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長公主主動讓阿九進入紫衫衛,並有心將統領紫衫衛之責托付阿九……眾閨秀面面相視,怎麽可能?
誠然阿九方才的表現確實很出眾,不僅辯才無雙,‘射’術‘精’準,但這些年長公主見過的閨秀若說沒人比得過阿九的,倒也欠妥。,最新章節訪問: 。
在較技閣中,長公主還為阿九演奏竹笛的事兒生氣,片刻後就對阿九格外看重,長公主的變化著實快了一點,誰都知曉長公主的逆鱗就是開山王。
許是長公主方才就對阿九另眼相看了。
要不然也會聽說紫衫衛為難阿九迅速終止較技趕過來。
閨秀們以為長公主是替紫衫衛出頭,只怕誰也想不到長公主最在意的卻是‘得罪’了自己的阿九。
在阿九身上集中太多的羨慕嫉妒。
有很多人恨不得此時就是阿九,立刻拜倒在長公主面前。
仔細想來,阿九方才說得話,她們也都能說。
因生子對‘女’子來說如同闖鬼‘門’關,勳貴重臣續弦的人絕不是少數,原配嫡出和繼室嫡出之爭在每一家都有過。
講究規矩的名‘門’自然是一派和諧,注重名聲,很少鬧出原配子‘女’和繼室子‘女’搶嫁妝,夫婿等事兒,但偏心的父親和祖母之類的長輩不是沒有,誰得寵,誰不得寵也是有區別的。
這類的八卦消息往往是世人注意的焦點,有個風吹草動,便誇張的傳遍帝都。
暖陽灑落在阿九身上,此時俏麗年輕的阿九身上似集中了世上最耀眼奪目的光彩,在她面前早就鋪就了一條金光大道,只要她走上去……她就是比帝都所有閨秀,甚至比帝姬公主還要出‘色’貴重的人。
看鎮國長公主的意思。想讓阿九繼承她的衣缽。
在帝國任何人都不能忽略長公主。
聽到消息的命‘婦’恭喜薑氏的同時,心裡也在琢磨,衡量是不是可以把阿九娶過來。哪個兒子配得上阿九。
紈絝嬌養長大的兒子定是不成的,相貌不夠出眾的子弟也不成。
薑氏默默的歎息一聲。對身邊的諸葛夫人無奈的說道,“我是沒想到她還記得小時的事兒,其實我……我是慈母,對她很少嚴厲,只是阿九的‘性’情太好強,不讓她明白天有多高,讓她自省,懂得謙和。不曉得她會不會變得目中無人。”
諸葛夫人笑著點頭,“我看她是不會目中無人的,不過阿九有今日,薑夫人功不可沒。”
如果阿九是一塊璞‘玉’,薑氏對阿九的嚴厲未嘗不是把璞‘玉’雕琢得更絢爛。
薑氏可以對阿九嚴厲,卻不能對莫昕嵐太過嚴苛。
嚴厲會被人說苛責原配嫡出,若太過順著莫昕嵐又會被傳出捧殺的話來。
做繼母難啊,尤其對薑氏而言,她的一舉一動都是帝都的談資,稍有差池。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最近幾年輔國公勢微,而薑首輔位極人臣,薑家地位早就高於輔國公府。
莫昕嵐兄妹勢弱。更容易得到世人的同情。
薑氏輕輕的抿了一口茶,小手指微微翹起,‘唇’邊透出欣慰之‘色’,到底是自己養大的‘女’兒貼心,把薑氏的難處說給世人聽,別以為莫昕嵐滿腹哀傷的神‘色’,就是她薑氏虧待了原配嫡‘女’。
莫昕嵐算計和爭寵的手段並不少,
阿九回京後便幾次三‘私’下和莫昕嵐,莫雋詠‘交’流過繼母難為。
尋常時。阿九定是不會搶莫昕嵐的風光,甚至阿九早就決定做莫昕嵐的綠葉。
不是莫昕嵐替人說話。阿九也不會完全不給莫昕嵐留面子。
薑氏此時猜不到阿九會不會答應長公主,雖然阿九對紫衫衛不怎麽喜歡。卻一直最為敬佩長公主,能跟在長公主身邊……阿九會很高興,薑氏會更頭疼,師承長公主的話,以後阿九的婚事長公主必然會‘插’上一手。
“哎。”
薑氏倒不是矯情,養個聰明的‘女’兒也不都是好事。
今日薑氏明顯感到沐焱宇的母親國公夫人對自己的蓄意結好。
想來沐焱宇已經在家裡表明態度了。
薑氏從沒想把阿九的婚事‘弄’得如此複雜,太多人關注,眼下……想讓阿九低調平凡只怕是不成了,周圍夫人的結好,說明了阿九很搶手,好在離著阿九十五歲及笄還有兩年時間,她還可以慢慢的選。
*
阿九沒有走向長公主接過‘玉’佩,並非她看不出長公主的真心實意,也不是她不知敬畏長公主。
“殿下對我的期望太重,我擔不起。”
“今日擔不起,遲早一日會承擔得起。”
長公主會心一笑,滿懷期許的望著阿九,“我隻放心把紫衫衛‘交’給你,年歲上你是小了點,在見識上你比她們都強。方才你說時勢造英雄,如今我把機會時勢擺在你面前,阿九你忍心錯過?”
