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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璿》三百九十八章 歸途(大結局)含完結感言
最後一章!

 感言放在最下面,然後就是96犯迷糊了,明明記得上傳之後再修改添加新內容,是以前一次的字數為準的,結果發布之後看了一眼,我最後添加的感言給我算錢了>
 現在再改也改不回實際字數4000+的收費了。 本文由 。23u。 首發

 so,那個,後續番外會放免費裡,全當補償。

 以及,等改完完本狀態後,請書友們投下完本滿意度調查,謝謝!

 

 明明是一年之中最炎熱的時候,天牢裡依舊陰冷得讓人渾身打顫。

 困於此地,已經三年。

 裴大老爺低頭閉目,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臉上亦是胡茬亂長,只看一眼,誰也認不出他的身份,隻覺得與路邊的乞丐老頭並無兩樣。

 腳步聲在這裡顯得格外空靈,回響很近,又格外遙遠。

 直到這腳步在牢房外停下,來人背著手眯著眼盯著他許久,嗤笑著道:“裴世遠,你老了很多。”

 三年囚徒生活,雖沒有嚴刑拷打,但終究是消磨人的意志精神,又豈會不迅速老去?

 而來人的說話聲音讓裴大老爺緩緩抬起頭來,又緩緩道:“沒有想到,殿下會來這裡。”

 “是陛下。”

 來人便是先帝的四皇子,如今的景和帝。

 把裴大老爺關在天牢之後,景和帝就再也沒有管過他。不說殺。也不會放。隻當他不存在一般,和其他長年累月困於天牢的人一樣,不見天日,不知盡頭。

 無事不登三寶殿,何況是來這麽一個破地方,裴大老爺等著景和帝先表明來意。

 “給侍郎送件孝衣,朕也是剛聽說,你那老母前些日子病故了。”景和帝說完。身邊便有一人把一套素衣丟了進來。

 裴大老爺怔忡,直直看著那衣服,許久不言。

 真假不明,可母子連心,他心中隱隱知道,馬老太太確實過了。

 “想在黃泉路上盡盡孝心?”景和帝語調清淡,眼神卻極冷,“你覺得朕會如你的心意?”

 裴世遠太聰明了,景和帝一開始就知道這一點。

 那年不僅僅送走了家眷兒孫,便是他自己。若真要走也不是沒有機會,但他卻不走。大大方方進宮上朝,這才會被扣在京中。

 而他所求的,是裴氏一門榮耀。

 局勢已成定局,戰事無可避免。

 若七皇子輸了,什麽都不用多說,裴世遠走不走都是家破人亡的結局;可若是贏了,裴世遠心太大,他要讓臻琳穩穩當當做后宮第一人。

 七皇子身邊原就只有臻琳一個側妃,又有長子傍身,等到了那時候,誰能越過了她?

 只是局勢此一時,彼一時,用人之際自然是手中棋子越多越強越好,等天下大定,裴家外戚坐大,又怎能不引些猜忌?

 裴世遠想用自己的命來給臻琳多些保障,他是為了七皇子的天下、為了護臻琳母子安全而死,將來七皇子便是有了異樣心思,也要顧及著些言官的嘴。

 “你那點心思,如果添上了你家六小子,不是更有效果?”景和帝說到這裡,哼笑一聲,“偏偏你舍不得,也是他命大,竟然逃出去了。”

 裴大老爺沒有應聲,目光一直停在那孝衣之上。

 “話說回來,讓老七投鼠忌器,還不如賭他那點兒真心實意。”景和帝皺了皺眉,“也不對,這皇宮裡長大的,哪裡有什麽真心實意。”

 裴大老爺深吸了一口氣。

 天牢裡空氣混濁,一股子腐朽味道,一開始他受不了,不少次都幾乎嘔吐,可到了現在,已經習慣了。

 臻律若死,的確是另一個籌碼,但裴大老爺也的確是如景和帝所說,舍不得。

 臻律是怎麽逃離了京城,裴大老爺並不清楚,但大約能琢磨出來,和定遠侯府上有些關系。

 定遠侯已經向七皇子示好了,只是來不及握些實權,一家老小又在京中,旁的事不方便,救個人還是有辦法的。景和帝心知肚明,無奈定遠侯是先祖皇帝封的,世代蒙陰,削不得抄不得。在那之後又關起門來做他的閑散公侯,一副天塌下來也跟他們無關的態度,越發是拿捏不到錯處。

 裴大老爺望向景和帝,聲音平靜:“殿下來此,不是與我說這些閑話的吧?”

