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程老妖,你昨天作甚子去了?這頂著倆黑眼圈的?你睡眠質量不是挺好的嗎?”
尉遲敬德看到前面的程咬金低著個腦袋一路前行,上前幾步之後,無比驚異地說道。
“你特娘地哪隻眼睛看到俺睡眠質量好了?”
程咬金還真是頂著倆黑黑的眼袋,怒氣衝衝地看著尉遲敬德。
其實也怪這貨愛瞎琢磨事情,昨日趙三炮火燒天竺使節團的消息,這貨愣是琢磨了一宿沒睡,這眼睛上自然就帶上了黑眼圈。
“我說程老妖,你哪來的這麽大脾氣?我招你了我?”尉遲敬德的脾氣也不怎地,這就要擼起袖子來一個全武行。
“行了,你們倆給我消停點!”
這個時候李績橫插一腳,出現在兩人正中間,“每次朝會只要你們倆碰到一起,準沒好事!就不能老實點?”
“呼!看在懋功的面子上,我懶得再跟你這夯貨計較!”尉遲敬德表現出了足夠的大氣,他邪瞥了程咬金一眼,對李績說道:“懋功,此番入宮朝會又有什麽說道?”
李績搖搖頭道:“陛下的心思,我們哪裡能夠猜出來?不過據我想來,應該與昨日夜間的全城大搜捕有關吧!”
“昨日的大搜捕,我已有所耳聞,聽說是武王殿下為了搜救什麽人才出動了全城的兵士們進行搜索。”尉遲敬德眉頭微微皺起,說道。
“嘿嘿,尉遲老黑,你管俺叫聲程大爺。俺告訴你昨日武王殿下為何要大搜全城!”
程咬金那個得意勁兒呦,恨不得整個天下都知道一樣。
“你?老子寧願不知道,也不要你個老妖告訴老子!”
尉遲敬德最看不慣程咬金那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所以很有骨氣地吐了他一口的口水。
“知節,別鬧了。你快說說是怎麽回事?”
李績可不是尉遲敬德,盡管程咬金並不像松口,可也是沒有辦法了:
“是這樣的……”
程咬金把昨日趙三炮與他說的東西全都複述了一通,期間自然是難免加點自己的見解。
“原來是這樣!”
聽完了程咬金的講述,李績面色沉重地說道:“這天竺人還真是狼子野心啊!竟然妄圖通過拷問大理寺詔獄的獄卒來進入詔獄,劫走他們所謂的王子!哼。好,好得很啊!”
“看來這次又有得搞了!”尉遲敬德也很是感慨地說道。
……
太極大殿。
李世民大馬金刀地坐在龍椅之上,看著下面大唐的肱骨之臣,面上很陰沉地說道:
“諸位卿家,昨日發生了一件很不幸的事情。而這件事情亦是朕所不曾想到的……想必諸位愛卿已經知道了全城搜捕賊人之事?”
“略有耳聞!”
長孫無忌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齊聲說道。
“昨日酉時,大理寺詔獄獄卒趙漳河被賊人綁走,朕命武王李元霸動用城中所有的兵士搜捕全城,終於在安樂坊抓到了賊人!”
砰!
李元霸面色陰鳩地重重一拳轟在了龍案之上,咆哮道:“朕沒想到,朕萬萬沒想到!這賊人竟然是天竺國使節團!”
嘩!
一石激起千層浪。
殿中一眾文武朝臣,除卻已經知曉事情大致經過的李元霸、李績以及尉遲敬德、程咬金之外。盡皆嘩然。
“什麽?”
“竟然是他們?虧我還以為他們這次是真心實意來我大唐入貢的,沒想到卻是包藏禍心!”
“該死的,那扎西看起來胖乎乎。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沒成想卻是如此齷.齪!”
一群上了年紀的文武大臣們,跳著腳大罵了起來。
殿中的大部分朝臣都是原秦王府的老人,他們明白跟著自家主子打天下是有多麽艱難,所以他們仇視任何敢於分裂大唐,敢於對大唐遞爪子的人。
李元霸可比這幫子狂熱的朝臣們要冷靜地多了。他抬頭看著坐在龍椅上的李元霸,那滿臉悲憤混雜著怒火的表情。不由地暗暗地感到好笑。
李元霸可是清楚李世民此刻的表情那全都是靠演出來的,就這演技。就算丟到李元霸前世的世界中去,拿個華表獎,那都不是事。
“好了!”
看著群情激憤地文武大臣們,李世民很滿意這個結果,他面色沉重地敲了敲龍案,道:
“眼下那扎西以及波西蒙已經全都被拿進了大理寺詔獄。現在,朕想要問問諸位愛卿,要如何面對天竺國!”
“打!打他娘地!”
