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曲江之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唯有那麽一兩隻小船,或是向曲江岸邊劃去,或是繼續順流而下。
“王爺所言在理,是該回去了!”
達蘇格也明白,今天這頓算是白請了,而且還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給送了出去,他搖了搖頭,繼續對李元霸說道:
“王爺,今日達蘇格所言均是胡言亂語,還請王爺莫要見怪才是!待改日有暇了,小臣必定登門再訪,望王爺莫要嫌小臣叨擾啊……”
小船即將靠近曲江河畔,吐蕃大相達蘇格頗有些遺憾地對李元霸拱手行禮。
李元霸理所當然地受了達蘇格這一禮,擺擺手,說道:“大相客氣了,若是大相前來王府,本王必定準備最豐盛的飯菜來招待你!”
“如此,小臣在這裡提前謝過王爺了!”達蘇格笑了起來,只是笑得有些苦澀。
“嗯,你是何人,為何緊跟在我等船後?”
便在烏篷船剛剛靠岸的時候,又有一條船緊挨著李元霸所在的烏篷船停了下來,與此同時,還有一道黑色的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越上了河畔,幾個起跳間消失不見。
“三炮,你保護好王爺,我去追!”
李三多臉上的神色瞬間變得狠厲非常,對趙三炮吼了一句,隨後整個人就好像是豹子一樣躥了出去,那速度簡直比他娘地什麽羅伯斯都要快上那麽幾個呼吸。
再看吐蕃這邊呢,馬格買司也很快反映了過來,吩咐下面那兩個被趕出花滿樓的吐蕃壯漢,讓他們分出一個人沿著方才李三多跑去的方向跟過去。另外一個則是拔出了腰間的彎刀,護衛在達蘇格身前。
“王爺,您沒事吧?”
看著自己的手下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之下,達蘇格祿很是關心地看向了李元霸。
“無事!”
自從李三多開始呵斥的時候,李元霸就把目光看向了達蘇格。他看到的達蘇格的表現倒是很緊張,看來今天的這件事情並非是出自他的手筆,不過也不能放過這個可能。
忽然,趙三炮的耳朵微微一動,‘鏘啷’一聲就抽出了腰間的橫刀,低聲對身側的李元霸說道:
“王爺。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恐怕待會,會有些熱鬧要看了!”
“嗯,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元霸的臉色頓時往下一沉,低聲詢問了起來。
趙三炮的警覺性。就算拿到整個神武衛中那都是頂尖的,就連李元霸都不及他,他可不會無緣無故地說出這樣的話,肯定是發現了什麽情況。
“王爺,真地不對勁,在這江畔,還有咱們的船下都有人!”
趙三炮話音落地,就滿身殺氣盈盈地抬起了橫刀。擺起了架勢,那虎視眈眈的樣子,看著就讓人膽小。
有人要伏擊……不對。或者說是刺殺要來得更加準確一些!
李元霸心中先是一愣,不過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嘴角更是帶起了森寒的笑容,道:
“三炮,你是說,方才突然跳出來的那個家夥只不過是個誘餌。剩下的人才是正主兒?”
“王爺說地沒錯,方才就在咱們的船剛剛靠岸的時候。末將就聽到岸邊還有船底下有那麽一絲的動靜,估計很快他們就要動手了!”
趙三炮話音剛落。就聽烏篷船周圍的水面突然傳來了泅水的聲響,而與此同時,岸邊略顯濃密的乾草叢中也傳來了悉悉碎碎的聲音。
李元霸以及眾人借著閃亮的燭光往前、往下一看,發現本來漆黑一片的河面上,隨著幾聲‘嘩嘩’的聲響,有數人越出了水面,而江畔又是十數人竄了出來,他們的目標已經很明顯了。
“不好,有刺客!”
直到這些人突然越出來,吐蕃那邊的那名五大三粗的壯漢才算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立馬滿臉緊張了起來。
“嘿嘿,來得好,正好本王手癢了,就有人給送上門來了,還真是看得起本王呢!”
李元霸看著這些家夥直奔自己衝了過來,和趙三炮沒有絲毫猶豫地就衝了上去。
兩個家夥全都是久經沙場的人物了,李元霸就不用說了,趙三炮在戰場之上那也是百人敵的主兒,這些家夥們雖然人數多一些,可是根本就不是兩人的對手。
因此,兩人幾乎是一兩拳、一兩腳地就能解決掉一個家夥,眨眼間就將十數個敵人給放翻在地。
此刻那個吐蕃的壯漢方才反應過來,從烏篷船中找到了粗大的繩子,花了些時間,將這些人都給綁了起來。
而這些人呢?意識到任務失敗之後,乾脆垂著腦袋一聲不吭起來。
“噠噠噠……”
便在此刻,一隊二十名身穿皮鎧,腰間跨著長刀的仆從護衛出現在李元霸等人身前。
帶隊的李元霸認識,正是方才在花滿樓中見過的花滿樓掌櫃的,唐忠。
“王爺,方才發生何事了?”唐忠面色沉穩地問道。
“唐掌櫃,您來的正好!您看看這算是怎麽回事啊?我們的船才剛剛靠岸,就來了這許多的刺客。好在趙子爵與武王殿下武藝高強,否則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李元霸還沒有說話,倒是馬格買司搶先把方才的情況敘述了一下。
“什麽?”