 告訴他馬老太太的死訊?與他探討這個籌碼有沒有用?這種事情不可能是景和帝的真實意圖。

 要不然,三年之間,他早不來晚不來,怎麽就挑在這個時候?

 “此處這麽難聞的味道,殿下都不在意,是沒有心思在意吧?這麽看來,局勢不妙,被七殿下壓得差不過氣來了吧?”

 景和帝的眼中閃過一絲戾氣,又迅速消散:“你該想想你自己。外頭都曉得我不殺你,自盡又沒有用處,你要怎麽設計一個死局出來?”

 這般避重就輕,顯然是如裴大老爺所料了,他哈哈大笑,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嘲弄:“那就如殿下所說,賭一賭七殿下的真心實意了。”

 笑他的兵臨城下,笑他的聰明反被聰明誤。

 景和帝怒上心頭,但他不能殺裴大老爺,殺了就如了他的意,只能怒氣衝衝轉身離去。

 等腳步聲消失在了天牢之中,回響的笑聲才漸漸輕了下去,到最後是無聲的垂淚。

 裴大老爺抱緊了那一身孝衣,老淚縱橫。

 局勢與裴大老爺料想的差不多,雖沒有直逼京師,也已經是被圍困在了中間。

 照這速度看。最多四個月。京城就再無阻攔。

 冬風起時。臻璿又收到了臻琳的信。

 他們已經到了潛州,北方冬天行軍困難,延緩了進攻的腳步。

 只等著開春,便是決戰之時。

 而臻璿的這個冬天過得十分疲憊。

 裴府裡,賈老太太與八老太爺相繼過世,依著禮數,磕頭敬香。

 臻徊在二月裡回到甬州奔喪,剛一進門就被九老爺惡狠狠踹了一腳。喝道:“不肖子你還曉得回來!”

 一走十多年,當初是存了私心要為四房爭一爭產業,但到底是愧對父母,沒有在膝下盡孝,臻徊低著頭,由著九老爺一陣好罵,梅氏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可她不敢勸,隻不住抹著眼淚。

 任氏一身孝衣,身邊跟著湛哥兒。湛哥兒已經十歲了,卻是頭一回見父親。只不過任氏黑著一張臉。湛哥兒對臻徊這個從他在娘胎裡開始就絲毫不關心他的父親也沒什麽好感,低著頭不吭聲。

 這種場面,肖姨娘只能是個陪襯,但她一想到臻徊,心思就亂了,催著丫鬟陪她回屋去淨面,卻在院子裡見到了一個陌生的婦人,身邊跟著一個六七歲的男童。

 一聲慘叫,驚動了所有人。

 臻璿是陪著回來看望周氏的臻瓊說話的,丫鬟匆匆來報,才曉得慶和堂裡雞飛狗跳亂成了一片,周氏再不高興也只能領著人去了。

 臻瓊從小就不愛參合這些事情,臻璿也不喜歡和四房的多往來,便依舊坐在慶福堂裡等消息。

 沒一會兒,陸陸續續有些風言風語傳來。

 肖姨娘聰明人,一見那婦人孩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想到自己年華空逝、一無所出,而臻徊在深州有妾有子,心如刀割之下,慘叫一聲厥過去了。

 任氏是屏著一口氣,等著臻徊先低頭,誰料那邊冒出來一大一小兩個人,當下慪得渾身發抖,冷聲問:“這是什麽意思?”

 臻徊尷尬著道:“納的妾室。”

 任氏不是什麽好脾氣,理也不理那兩人,哼笑道:“我可沒有喝過茶,可不記得什麽時候添了新人了。”

 當著這麽多長輩孩子的面,臻徊下不了台,曉得有錯在先,壓著聲與任氏道:“那就晚些喝了。”

 任氏氣得牙癢癢,看到周氏趕來,福身行了禮,道:“六伯母,我當年就說過,別說是丫鬟良家女,就是窯姐兒,只要爺看上了要抬進門,我一個字也不吭。爺你要納就納,要收就收,喝茶這事也別找我,誰愛喝誰喝。”

 周氏也是不滿,孩子都這麽大了都沒個說法,這又算是什麽事情!

