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等人面上‘露’出狂喜之‘色’。-叔哈哈-
“皇妹……”神武帝扶起鎮國長公主,略帶幾分猶豫,目光落在據說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另一個外甥身上。
這個外甥容貌俊朗,‘挺’像沐家人,但一雙眼睛略顯渾濁,神武帝對他印象不怎麽好,並非瞧不起他長在鄉野村‘婦’之手,實在很難相信他是妹夫和妹妹的親生兒子。
他的妹夫那可是天下一等一才貌雙全的人!
“等陸天養從山東回來再冊封不遲。”
“皇兄,您見過哪個母親會把親生骨‘肉’認錯?”
“……”
神武帝沉默不語,安國公主動說道:“懇請陛下冊封二哥爵位。”
陳三表舅聞言抱著長公主的大‘腿’痛哭失聲,“娘啊,我總算有親娘了。”
“別哭,別哭。”
長公主愛憐的撫‘摸’他的腦袋,眼角亦有幾分濕潤,“這些年最苦得就是你,往後我一定補償你,以後你……就叫沐陳,過一陣我把你的名字寫到沐家族譜上。”
“娘!”沐陳咧嘴大哭,淚水噴薄而出,不過從哭中並不悲切,夾雜一股難言的狂喜。
神武帝道:“封沐陳為燕國公,以此彰顯沐家為原北燕名‘門’。”
“謝陛下隆恩。”
沐陳,燕國公被長公主掐了一把才反應過來,連連磕頭,“多謝陛下。”
他竟然從鄉村夫成了顯赫的國公爺?
他不是在做夢吧?!
連著咬了好幾次舌頭才明白眼前的一切不是夢,以後榮華富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莫家和陳家雖是當年欺騙了我,可撫養沐陳多年,勞苦功勞。”長公主問道:“你們要何賞賜?”
老太太拽住狂喜的妹子。怯生生的福身,嗚咽道:“公主和燕國公母子團聚,又不怪民‘婦’,已經是給民‘婦’最好的賞賜了,民‘婦’沒辜負當年老姐姐所托,了卻一樁心事,民‘婦’再無遺憾。”
阿九悄悄的站在‘門’口。聽見這番說辭。向屋子裡掃了一眼,老太太唱念俱佳,深情並茂。感人肺腑……祖母沒白在帝都待,成長了。
“沐家和本公主不願欠人情。”
“殿下。”
老太太心底也有幾許慌‘亂’,著實怕到手的好處沒了,姨老天太一個勁在旁邊捅咕她。“民‘婦’也是最母親的,如今也是為子‘女’而活。來之前,我的長子和幼子被捉進了衙‘門’,民‘婦’懇請公主殿下能釋放他們回家,民‘婦’感‘激’不盡。”
“你二兒子不是國子監祭酒?薑首輔的‘女’婿?”
神武帝皺了皺眉。沒聽說帝都有大案子,他聽都沒聽過的尋常平民百姓能涉及多大的案子?
老太太苦澀的說道:”一家有一家的難處,民‘婦’的二兒子……許是讀書多了。官做得高了,又有嶽家支持。早忘了自家的兄弟,忘了供養他讀書的民‘婦’。民‘婦’同長子幼子只會給他丟人,他看不慣……”
“在陛下面前說謊的話,是欺君大罪,被判斬立決的。”
阿九在‘門’外出聲:“還請祖母慎言。”
神武帝向‘門’口看去,兩名內‘侍’擋住阿九,不過阿九也沒打算硬是闖進去,亭亭‘玉’立的站在逆光處,一雙漂亮的眸子閃爍著認真之‘色’。
“讓她進來。”
神武帝嘴角微微揚起,每一次見這小丫頭,他都會留下極深刻的印象,而且阿九越出落越好,幾乎一天一個樣,等這丫頭及笄,容貌許是更為出‘色’。
他對美人總是很有耐心的。
尤其是阿九明媚嬌‘豔’,周身上下洋溢著青‘春’的活力,讓已走到老年的神武帝更為喜歡,跟小姑娘在一起,他自己也會年輕一些。
阿九福禮後,道:“雖是家醜不可外揚,但在陛下面前,臣‘女’不覺得該隱瞞。”
“為何?”
