不止一次說過,事急需從權。只要做的事情是對的,就不該拘泥於死規矩,高順將軍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高順沉吟了半天,才道:“大人先說說詳細情況吧!”
成英隻好把詳細情況,事無俱細都講了一遍,極力說服高順。
高順左右為難,這法子的確可行,但私授兵權實乃為人臣子者大忌,不得不慎。
主公雖然明善善斷。但這種事情也不能輕易為之。
就算主公事後不會怪罪,其他的統兵將領和謀臣未必就會這麽樣。
別人看到的只會是自己和趙雲私相授受兵權,而不看結果。這是原則問題,一旦開了這個頭,日後統兵將領豈不是要爭相效仿,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再三考慮,還是覺得不能開這個頭。
然而卻耐不住成英苦勸,最終隻好無奈的應了下來。
不過。為了將影響降到最低,兩人都寫下了自罪書,譴快馬送往中原上呈羅征,準備在事後自請處罰。以免大漲此風,令其他統兵將領也爭相效仿。
既然有了決定,高順就再不猶豫。
將河東諸事稍作安排後。便帶著百余親名,與成英離了安邑直奔上郡。
開封北門。城門洞開,西涼騎兵正在洶湧進城。
羅征只是率軍殺到開封城下。只是命五千騎兵繞城遛了一圈,喊了幾嗓子,就將開封城中的官僚士紳嚇膽了膽子,屁滾尿流的開城投降了。
大軍進城後,第一時間將開封城內的數百兵卒趕到軍營看押起來。
羅征在許褚的護衛下,大步登上城頭,遙望這壯麗山河,不覺豪情頓生。
急促腳步聲中,賈詡快步登上了城頭,向羅征拱手一揖,“主公!”
羅征擺了擺手,問道:“文和免禮,曹仁大軍今在何處?”
賈詡道:“已到浚儀!”
羅征精神一振,擊節道:“曹仁這廝來的好快!”
賈詡道:“據斥侯回報,曹仁雖然星夜南下,但卻盡譴斥侯遍探方圓二十裡地,對我軍防范甚緊,主公若想率軍突襲怕是不可能了。”
羅征沉聲道:“文和可有破敵妙策?”
賈詡朗聲道:“曹仁就算再如何謹慎,但彼為步卒,我軍皆為騎兵,且佔據主動,若還不能將之擊破,未免有員主公威名。在下有一計,可破曹仁大軍!”
羅征欣然道:“文和請講!”
賈詡奸知道:“很簡單,主公只需留下數百兵馬,再於開封城頭遍插旌旗,便可迷惑曹軍斥侯。待入夜,主公可親率主力大軍出開封,繞到曹仁大軍側後。曹仁把斥侯全派到了前面,後方必防備軍虛,隻待其引軍南下,主公便可趁勢殺出!”
羅征沉聲道:“我軍不動,曹仁未必就會率軍南下。”
賈詡略一思忖,便道:“這個容易,曹軍大軍皆為步卒,只要動起來,三千騎兵亦足可將之擊破。主公可留下兩千兵馬,再挾裹降卒及城中百姓以充騎兵,待明日一早便出開封南下許昌。我軍有馬蹬之利,只要走的慢些,當不致有誤!”
羅征思忖片刻,斷然道:“罷了,就依文和之見!”
太陽很快落山,開封四門緊閉,有炊煙嫋嫋升起。
曹軍斥侯分成幾撥,緊盯著開封四門,每隔半個時辰就換一撥,及時的將羅征大軍的最新動向報到曹仁軍中,以避免被西涼騎兵偷襲。
天黑下來後,開封城頭亮起了火把。
十騎斥侯兵隔著一裡,不時的在開封四門打轉。
就在這時,開封四門忽然洞開,各有五十騎兵殺了出來。
“不好,西涼兵出來了,快走!”