唐忠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凝重了起來,他還真得沒想到,在他的地頭上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而且對方的目標很明顯,竟然是武王殿下。
“王爺,真是不好意思,在下一定會給王爺一個交代的!”
唐忠很認真地對李元霸說道。
“無需你給本王什麽交代!”
李元霸聞言擺擺手,示意一名跟在唐忠身後的護衛舉著火把過來。
這名護衛看了看自家掌櫃的,見自家掌櫃的沒有反對,便大跨步地走到了江畔。
借著火光。李元霸踱著步走上前去看了看。
他發現,這幫子前來刺殺他的人,全都是清一色的壯漢,便見他們身上穿著皮製的水靠,腰間掛著個皮質刀鞘。看他們都在地上的兵器亦是私人的裝備,看起來似乎上不得台面。
“給本王抬起頭來!”
李元霸仔細數了數人頭,一共抓住了十九個,看他們的樣子倒像是死忠份子,沒有人聽李元霸的話,一個二個地全都低著腦袋。一聲都不吭。
“呦喝,倒是挺硬氣地,真把我家王爺的話當耳邊風了?”
見這幫該死的家夥對自家王爺愛答不理的,趙三炮心中火氣升騰,衝上去。對準一個方才衝在最前面的賊人,那家夥,真是狠命地踹啊!
“噗噗……喀啦……”
腳腳到肉,期間還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聲音。
那個倒霉的家夥都被趙三炮給踹得吐血了,可還是一聲都不吭。
要不說這當兵打仗的,就是不如人家大理寺詔獄專門乾刑訊的獄卒,這幫子家夥要是擱到大理寺詔獄,絕對讓他們把從幾歲開始不尿炕都說出來。
“行了。三炮,等三多回來之後,再叫他去一趟大理寺詔獄。相信到了詔獄之後,就算這幫家夥是鬼,詔獄中的無常獄卒也能讓他們開口說話!”
見到趙三炮似乎還並不解氣,眼瞅著就要踹死他了,李元霸也終於開口說話了。
“王爺,在下想來。應該是用不著再將他們送到詔獄去了,因為那些賊人們都已經來了!”
此刻。唐忠的臉色變了,他臉上閃過一抹殺機。對身後的一種仆護衛低沉地說道:“你們,做好準備!”
相對於有些衝動的趙三炮,當了這麽多年殺手頭子的唐忠,始終都處於一種精神緊繃的狀態,以他的眼力,很快就發現有十隻帶著蓬子的小船正向著曲江畔快速駛來。
“上岸,將他們引到岸邊上來!”
唐忠很快開始部署任務,其實用不著唐忠說話,李元霸也不認為水面上是他們的主戰場。
……
此刻,長安城中的某一處小巷子。
李三多面目陰狠地盯著被他堵進死胡同裡面的黑衣人,說道:“你是何人?為何要跟著我們?”
黑衣人並沒有說話,而是‘唰’地一下從腰間抽出了一把薄若蟬翼的軟劍,向著李三多率先攻擊了過去。
“該死的!”
李三多低罵了一聲,同樣抽出了腰間的橫刀迎擊。
“鏹!”
刀劍相交,橫刀的剛硬與軟劍的柔韌相互克制,兩人誰都沒佔到對方的便宜。
“好韌的劍!”
李三多眼睛一亮,空著的左手猛然當胸轟出,筆直地砸向了對方的胸口。
“彭!”
黑衣人用手格擋,硬生生地擋下了這一拳。
“噗!”
突然, 黑衣人的肚腹位置多了一個膝蓋,一個堅硬無比的膝蓋。
卻是李三多趁對方不備,給對方來了一個膝撞,那堅硬的膝蓋撞在了對方柔軟的肚腹上,那種欲.仙.欲.死的痛感,險些讓對方連膽汁都要吐出來。
“咳咳!”
咳嗽了兩聲,黑衣人的精神有了一絲的松懈。
李三多借此機會反客為主,格擋的橫刀猛然一用力。
“鏹!”
軟劍直接被橫刀給崩飛了出去,掉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嘿嘿,老子看你現在還怎麽囂張!”
李三多將橫刀擱在了那黑衣人的脖頸上,同時手上也沒有閑著,一把扯下了那黑衣人臉上的黑色紗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