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李元霸搖了搖頭,道:“如果他們想要動手的話,在咱們攻下這奧武島的時候就對咱們動手了,當然了,前提是他們攻得下來!”
說到後面的時候,連李元霸自己都笑了起來。
“可是王爺,這鳥魚島礁上的布置只有末將清楚,若是上了島礁,對方一旦對您動手的,有末將在,至少還能施展地開……”
李三多還是有些不放心。
“行了,磨磨唧唧地哪裡像個爺們兒?”李元霸橫了李三多一眼,道:“你以為憑對方那仨瓜裂棗地救能是定方的對手了?得了,時間差不多了,本王也該走了!”
“嗚嗚……”
正說到這裡的時候,戰艦拉著嘹亮的汽笛滾滾而來。
李元霸帶著蘇定方直接上了戰艦,戰艦上除了幾個會開船的兵士之外,再無其它人。 不過看那幾名兵士龍行虎步的樣子,應該是大軍當中的佼佼者。
如果有突發狀況的話,恐怕憑他們就能夠自行發動戰艦上的遠射程新式神武炮,那那座奇異的島礁給轟成渣滓。
……
就像李三多先前介紹的那樣,鳥魚島礁雖說名字上帶著個島字,可實際上沒有大到哪裡去,整個島礁不過才裡許方圓,再加上島礁上也沒多少植被,所以在戰艦上,基本可以窺得島礁的全貌。
整個島礁就外形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展翅飛翔的海鳥一樣。
聽李三多說,當大退朝潮之後,露出底下的沙灘以及海礁的時候,整座海礁海鳥的模樣就會搖身一變,成為一條搖頭擺尾的魚兒,鳥魚島礁也因此而得名。
下了戰艦放下來的小船,登臨島礁,一眼就望見除了幾棟結實的石頭房屋之外,在島礁的正中央位置還有一座小亭子。小亭子四面通透,只在亭頂上垂下幾條朦朧的白色紗巾,看起來別有韻味。
也就在李元霸帶著蘇定方登上鳥魚島礁的同時,眼尖的李元霸還看到在島礁的另一端也有人登了上來。
兩方人很有默契地順著滿是礁石的小路相對而行。距離涼亭也越來越近。
當兩方人馬只是相距二三十丈的時候,李元霸這才開始仔細打量對方的人數以及形貌。 相比起兩方之前約定好的,雙方各自隻帶十名護衛,對方竟然也只有寥寥三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身穿淡藍色長衫的中年人,此人身形高大挺拔。看上不過四十多歲,烏黑的長發,難以掩蓋那斑白的雙鬢。
當雙方只是距離七八丈的時候,那名中年人的五官也悉數盡入李元霸的眼瞼。
此人長得豐神俊朗,劍眉星目,略顯病態的白皙皮膚上,帶著幾絲歲月的滄桑。
如果非要說的話,這中年人分明就是翻版李元霸,只是在細微方面有些差別,年齡上要稍長了一些罷了。
這位和李元霸長得極其相似的人。如果李元霸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李元霸那位一直未曾謀面的大哥,李建成。
所以當李元霸看到對方的時候,臉上只是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笑容,並沒有其他太過驚訝的申請。
倒是跟在李元霸身邊的蘇定方,雖說已經從李元霸的口中得知了對方的身份,可是當他看到李建成的面容之後,仍是大吃了一驚,他看了看李建成,又下意識地扭頭看了看李元霸。眼睛裡面滿是茫然之色。
按照蘇定方的理解,如果自家王爺若是年老個二三十歲的話,八成會和對方生得一模一樣吧!
相比起李元霸心中的平淡,李建成的眼睛中卻是或多或少地露出了吃驚的神色。雖然早就已經從自己的密諜口中得知,這位四弟和自己生得極為相像,可是沒想到竟然會相似到這種程度。
畢竟當年李元霸的身體不過才生到十多歲的時候就英年早逝了,當時的形貌都還沒長開,這兩年來,李元霸的身體再次發育。這相貌方面竟然越長越與李建成一樣了。
說實話,如果他自己再年輕二十三四歲的話,李建成就感覺是在照鏡子一樣。
盡管心中驚訝歸驚訝,兩邊人腳上的動作卻是不停,一路直往島礁正中央的小亭子裡面走了過去。
對方,除了李建成之外,還有一個看起來花甲之年的老者,這老者略微佝僂著背,手中提著一個碩大的食盒,雖說年紀已經大了,可是行走之間卻是腳不沾地,輕若鴻毛,一雙略顯渾濁的老眼當中偶有精光閃過。
高手,而且還是一個久經沙場的絕頂高手!