“紫衫衛再難像當初殿下獨守帝都時的不可比擬,可做得事情太少。”
阿九福禮道:“多謝長公主殿下抬愛,我的能力不足以讓紫衫衛重現榮光……”
見長公主變了臉‘色’,阿九暗自給自己鼓勁,聲音沉穩不曾因長公主生氣就改變,“紫衫衛的存在本就是對過去的追憶,長公主殿下只需約束她們,懂得紫衫衛存在的意義就好,傳承遠不是我能做到的,尤其是您的傳承,必得您親自‘交’給她們。說句實話,在長公主殿下揚名立萬之時,我還沒出生呢,您的經歷和征戰的經驗,我無法體會,也不懂得。”
沒有人可以對紫衫衛指手畫腳,阿九很有自知之明,她也不行,能力和地位都不足。
她強行出頭,許是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長公主緩緩勾起嘴角,更為欣賞阿九了。
“我能不能懇求長公主殿下一件事?”
“嗯?”長公主調侃的問道:“你憑什麽以為我會答應你的要求?方才你才拒絕跟隨我。”
“……”
阿九小眉頭皺了皺,仿佛很苦惱一般。隨後堅定的說道:“就憑著殿下也想讓帝國變得更好,百姓和睦,一家人少起爭端。殿下一定不想讓她的悲劇再重現,畢竟您只有一位。而不幸的人卻有很多。”
跪在地上哭泣的少‘女’紅著眼睛抬頭,不解阿九再提起自己的意思,難道阿九還想再踩自己一腳?非要‘逼’死自己?
長公主頓了頓,慎重的問道:“你說吧。”
“懇請長公主殿下把保護尚未成年的人加進律法,以刑法保護她們免受長輩的擺布,苛責,傷害。”
“阿九……”
長公主微微搖頭,“你還是太年輕。不懂得人情世故。”
“長公主殿下做不到麽?”
“不是做不到,而是……”
莫昕嵐在一旁接下了長公主的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扯到自己身上來,侃侃而談,“九妹妹認為律法有用,這話不是沒有道理,但現實的狀況又有多少人會讓子‘女’去衙‘門’告狀?帝國人最為講究家醜不可外揚,晚輩狀告父母,哪怕再有道理也會被認為不孝的。律法有時候甚至不如宗族族長定下的規矩有用。”
“九妹妹太過較真,也太天真了。”
莫昕嵐向長公主福了一禮。轉身去牽阿九的手,深情款款,語重心長的說道:“九妹妹遠比我等聰慧。只是少些歷練,往後見識多了,九妹妹一定會更為出‘色’的。”
“二姐姐多說同世人所想沒有任何區別。”
阿九躲開莫昕嵐伸過來的手臂,堅定執著的目光越過莫昕嵐,越過許多的閨秀,恍然間她嬌小的身體突然拔高了幾分,身上的氣勢更足,亦有幾分無所畏懼,“聖人雲。莫因小惡為之,莫因小善而不為。眼下看列入律法是無用的。可二姐姐敢保證將來也不會有用麽?夏商周以前,根本沒有律法。朝代的更迭後律法逐漸健全,只要讀書識字的人增多,了解律法,遵守律法的人也會增多。”
“百姓是帝國的子民,並非是哪個家族的族長就能決定生死,以族法對抗律法,本身就是對帝國的不忠。正好二姐姐提醒了我……”
阿九看向長公主,“我以為應該適當的撤銷家族族長對族人的生殺大權,逐步讓百姓明白,帝國律法才是約束他們言行的唯一規。當然做到這些會很難,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達到的。當世人多努力一些,後世人或是子孫後代就會少些阻力,總不能因為艱難就把事情全推到後世人去做。一代一代的拖下去,又怎麽會有進步呢?”