“臣‘女’等人都是您的子民,您是天下百姓的父母嘛。臣‘女’的家事您不僅可聽,也可做主。”
阿九甜甜一笑,神武帝卻板著臉,“朕曉得你伶牙俐齒,朕看你祖母更忠厚。”
老太太向神武帝擠笑臉來,表達自己的欽佩,不過一臉褶子,讓神武帝著實倒胃口。
長公主坐在一旁靜靜的品茶,安國公略帶擔憂的看了兒子沐焱宇一眼,緩緩的合眼蓋住眼底的憂‘色’心疼,同長公主一般,他相信阿九能九轉局面,可阿九越是如此,越是讓兒子放不下心啊。
“外表忠厚不見得就不會騙人,當然臣‘女’並不認為祖母是壞人。聖人說,人無完人,即便孔聖人在諸多學生中有最看重的學生,連聖人都如此,祖母有三子一‘女’,自是有偏心兒子。”
“你的意思是你祖母看不慣你父親?偏疼別的兒‘女’?”
“祖母一直認為臣‘女’父親讀書入仕,前程遠大,已不需要她費心,相反大伯父和三叔因為讀書不成,舉業無望,更需要銀錢田產傍身。祖母的銀錢店鋪大多給了他們。”
阿九若是把老太太說的一文不名,莫氏家族臉上不好看,“大伯父和三叔一直在祖母身邊盡孝,朝夕相伴祖母,祖母對他們自然更熟悉,也更喜愛,父親一直履任四方,隻記得給祖母銀錢,吃用,孝順上比起大伯父來要差一些的。”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父親總是說好在祖母還有大伯父和三叔,可代他孝順祖母。祖母許是心有怨氣才會說方才的話,父親回京被陛下授予國子監祭酒後,便立刻把祖母,伯父,三叔接到京城享福,整整一大家子的人幾乎都搬來京城,父親若是怕他們丟人,又豈會這麽做?大伯父當年供養父親讀書,父親銘記一輩子。”
“父親身兼教導重任,應當以身作則,若他憑著官職干涉司法公正,國子監的學子。帝國的未來豈不是有學有樣?憑著權勢,官職就不把刑律放在心上?”
阿九深吸一口氣,“祖母讀書不多,許多道理父親同她講不通,他又不是善於表達或是糊‘弄’祖母的人,只能默默的做些安排,既不妨礙律法和府衙審案。有可讓大伯父和三叔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
“你……他從來沒同我說過。”
老太太直接說道。“陛下,民‘婦’很疼老二,並非像這丫頭說得。要不民‘婦’有三子,怎麽隻供老二讀書?”
“大伯父不喜讀書,三叔……”阿九淡淡的說道:“也非讀書種子,真正說起來。父親在考取秀才前就得到學院老師的自助,在老家有好幾位開明舉人自助寒‘門’學子。父親當年成績優秀,舉業有望,束脩費用多是減免的,後來連中秀才。舉人,衙‘門’裡減免稅負,每月更會發放米糧銀錢。從此祖母的日子才好過。”
神武帝道:“莫卿覺得冤枉了?”
“祖母是父親生母,只有不好的兒‘女’。兒‘女’豈會嫌父母不是?”
阿九頗有感觸,話語裡多了幾分憂傷無奈,“人心都是‘肉’長的,父親所做皆被祖母誤會,做得越多,錯得越多,難免會傷心,不怕陛下笑話,為大伯父他們入獄的事情,祖母沒少罵父親是沒良心的孽畜!”
長公主端著茶盞的手臂一顫,滿腔怒火好懸沒壓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呼出悶在‘胸’口的氣息,“阿九,你爹也沒少資助陳家?”
