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可知道武順?”李元霸沒跟李世民拐彎抹角地說話,而是直接把武順給說了出來。↖,
“武順,武順……唔!姓武,這滿朝的武大臣中,似乎只有工部尚書,應國公武士彠姓武吧?”李世民皺了皺眉頭,想了一會說道:“難不成你說的是應國公的女兒?”
“皇兄倒是好記性!”李元霸放下了手中的茶盞,道:“武順乃是應國公武士彠的第二任夫人楊氏所出,在她下面有兩個妹妹,上面還有兩個同父異母的哥哥!”
“元霸,方才你所說的那位楊氏,是不是涿郡人氏?”就在李世民還想要再詳細追問一下的時候,長孫皇后突然出聲問了起來。
李元霸看了長孫皇后一眼,仔細想了想,說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武順倒是說過,她母親那邊在這長安城中似乎還有一位堂侄女,具體嫁給了誰,她的夫君又是做什麽的,這一點倒是沒有細說!”
“這便是了!”長孫皇后一拍手,巧笑焉兮地對李世民說道:“陛下,如果元霸所說無錯的話,這武家的夫人,與咱們李氏皇族還是親家呢!”
長孫皇后這番話,不僅把李世民給整蒙了,就連李元霸都聽得是雲裡霧裡!
這什麽情況?怎麽兩家就成親家了呢?這完全是八竿打不著的事情嘛!
“觀音婢,這話怎麽說?”李世民趕緊追問道。
長孫皇后笑了起來,道:“陛下,難不成您忘了?燕妃妹妹便是涿郡昌平人,她的母親是隋朝尉、觀王楊雄的第女。而且臣妾還曾聽燕妃枚枚提起過,她的外祖父觀王楊雄,還有一位親弟弟名為楊達。而楊達之女楊氏,卻是以後妻的身份嫁給了一位咱們大唐的勳貴,而且還生了個女兒哩!”
“嗯?聽你這麽一說。這基本情況倒是相差不大,燕妃與那武夫人應該就是親戚才對!”李世民聞言,仔細捋了一下人際關系,說道。
“啥?那不就是說,武順還是那小胖……貞兒的姨母嘍?”
李元霸聽的是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兩人之間竟然還隱藏著這麽一層關系,可真是夠複雜的。
而且這關系拉的,還偏偏是那個恨不得生吃了自己的小胖,這還真是牽扯不斷啊!
“若真是這樣的話,元霸。恐怕這件事情就有待商榷了!”李世民沉思了一會,緩緩地對李元霸說道。
“啊?這有什麽好商榷的?”
李元霸一直以為這件事情只不過是件小事而已,沒想到竟然會遭到李世民的反對,不由得問了出來。
“元霸,你先不要急!”李世民拍了拍李元霸的肩膀,道:“朕又沒說不給你們倆賜婚!朕的意思是,這武家娘可以嫁給你,但是不能作為正妃,只能做儒人!”
根據大唐朝的規定。親王結親,當可有一正妃,二儒人,十滕。其在這十人王府中的身份地位,也隨著這個順序,級逐級遞減,到了滕。那基本就是被儒人管的角兒。
“為何?”
李元霸自然知道李世民話中的儒人是什麽意思,不過他並不明白李世民為什麽會這麽說。
李世民搖搖頭,道:“元霸。你要知道,這武順只不過是英國公的後妻所出,不是出自嫡妻,這是她在應國公府中的地位驟減!你若是娶她做了你的正妃,怕是那魏征會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本王娶妻,與他們何乾?惹惱了本王,讓他魏黑和侯君集做伴去!”李元霸有些惱火地嘀咕了一聲,言語間充滿了對那些臣言官們的不屑。
“……”
李世民和長孫皇后頓時有些無語了,如果是別人,膽敢在他李世民面前這麽說話,怕是早就已經腦袋搬家了吧?也就是這家夥,有的時候說話辦事不過腦,偏偏李世民還得順著他。
“哈……不好意思,皇兄,這嘴禿嚕了!”
李元霸聽著沒有聲音了,抬頭看去,卻發現李世民與長孫皇后,正擺出一副無語的表情看著自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
“元霸,你這脾氣得改改了,你如果真叫魏征和侯君集去作伴,怕是以後在這朝堂之上,就無人敢於直諫於朕了!”
李世民苦口婆心地勸說著李元霸:“而且,正妃的位置,你完全可以留給一個更好的女,對於一個後妻長女,這身份確實有些低了!”
“不就是身份低了嗎?這個好說!”
李元霸聞言眼睛一亮,道:“我去請父皇收武順做乾女兒,怎麽樣?這樣不僅她的身份地位提高了,而且武家還成了皇親國戚,這也算是對武士彠的一種封賞了!”
