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都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再這樣漫無目的地找下去不行啊!”
長安城東市一家豪華的酒樓之外,身穿一襲皮裘的李承乾面色焦急地杵在門口,冬日的嚴寒似乎並不能驅除李承乾的燥熱,他的額頭上甚至還溢出了點點汗漬。
“殿下,末將有負您的所托!”
就在這時候,先前為李承乾趕車的那個漢子快步走了過來,低垂著腦袋對李承乾說道。
得,聽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沒找到嘍?
李承乾狠狠地瞪了這漢子一眼,道:“沒用的東西,看個人你都能給本太子看丟了!”
“末將萬死!”
漢子簡直就是羞愧地無地自容,想他堂堂太子右衛率,正四品上的大將,空有一身強悍的武力,卻讓一個大活人從他的眼皮子底下給溜走了,這簡直就是失誤,莫大的失誤!
“行了,說的這麽沒有誠意,難不成本太子還真會讓你去死不成?”李承乾呵斥了那漢子一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四叔,但願這長安城中沒有什麽不長眼的人去招惹他,否則的話,真鬧起來,就是朝中的一品大員招惹了他,死了也是白死!”
趕車的漢子聞言猛地打了一個哆嗦,此刻他才意識到李元霸對太宗皇帝的重要性。
漢子低頭沉吟了半晌,突然對李承乾說道:“殿下,要不我們去找長安縣令?畢竟這長安城是長安縣治下,如果讓他安排捕役去找的話,也能夠擴大搜索范圍,興許就能夠很快找到王爺!”
“對啊!現在我們就去長安縣衙!”李承乾眼睛一亮,急不可待地就向著長安縣衙走去。
……
此刻,長安縣衙公堂之上,原告宋寒,被告李元霸、趙三炮以及趙青青業已到齊。
“好了!”趙傳志從方才的尷尬中回過神來,看著下方的眾人,道:“宋寒,你狀告此三人於西市之中毆打與你,那麽本縣問你,他們因何要毆打於你?”
宋寒臉上立刻出現了委屈的神色,他指著趙三炮和趙青青,道:“大人明鑒!今晨草民去西市閑逛的時候,偶然間路過這趙三炮的賣藝攤。草民瞧得趙三炮兄弟二人耍地精彩,就留了下來看了一會,沒曾想離開之時,那趙三炮竟然向我索要錢財,說這賣藝不能白賣,非要草民留下三十文不可。”
“草民當時就怒了,說你這不是搶錢嗎?誰知道這個叫李德的家夥,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鑽了過來,威脅我說,不給錢就要我好看。草民奮起反抗,怎奈何不是這三人的對手,故此被其毆打得遍體鱗傷!大人,求大人為草民做主啊!”
嘿,這貨倒是會顛倒是非黑白,原本是他宋寒強收趙三炮兄妹二人的保護費,沒曾想到了他這裡,他宋寒反倒卻成了受害者,這家夥還真是不要臉到了一定境界了!
“啪啪啪!”
宋寒話音方落,李元霸就滿臉帶笑地拍起手來,他看著宋寒,慢條斯理地說道:
“好,說的很好啊!老子這輩子見過無恥的,可是還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麽無恥的!明明是你跟趙大哥說,要他們每月交給你三十文平安錢,趙大哥不肯,你便找了四個狗腿子要毆打我們。還好我們身上都還算有些功夫,否則這頓打就挨定了!還有,就連你身上的這些傷也並非是我們所為,而是你那幾個狗腿子不小心給你弄出來的。我們還沒告你在西市強我等收錢財呢,你倒先告了我們,當真是無恥至極!”
“信口雌黃,一派胡言……”宋寒頓時有些急了,他乾脆一把推開直扶著他的劉胖子,痛哭流涕:“大人……大人啊……這刁民胡言亂語,滿口瞎話,這不是看低您的智慧嗎?他這是藐視朝廷命官,嘲笑公堂啊。”
李元霸笑眯眯地看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就像是潑婦一樣的宋寒,心裡頭嘀咕著:“這貨還真會演,如果放到後世的話,說不準還能拿幾個小金人呢!”
其實對於兩人的話,趙傳志還是更偏向於李元霸的,畢竟這個宋家二少爺是個什麽德性,他心裡還是很清楚的,可是一者,這宋寒的父親與他是至交,這二者宋寒畢竟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趙傳志自然要偏向宋寒了。
此刻,趙傳志的眼中眸光閃爍不定,他沉吟了片刻看著宋寒道:“宋寒,你既說這李德三人毆打與你,可有證據證明?”
宋寒連忙點頭,道:“有,大人!當時這三人毆打我時,我那幾個家仆還有周圍的商旅之人,可是全都瞧見了!李德、趙三炮,你們現在可以抵死不認,可是你等行凶之時,卻是許多人親見,你們抵賴不得。”
眼下終於說到了點子上,這邊宋寒是一口咬死了,就是你們三人主動毆打的他,反正到時候直接從西市隨便找幾個客商、旅人們過來問一問,不怕他們不偏向自己,再怎麽說他也是西市市令宋缺的親兄弟,如果還想要在西市混的話,就得按著他的話來辦。
話說到這份上,似乎可以蓋棺定論了,因為即便李元霸想要矢口否認,一旦宋寒把他所謂的證人給請上來作證的話,事情就水落石出了,趙三炮他們三人自然是都得下大獄。
儀門之外圍觀的眾人,哪個不曉得宋寒的德性,他既然這麽說了,恐怕是早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看樣子,這三人今天是倒霉定了!
“馬勒個巴子的,這宋老二忒不是個東西了,讓自己個兒的手下充當證人,哪有這麽乾的?”程處弼站在秦懷玉身邊,臉色憋的通紅無比。
“你這家夥總是如此心急,沒見李大哥臉上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嗎?他肯定已經有辦法了!”秦懷玉拍了拍程處弼的肩膀,安慰道。
正如秦懷玉所說的那樣,公堂之上,李元霸的臉上毫無緊張之意,只見他先是給身後的趙氏兄妹一個一切有我的眼神,隨後卻是朝宋寒冷冷一笑,朗聲道:
“縣令大人,前幾日草民無故被人毆打,動手者更是我大唐朝的朝廷命官,此人不但將草民打傷,而且還口出各種汙言穢語,原本草民還想著息事寧人。可是今日宋二少爺狀告我等毆打於他,草民陡然想起了此事,索性便借著這個機會一同說出來吧!”
李元霸話音方落,不論是公堂之上的一眾捕役,還是儀門之外的圍觀眾人,全都嘩然不已,面面相覷。
這什麽情況?
今天縣令大人公審的,不是那宋家老二狀告三名暴徒毆打於他嗎?
怎麽轉眼之間,這被告卻拉扯出另外一件案子,什麽時候這打架鬥毆也知道扎堆,往一塊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