程咬金第一個蹦了出來,這家夥一向都是這麽無法無天,在這太極大殿中也是沒有規矩。
“打?哼,且不說那天竺國距我大唐十數萬裡,縱然是將它整個打下來了又如何?”
長孫無忌冷笑了一聲,走出了朝列隊伍,對李世民拱手道;
“陛下,微臣以為這天竺國既然敢這麽明目張膽地行事,一定是有所倚仗,是以還是小心注意這天竺國動向為妙!”
“切,能有什麽倚仗?”程咬金不屑地看了長孫無忌一眼,道:“俺說,長孫大人啊,不就是打仗嗎?你怕了就直說,你是文官,沒人會笑話你的!”
“程知節,本官這是就事論事,沒時間與你在這裡閑扯!”
長孫無忌瞄了程咬金一眼,道:“這天竺人冒著這麽大的風險也要進入大理寺詔獄,擺明了是告訴我們,這詔獄之中有他們需要的東西!或許這東西,便是天竺人的倚仗!”
說到這裡,他扭頭看著老神在在的李元霸道:“王爺,這天竺國隨時會派遣間諜再潛入我大唐,本官以為王爺還是趁著他們沒來大唐之前,問出他們的秘密為好!”
“長孫大人,我詔獄之中的事情就不由你來費心了!”
李元霸睜開眼看了長孫無忌一眼,道:“眼下討論的是如何面對天竺國,而不是詔獄之事,還請你分清楚主次!”
“王爺何必如此分辨,本官不過是就事論事!”對於李元霸的態度,長孫無忌並不以為意,“總之,本官還是主張查出天竺人的倚仗之物,小心提防!”
“房卿,你怎麽看?”對於眾人的態度,李世民並沒有發表意見,而是看向了房玄齡道。
房玄齡摸了摸頜下的短須,道:“陛下,臣以為,這天竺國據我大唐十數萬裡,若是行軍攻打至天竺國的話,一路上必定是勞民傷財,未免有些得不償失!”
“你的意思是不打,此事就此作罷?”李世民追問道。
房玄齡搖搖頭,道:“不打是一方面,至於就此作罷卻是絕無可能!”
“房相,你這話整得我們好生糊塗,不打不就是就此作罷了嗎?”
牛進達馬上開始質疑起來。
“我明白房相的意思了!”就在此時,李元霸突然說道:
“就目前交通部不順暢的情況下,自然是不便與天竺國交戰。但是我們大可以派出細作秘密前往天竺國,不論是刺探天竺國的情報,還是讓他們刺殺天竺國的貴族,都算是我大唐對天竺國的報復!如此,也算是解了我等心頭的恨意!”
“不可,我大唐素來以天朝上國,禮儀之邦名傳四海,若是派出細作行此下作之事,一旦傳揚出去,那些番邦如何看我大唐,如何看我唐人?”
對於李元霸的意見,馬上就有不敢苟同的人跳了出來,至於這人嘛,自然就是我們那錚錚鐵骨的魏征,魏黑子。
“就是,我大唐乃是堂堂的禮儀之邦,萬邦來朝!要做就堂堂正正地與番邦戰上一場,為何要用那陰謀詭計?”
“我等自幼便受孔孟教化,此等刺殺、探秘等行徑,實為可恥!”
有了魏黑子帶頭,這群大唐言官們終於又一次活躍了起來,他們終於抓住機會抨擊王公大臣了,而且還樂此不疲。
“誰知道是我大唐做的?”
就在他們一個個群情激憤地,想要挑刺的時候,李元霸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幫子言官諫臣,嘴角的笑容更加邪.意:
“誰知道是我大唐做下的這一切?這世上可不只我唐人生得黑眼睛,黑頭髮,黃皮膚……只要我大唐不承認,縱然是那些番邦們懷疑又如何?誰知道是我大唐做的?”
誰知道是我大唐做的?
這句話像是在自我詢問,又像是在問別人!
是啊,只要我不說,誰知道是我做的?
多簡單的借口!
暴力、直接!
“臣以為武王殿下此計甚妙!”
一直不曾說話的杜如晦也站出來表明了態度:
“兩國交戰, 無所謂陰謀不陰謀的!反正我大唐距離天竺國甚遠,這細作之事若是做得足夠周密、隱晦,亦可以讓天竺國內大亂!到時候,自然有我們大唐的好處!”
“再有就是,那天竺國內部勢力駁雜,屍羅逸多能夠坐穩皇位已是勉強,若是他敢輕易發兵的話,我敢打賭,天竺國內部定大亂。所以屍羅逸多不敢出兵,也不能出兵!”
李元霸眼睛中出現了笑意,“這細作滲透之法,對於此事卻是再適用不過了!”
“好!”
李世民當場拍板,道:“此事便全權交予武王負責,自明日起集全國之力,挑選合適之人前往天竺國執行此計劃,計劃名為‘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