“帝國的未來在於年輕人,所以帝國需要保護他們,只有他們強大出‘色’,帝國的將來才會更好。”
“只要律法能多救一個人,能少一個受到傷害而無處伸冤的受害者,我認為律法的存在就是有意義的。”
長公主面上的笑意漸漸隱去,身體不由得顫抖,“好像!好像!”
“母親。”
長公主身體向後倒去,虧著昭華郡主手疾眼快,扶住了她,“您是怎麽了?”
“阿九……”長公主身體並不怎麽好,此時臉龐更是煞白,額頭密密麻麻布上一層冷汗,身上用不出力來,“昭華……護著阿九,不怪她,是我,是我想起了……”
“娘!”
昭華郡主見長公主昏厥過去,一邊叫太醫,一邊讓人扶著長公主回去歇息。
驚變之後,任何人都不敢靠近阿九,把長公主說暈過去的人,從帝國建國就從沒出現過。
以前也沒見過,長公主還不是公主的時候以力量取勝,她被封為鎮國長公主後更沒人敢惹了。
阿九緩緩的低頭,說過份了嗎?
諸葛氏卻站在阿九身邊,“我看長公主殿下沒有怪你,阿九妹妹別太擔心了。”
“我倒是不後悔的,只是回家後……我娘又要生我的氣了。”
阿九沮喪的錘著額頭,“怎麽總是忍不住呢?”
如果長公主有個三長兩短,阿九心裡也過意不去。
莫昕嵐眸‘色’複雜,帶了幾分的抱怨,“方才你就不該反駁我,就你能耐,就你對帝國忠心耿耿?九妹妹,不是我說你,太過特立獨行,無所畏懼並非是好事,遲早牽連莫家。”
“行了,一會我去找熟人問問看。”
莫昕嵐以長姐的口‘吻’教訓阿九,“希望還來得及,你往後可要安靜些,別再惹是生非了。”
“二姐姐去尋誰?”阿九突然攔住莫昕嵐,目光灼灼似能看透人心事一般,“先不說長公主殿下是不是因為我的話而暈厥,但說眼下殿下身邊必定都是人,人多嘴雜,二姐姐找人打聽消息怕是不容易,不是至親不一定能得到確實的消息。殿下身邊的至親……二姐姐認識哪一個?”
莫昕嵐心裡想著去見成國公世子,“這你就別問了。”
“二姐姐總是把莫家的名聲掛在嘴邊上,您最好明白什麽事才真正有損莫家名聲。”
阿九低聲道:“二姐姐的閨蜜很多,直到現在二姐姐還不相信成國公世子即將娶妻?他同太子殿下‘女’兒的婚事已經是事實,不可改變,二姐姐若被誰看出端倪,您縱使甘心去做妾,父親也不甘心有個做妾的‘女’兒,哪怕那人是高貴的世子爺。”
“……你!”
“您別說為我奔‘波’犧牲,我可擔不起,一旦您名聲有損,被人抓住把柄,別怪我提前提醒您。”t
阿九轉身拽上諸葛氏毫不留戀的離開。
“你的二姐姐也夠愁人的。”
“是啊。”
阿九點點頭,也不瞞著諸葛氏,“若她是壞人或有壞心,提防些遠著些也就是了, 可偏偏她心腸不壞,只是行事太偏‘激’,又心事重重,總是做些讓你為難的事兒,不管她吧,大家又是姐妹一場,管她吧……她有固執得很。”
莫昕嵐這樣看似好心卻總是礙手礙腳的人才是最難辦的。
阿九對敵人是不留情的,可對莫昕嵐這樣的……她也有點下不去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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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曾現身的莫昕卿此時心中忐忑,死死咬著嘴‘唇’,“又失敗了。”
她該怎麽同師傅‘交’代?!
這次啟用好不容易埋在長公主的身邊的棋子卻沒達到任何的效果……莫昕卿曉得為了這枚毫無自覺的棋子,他們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她這次成功還好,失敗後一定會受到懲罰的,好不容易掌握住的勢力,她不舍得再‘交’出去。
她不願意做師傅手中的棋子,想做下棋的人!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