李元霸話音放落,長孫皇后與李世民相互對視了一眼。
長孫皇后道:“陛下,依臣妾看來,元霸此法不錯!只要上皇金口一開,就算是魏大人也挑不出什麽問題來!”
“也只能如此了!哼,倒是便宜那武士彠了!”
李世民見李元霸神色堅定,而且他深知李元霸那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性格,就算是現在不同意,他早晚也會憋出個壞主意來,讓你同意下來。
與其讓以後的事情變得更複雜,還不如現在就答應他呢!
“成了!”
“哈哈哈,多謝皇兄,我現在就去找父皇!”李元霸心中那個歡喜啊,招呼了李世民一聲,就朝著立政殿外走去。
看著整個人都快要飄起來了的李元霸,李世民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道:“這小,都而立之年了,還是這麽長不大!”
長孫皇后輕輕握住李世民的手,柔聲說道:“陛下說笑了,元霸在冰中苦熬十九載,本就還是一個孩啊!”
“呵呵,說的也是!走,朕陪你去西內苑中走走吧!”李世民呵呵笑了起來,順手抓起一個裘皮大衣,細心地披在了長孫皇后的香肩上,而後向著大殿外走去。
……
應國公府,前院偏堂。
這座偏堂名叫‘明月閣’,其作用就是用來接待那些貴賓的。
只見這明月閣中空間很大,四周的裝飾雖然奢侈,但卻並不缺乏雅致的觀感,看起來為賞心悅目。
此刻,在這大廳的正中,展現的是一幅大唐紈.絝飲酒作樂圖。
除了正對著明月閣大門的這一面,其它面都擺放著細長的食案,而在明月閣正中間的空地上,有幾名穿著為暴.露的歌姬在跳著舞,不遠處還有樂師在配樂。
那幾條食案後面,一共有四人,他們四人一邊欣賞歌舞,一邊與身邊的年輕女調笑,看上去好不悠閑。
坐在右前側食案旁的,是一個長得濃眉大眼,明顯帶著武人氣勢的青年男,他的手中僅僅攬住一名女纖細的腰肢,口中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小公爺,這次還真是要恭喜你們了,攀上了越王,日後定然是步步高升,飛黃騰達啊!”
“哪裡,哪裡!”坐在主位上的武元慶摸了摸唇上稀疏的胡須,道:“這次還是要感謝賀蘭兄願意放手啊,要不然的話,越王那邊怪罪下來,小弟這裡還真是無法交代了!”
“哎,小公爺言重了!想我賀蘭越石不過是越王殿下府上的一法曹,沒什麽大能耐,若是當真是娶了令妹,卻是途讓人笑話罷了!”
原來這貨就是賀蘭越石,看他那不老實的手,就知道這也不是一個什麽好玩意兒。
“賀蘭兄自謙了,你們賀蘭家族在劍南道可是富家大戶,聽說比起博陵崔氏來,也是不遑多讓!你這位賀蘭家的少主,會是沒什麽大能耐的人?”
武元慶的笑地很難聽,不過話中的意思卻是表現得很清楚。
“二位,都是自家人,又何必相互客套呢?”
聽著兩人在那裡客套來客套去的,一直默默與懷中女人調.笑的武元爽,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就是!賀蘭大人,小公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再客套也是虛的,還是這喝酒來得實在!”
這次開口說話的,是坐在賀蘭越石邊上食案旁的一名中年男,只見其生地賊眉鼠眼地,偏生還有著一雙招風耳,看樣像是一隻活脫脫地大老鼠。
這家夥名叫葉雲,乃是越王府上的長史,說是長史,其實說白了,就是李泰的一個狗腿而已。
“哈哈哈,還是二弟與葉長史說得對,待王爺迎娶舍妹之後,我等便是一家人了!再客套,倒是顯得我等生分了!”武元慶大笑了起來,率先端起酒杯,道:“賀蘭兄,請滿飲此杯!”
“我等同飲!”
賀蘭越石斟滿酒,高舉了起來。
就在眾人想要舉杯相慶的時候,一名家仆飛奔入明月閣,稟報道:“啟稟小公爺,宮中內侍監劉公公帶來了聖旨!”
“什麽?聖旨?”
武元慶兩兄弟‘噌’地站起身來,眼中充滿了驚訝之色。
已經有多少年了,有多少年沒有接到過聖旨了,難不成真的是因為嫁出去了妹妹,他們武家因禍得福了?
想到這裡,武元慶兄弟倆在和賀蘭越石以及葉雲打了一聲招呼之後,就到迫不及待地說道:“頭前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