 湛哥兒跟著任氏要走,被那小兒拉住了衣袖,他擰著眉甩了甩,道:“做什麽!”

 “哥哥……”

 湛哥兒打斷了下頭的話:“你是我哪門子的弟弟?”說完,又看那婦人,“父親沒與你說過?外室的子女,一概不認。老祖宗的規矩,祖父要守,父親也要守。打哪兒來趕緊回哪兒去,裴家不是你們進進出出的地方。”

 九老爺一張老臉漲得通紅,當年舊事也不知道是哪個在湛哥兒跟前胡亂嚼舌根,讓他此刻沒臉起來,但一想到當初杜氏那柔情小意,那腹中一屍兩命的孩子,他就心煎得慌,越發不滿意臻徊此時做法了。

 “祖宗規矩在這裡,你媳婦不喝茶,就是個外室,你愛養就尋個院子養著,別讓他們踏進家裡來一步。”九老爺說完,拱手與周氏道,“六嫂,給你添麻煩了。”

 周氏頷首,倒也讚同九老爺的意思,她不會逼著任氏喝了這杯茶,那這婦人孩子,也就是做外室養了,就算是個兒子,也不可能認祖歸宗。

 臻瓊聽完了,撇了撇嘴,道:“三嫂性子是不好,但想想她這十多年過得也苦,三哥哥一回來就唱這麽一出,她定然不會喝這茶。”

 “用三嫂的話說,她那點臉面早就沒了,也不稀罕做個賢妻。”臻璿說完,心中唏噓,搖了搖頭。

 直到了四月清明時,臻璿回裴家添了香,慶和堂裡依舊沒鬧出個結果。

 九老爺不松口,梅氏不插嘴,任氏關起門來不理會。反正她看得出來。周氏那兒是依著她的。她自己又有兒子,也不稀罕庶子,肖姨娘難得和任氏站了一邊,湛哥兒該幹嘛幹嘛,隻當那些人不存在。

 讓家裡緩和了不少的是,一封臻律的家書送到了。

 曹氏捧著信來來回回反反覆複看了無數遍,又跪在馬老太太的靈前細細念了一遍,大哭了一場。

 臻璿也看了信。大軍已抵京師,這場拖了三年多的戰事總算快到頭了。

 鄭老太太翹首企盼著,可等到了六月十六日做壽之時,依舊沒有結束。

 年紀大了,更是想念晚輩,鄭老太太牽掛夏頤卿,連生辰都過得沒什麽滋味。

 月末時鄭氏染了些風寒,中饋事務全部落到了臻璿身上。

 臻璿每日一早聽婆子娘子們回話,安排各項事情,有時到了下午都不得空。陪孩子的時間自然少了很多。

 不過忙碌有忙碌的好處,沒有工夫想東想西。倒是踏實。

 難得尋到了個清淨的下午,曦姐兒和昀哥兒都在聽風苑裡,天一院裡格外安靜。

 臻璿有些犯困,只是屋裡悶熱,瞧著外頭日頭不大,又有些起風,便讓人把榻子挪到了院子裡的葡萄架下。

 手中一柄象牙扇,精工妙筆畫著豆蔻少女撲螢火,臻璿打發了一眾丫鬟,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另一隻手中捏著一封信。