“所有親朋幾乎都受了臣‘女’父親的好處,大伯父三叔等人對父親是感‘激’的。”
“是啊,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長公主點點頭,“金舉人,中了舉人,不僅莫家的日子富庶了,七大姑八大姨都能過上吃喝不愁的日子。莫冠傑……本公主也見過,能讓薑首輔擇為愛婿的人,品行上值得信任。皇兄,您說呢?”
神武帝有幾分心慌,皇妹……皇妹不正常,點頭道:“薑首輔確實看人很準,莫卿從沒辜負朕之所望,兢兢業業,克己奉公,是朕看重的棟梁之才,他在國子監的改革和江南的教育改革讓朕看到了人才輩出的希望。”
直到見長公主彎嘴角,神武帝這才心安了許多。
“沐陳,你表弟莫冠傑對你如何?”
“……”
燕國公靈光乍現,不顧老太太等人的暗示,連連點頭,“很好,沒有莫表弟,兒子連頓飽飯都吃不長,您孫子都養不起,娘是不曉得以前陳家有多窮,兒子日子過得有多苦,餓了只能喝涼水,啃草根,一件衣服補了又補,後來莫表弟中舉後,兒子才有了田產。”
長公主擺手阻止,“方才阿九說莫冠傑不敢干涉律法公正,他不敢做,我敢!”
“公主!”阿九哭笑不得的說道:“您……您……這是……”
“你祖母對沐家有恩,本公主不能忘,他們並非犯下十惡不赦的大罪,陛下看在我的面子上,可下旨恕他們免責。“
馬公公在神武帝耳邊把案子說了一遍,消息自然是陸閻王給的,馬公公悄悄打量阿九,這丫頭就是天養看上的?
雖然沒胡子,馬公公還是忍不住‘摸’了‘摸’下巴,不錯,不錯,配得上陸天養,配得上王爺的繼承人!
神武帝滿不在乎的說道:“涉案不深,又沒確實的證據證明他們是主犯,朕下個口諭就成。”
老太太哭著叩謝神武帝恩典。
神武帝曉得長公主另有安排,“皇妹,你還想給什麽賞賜?盡管同朕說,朕向妹夫保證過,沐家子孫萬世然富貴榮寵。”
想起被神武帝處決的開國列侯,滿‘門’抄斬的功勳,阿九又看看對長公主和開山王一脈毫無底線縱容的神武帝,她不知該說他是無情還是後情?
一個念頭在阿九腦中閃過,神武帝如此重視長公主一脈,一直同長公主不對付的陸叔叔豈不是很危險?
額,她腦殼壞掉了,怎麽想起陸叔叔?
一定是沐焱宇和薑氏總是在自己耳邊念叨的結果。
“阿九,你不代替你爹謝恩嗎?”長公主笑呵呵的問道,“還是說你嫌陛下的賞賜少了?”
“……”
阿九‘迷’茫了,再最不該走神的時候走神了,都是陸叔叔的錯,“臣‘女’叩謝陛下隆恩。”
聽長公主的口氣是賞賜,總不會壞事。
神武帝道:“小丫頭起來吧, 以後你成了汝陽侯家小姐,入宮尋和珍會便利許多,最近幾日和珍總是說阿九妹妹如何好,朕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汝陽侯?”
阿九一個踉蹌,這是什麽意思?
莫非父親成了汝陽侯?
“世襲的?”阿九‘迷’‘迷’糊糊的問了一句。
“皇兄,看看阿九不滿意呢。”長公主眼底含笑,“莫冠傑用心教導焱宇,他學問長進不說,‘性’情也越發沉穩。”
“傳旨,汝陽侯世襲三代。“
神武帝道:”等莫冠傑再為朕立功,朕再加封。“
“……”
阿九不覺得榮幸,隻想狠狠的扇自己一巴掌,讓你多嘴,讓你多嘴!有世襲爵位,莫家從此熱鬧了,二姐姐對剛剛有孕的薑氏肯定滿懷戒心的。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