蘇定方眸中精光一閃,給對方這位花甲老人下了定義。
至於對方剩下的那個人,則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這小丫頭穿著一套淡粉色的長裙,頭上還插著一隻鳳釵,說不出的嬌俏可愛。
現在,這小丫頭正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李元霸,複又扭頭看著身邊的中年人,嫩白的小臉上滿是迷茫之情。
過了好半晌,小丫頭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麽,抬頭對李元霸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看到小丫頭一雙萌萌的大眼睛完成了新月,讓李元霸這心裡頭竟然也莫名其妙地跟著開心了起來。
……
進入了小亭子,中年人臉上的驚訝之色早就看不見了,他淡淡地看著李元霸,突然對李元霸笑了起來,道:“遠來是客,請坐吧!”
被李元霸定義為李建成的中年人,淡淡地吐出了這麽一句,聲音中帶著沙啞之意。
“你是……”
李元霸盡管在心中已經猜出李建成的身份了,畢竟雙方長得如此相像,可正是因為這一點,李元霸才不忍問出口。
中年人並沒有說話,而是拉著身邊的小女孩在面前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對那個老者擺擺手,道:“興伯!”
老頭子點了點頭,然後將手中碩大的食盒放到了桌子上,打開蓋子之後,一陣陣的清香撲鼻而出,食盒裡面放的是幾樣看起來特別精致的小菜。
那老頭子將食盒中的精致小菜放到了桌子上,並且一樣樣地擺好,淡淡地說道:“四公子,老奴這雙手現在只能夠做些粗茶淡飯,就是不知道是否合四公子的胃口了!”
聽這老頭子話中的意思,似乎是認識李元霸的,可關鍵是李元霸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李元霸了,腦子中對於之前的一切記憶都是一片空白,所以盡管老頭子的語氣中明顯帶著一些親近之意,但是李元霸這心裡頭還是有些不明所以。
“這麽多年了,難得嘗到興伯的手藝,若是不合口味的話,你可千萬不要怪罪興伯啊!”
看到老者的動作,中年人的話亦是透著股子親近,這話裡話外的,直接把自己當成了李元霸的兩親近之人,對於這一次的會見,倒不像是判,更像是來拉家常的一樣。
對於對面中年人的表現,李元霸並不感到奇怪,他笑呵呵地說道:
“有酒有菜的我就已經很滿足了,你還別說,這一路行來吃了一肚子的海風,還真是有些餓了!”
“哈哈哈!”
聽到李元霸竟然這麽說,中年人仰天大笑了起來,“元霸啊元霸,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這麽個性格!”
“果然是你!”
李元霸親耳從中年人的口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臉上難免閃過了一絲了然之色,輕輕敲著桌子說道:“大哥,這麽多年了,我很好奇啊,當年玄武門之變你究竟是如何逃出來的?”
“當年長安之事也不過都是一些陳年舊事罷了,再說只是徒增傷感,又有何意義?父皇,他老人家還好嗎?”
中年人似乎不想回答李元霸的話,反而開始問起李淵的情況,而且他稱呼李淵為父皇,這顯然是坐實了他的身份。
“你,你當真是當年的隱太子,李建成?”蘇定方這個時候再也忍不住了,幾乎是脫口而出。
蘇定方此刻的話其實是十分無禮的,雖然李建成被李世民定位為叛逆之臣,但還是被李淵給追封了諡號、爵位的,單論身份地位的話,不曉得比他蘇定方區區一個神武衛大將軍高了多少倍。
而且從李元霸這邊來論的話,李建成還是李世民以及李元霸的親哥哥,蘇定方他一個外戚朝臣,直呼一名皇族王爺的名字,那是相當的無禮。
這不,那名後背略微有些佝僂的老者,眸子當中就閃過一絲凌厲的殺機,他冷冷地看著蘇定方,道:
“放肆,太子殿下的名號,豈是你一個下人能夠直呼的?”
蘇定方臉上表情一窒, 不過這件事情還真是錯在他身上,他也沒有理由反駁。
李元霸卻不願意看到自己的手下被一個陌生人斥責,他抬頭淡淡地掃了那老者一眼,道:
“這太子殿下是你的太子殿下,在定方的眼裡,太子殿下只有承乾!”
那老頭子被李元霸一句話給憋得滿臉通紅,他氣道:“四公子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在您的眼中,當年的玄武門之變,他李世民……”
“啪!”
老頭子話都沒說完,一道清脆的巴掌聲就響了起來。
卻是李建成站了起來,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
老頭子一下子就懵了,不過到底是當了這麽多年的奴才,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噗通一聲跪在了李世民身前,低垂著個腦袋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