 那信是十來天前送到的,臻琳工整漂亮的字體寫著讓人期盼的話語。

 京城之中,景和帝,大軍入城,一切將定,不用多久,詔書會通告天下,而夏頤卿在京中停留數日之後,就會回甬州。

 這麽一想,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

 扇子不動了,臻璿迷糊入睡。

 她做了一場夢,很長很久。

 夢裡,她似乎見到了很多年前,裴家大宅裡,姐妹們一道念書、做女紅,歡聲笑語一片,她和臻琳總是竊竊私語,臻琪好奇地湊過來,卻不明白她們在說些什麽。

 她們一塊去踏青,傅凌遙的黑鷹鷂子飛得那麽那麽高,直到變成了一個黑點,再也瞧不見了。

 一襲紅衣的傅凌遙變成了火紅嫁衣的鬱惠、臻琳、臻琪、臻瓊,到最後成了臻璿自己……

 那些夢的最後,化作了夏頤卿的面容。

 那些舊憶一旦泛起,就再也合不上了。

 夢中,是她曾經紅袖添香,這些年她整理過夏頤卿的書房,在一本書中夾著一張畫像,是她捧書小憩模樣,她甜著膩著拿指尖跟著那線條細細勾勒,感受著他的筆觸。

 那些情意綿長的日夜,一股腦兒地湧進腦海裡,他們交握著彼此的手,沒有誓言沒有承諾,可臻璿知道,他會一直這麽牽著她,風浪也好危難也罷,一起一步步走過去……

 漸漸入夜了,八月末的晚風已經有些了涼意。

 挽琴從屋裡取出一件披風,輕手輕腳替臻璿蓋上,又小心翼翼退開,不敢驚擾了臻璿的美夢。

 日頭已經很低了,斜陽在地上拖了長長的影子。

 “母親,母親!”曦姐兒的聲音從遠及近,腳步飛快,打破了這一院子的安謐。

 臻璿睜開眼睛,伸出雙手把飛撲而來的曦姐兒抱到了懷裡,取出帕子輕輕替她擦拭額上薄汗。

 曦姐兒笑得開心,扭頭指著天一院正門,道:“母親,父親回來了。”

 臻璿一怔,順著曦姐兒的手望出去。

 懷中抱著昀哥兒,夏頤卿走了過來。

 目光相觸,臻璿眨了眨眼睛。

 他依舊是她剛才夢中的模樣。

 依舊是京城法成寺偶爾相遇時的模樣;

 依舊是那年紅燭之中,掀開蓋頭,她看到的模樣;

 依舊是她在濃香閣外從馬車上初次窺到的模樣。

 時光仿佛停滯,那般熟悉。

 臻璿勾起唇角,莞爾笑了。

 (全文完)

 

 打下全文完三個字,長歎了一口氣。

 這篇文,96寫了太久了,從2012年年初把稿子給編輯開始,到3月上傳,一直到今日完結,2年半,其中的一大半時間是坑狀態,捂臉。

 但是,但是,總算是寫完了,120萬,我寫過的最長的文,96也有百萬完本文了!

 期間也有不少人勸我,開新文吧,舊文已經很慘了,不如開新。96選擇了添坑,因為坑會坑成習慣,坑了一個再坑一個,我怕我這一生都會習慣坑下去,再也嘗不到完本的感覺。

 雖然現在,我一樣沒有完本了的實感!

 過程太長,長到96都不知道怎麽來寫這個感言了。

 從感謝開始。

 感謝編輯,小薑、可樂、青青、檸檬、荔枝,一本書經歷了這麽多編輯,抓頭,感謝沒有放棄如此坑的我。

 感謝書友們,你們是我支持下來的動力,尤其是幾位老書友,感謝從96最早的一本書就開始訂閱,感謝在我大斷更兩次之後依舊相信我繼續訂閱打賞支持我,也感謝新書友的到來,對於一本斷更久成績低迷的書來說,每一個書友都是精神力量。

 再來說說這本書。

 這個故事最初不是這個模樣的,是小薑編輯給我拓展了思路,選了一個不同的切入點。但更早之前的腦洞是從哪裡開始,96自己都記不清了。

 不過,她還是一天天豐滿了起來。

 寫的時候,不止一次地想過,再換個新的視角,她又會有新的故事。

 比如臻瑛,與繼母不合,婚姻不順到姐妹反目,她也許是重生的?

 比如臻琳,從一帆風順到大起大落再到新的出發,若她是主角,會如何?

 比如杜越娘, 只能等死的她若在死後被借屍還魂和臻璿大亂鬥呢?(這個比較汗,每次一想就想掐死自己)

 再比如凝姐兒,失去母親孤獨長大,等父親再娶填房時,這個宅鬥故事又要怎麽展開?

 腦洞一大,世界就亂啦:-d

 所以,臻璿的故事在這裡結束了,但他們每一個人的生活還在繼續。

 寫文就是這樣吧,作者給了人物生存的世界,人物們在世界裡一日一日生活,沒有完結。

 以及,請書友們投一下完本滿意度,謝謝大家!

 再以及,番外這個我盡快,會放免費裡。

 最後,新文,緩一緩,96需要喘口氣。

 ps: 完結!!感謝書友kkecho和書友可可樹1的粉紅票,感謝所有的書友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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