曹軍斥侯騎兵見狀,二話不說掉頭就跑。
這樣的追逐戰幾乎每天都有,西涼軍只要停下歇息,就會驅趕曹軍斥侯,只不過曹軍的斥侯兵十分機靈,始終遠遠的吊著,發現不對就會第一時間逃走。
西涼軍追了好幾次,也隻殺掉了十余騎曹軍斥侯。
一追一逃,曹軍斥侯很快逃遠了。
很快,開封四門再次各衝出百余騎,對周邊展開了地氈式的掃蕩。開封四周皆是地勢平坦的平原,曹軍斥侯就算想埋設暗,也無處藏身。
確定沒有曹軍細作後,王方立刻將消息報到了城中。
不多時,三千西涼騎兵從南門衝了出來,很快遁入了夜色中。
西涼騎兵追出十裡後,就放棄了追擊,回城去了。
曹軍斥侯也契而不舍的掉頭跟了上來,遠遠的跟在後面。
開封城頭依舊火把通明,並沒有異常,巡夜的士兵在城頭上來回走動,不時的伸著脖子向城外喝罵幾聲,或者射幾支箭,似乎對曹軍斥侯的盯哨很不耐煩。
“頭,好像沒什麽問題!”
有斥侯兵盯著看了一陣,扭頭對帶隊的什長道。
什長也沒看出有何異常,把手一揮道:“走,離遠些,免得西涼賊再追出來。再堅持一個時辰,就到換班的時辰了,都他媽的盯仔細了,千萬別出什麽問題。”
“放心吧,頭!”
有斥侯兵道:“依小人看,這些西涼騎兵也是些軟腳蝦,這都交了幾次手了,也奈何不了我們。如果不是他們人多,小人才不怕這些西涼賊!”
“就是!”
其余的斥侯兵全都點頭附和,覺得西涼騎兵不過如此。
“少他娘的狂妄自大!”
什長雖然也覺得西涼騎兵沒有說聞中的那些彪悍善戰,但卻見不得手下的這幾個龜兒子翅尾巴,就隨口訓斥了幾句,免得大意之下吃大虧。
斥侯兵們不以為然,卻不敢反駁,隻好閉上嘴吧。
夜漸漸深了,城頭上巡夜的西涼兵每隔兩個時辰換一班,一夜都很正常。
曹軍斥侯瞧的分明,每隔一個時辰,就派快馬將這些消息報到曹仁軍中。
等到天色緩緩放亮,開封四門再次洞開。
“快走!”
遊蕩在城外的曹軍斥侯二話不說,撥馬便走。
西涼騎兵例行追出十裡,就掉頭回城去了。
曹軍斥侯也很有默契的跟了上來,還隔著老遠,就看到數百騎兵趕著一群戰馬衝出開封南門,滾滾南下去了,由於離的太遠,也看不清楚究竟有多少戰馬。
直到太陽升起的時候,一隊隊西涼騎兵從開封南門開了出來,稍稍整隊後就順著官道往南去了,只是速度比騎兵正常行軍稍慢了些。
曹軍斥侯立刻遠遠的退到了數裡之外,再也不敢輕易靠上前。
一直跟了有二十多裡,西涼騎兵南下的速度才漸漸快了起來。
騎兵陣前,王方也不催促,一邊任由戰馬緩緩奔跑,一邊不時的回頭張望。
有小校看了看王言臉色,忍不住牢騷道:“將軍,這也走得太慢了,也就和步兵疾行軍的速度差不多,主公為什麽要抓這麽多百姓,全都是些累贅啊!”
“少廢話!”
王方狠狠瞪了小校一眼, 沒好氣地道:“主公這麽做,自然有主公的道理,你小子多什麽嘴,看好那些百姓,別弄出亂子才是正經,少他娘的在這裡發牢騷。”
小校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連忙跑到後面去了。
王方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兩千騎兵將兩千余騎著馬的百姓護在中間,雖然暫時沒有出現什麽問題,可他卻是半點都不敢大意,唯恐露了馬腳。
好在有馬蹬之助,這些被挾裹的百姓雖然不能騎著戰馬衝鋒,但以勻速趕睡還是不成問題的,而且在馬背上時間一長,慢慢掌握到一點技巧,速度到是慢慢快了起來。
曹軍斥侯並未發現有什麽異常,依舊隻遠遠的跟著。
五千騎兵就算少上幾百人,也很難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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