鴇母一邊給朱一凡他們賠禮,一邊給兩個仆役使了個眼色,讓他們一左一右圍過去抓那個小孩。 見兩個仆役撲向自己,那小孩一貓腰,便要往桌子底下鑽……就在這時,朱一凡一手扣住了小孩的脖子,另一手一擺製止了兩名仆役,笑著對鴇母道:“還是個孩子嘛,不要和他計較了。他吃了多少,就算在我的帳上好了。”
“貴客真是菩薩心腸……”鴇母先讚了一句,隨即露出為難之色,“可這小孩剛才逃跑時還掀翻了大廳裡的兩張桌子,酒菜打翻了是小事,但把客人們的衣服弄髒了……”
就在這時,大久保利通突然指著小孩道:“你……你是利助吧?”
小孩抬頭看了看大久保利通,嘿嘿笑道:“是正助老爺啊!”
“你認識他?”朱一凡松開小孩,問大久保利通。
“是的,二爺。”大久保答道,“他叫伊藤利助,是長州藩福原君的侍童。”
長州藩,伊藤利助,十一二歲的年紀……朱一凡覺得自己快瘋掉了,這個在妓(院)偷吃雞腿的,剛剛被自己如老鷹抓小雞般拎在手裡小孩,不會是伊藤博文吧?他可是看過《伊藤博文傳》的,籍貫、姓名、年紀可都沒錯。自己就這麽厲害?隨手之舉,就撈著了一條大魚?不,巨魚!
“這可是個調皮的小孩,大家都叫他‘餓鬼大將’、‘胡說利助’。”大久保拍了拍利助的肩膀,笑呵呵地向在座豬人說道。
這兩個諢號在《伊藤博文傳》中也有提及,朱一凡再無疑義,確認這個賊忒嘻嘻的小孩就是未來日本明治憲政之父,第一任內閣首相,顛覆了中日地位,開啟了中日仇恨序幕的伊藤博文。
“貴客,你們看……”鴇母在旁輕輕咳嗽一聲。
“這小孩造成的所有損失都算在我的帳上。”朱一凡大手一揮,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伊藤博文。
有人願意頂缸,鴇母自然不再??攏?嬪?錆蟠?帕礁銎鴕弁巳ァ?p> “利助,還不謝過一凡大人。”大久保對伊藤道。
“利助謝過一凡大人。”伊藤朝朱一凡躬身行禮,雙眼卻賊兮兮地不停打量著他。
“利助是吧?你怎麽會跑到妓(院)來吃雞腿的?”朱一凡笑問。他萬萬沒想到,少年時代的伊藤博文竟然是個金庸筆下韋小寶似的人物。當真是莫欺少年窮,也莫嫌少年頑!
“我跟福原老爺來的,老爺不管我自己去快活了,我肚子餓了,就去廚房拿了隻雞腿吃。”伊藤撓了撓頭說道。
這都什麽老爺啊?來(妓)院**還帶個小跟班,這不是在帶壞小朋友嗎?從小出入這種場所,難怪伊藤博文長大後特別貪戀藝伎,連老婆都是藝伎出身。
“一個雞腿可吃不飽。”朱一凡呵呵一笑,隨即讓仆役帶伊藤下去吃飯,還特意吩咐,他要吃什麽就給他吃什麽。
“二爺,您心腸真好。”伊藤走後,大久保說道。
“這孩子不錯,膽子大,挺伶俐的。”朱一凡說著對大久保舉了舉酒杯,“正助君,有件事要麻煩你。”
“二爺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大久保整了整坐姿,擺出一副萬死不辭的模樣。
“我身邊缺個得力點的小姓,我看利助還行,你能不能跟那個福原君說說,把他讓給我。”如果明治維新三傑再加上個伊藤博文,他們的歷史軌跡都發生了改變,那明治維新還會發生嗎?朱一凡心中充滿了期待。
聽朱一凡這麽一說,不但大久保一愣,連澀澤榮一和西鄉隆盛都感到意外。
“一凡君,這利助一看就是個頑童,我看沒什麽好。”澀澤榮一說道,“您真想找個伶俐點的小姓,回到江戶,我幫你在水戶藩邸好好挑一個。”
伊藤博文可是獨一無二的,你還哪裡去挑更好的?
“男孩頑劣點好,聰明。”朱一凡朝著澀澤擺了擺手,看向大久保,“怎麽?正助君,有問題嗎?”
“不不……沒問題。”大久保趕緊表態,“不就一個小姓嘛,我找福原君說去,料想他不會不答應。”自從西鄉隆盛嘴裡知道朱一凡是齊彬的義弟之後,大久保就有了攀附之心,現在有了表現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這就好。福原君若有什麽要求的話,也可以提。”朱一凡點了點頭,yy著伊藤博文被給被自己呼來喚去,給自己倒夜壺……心中大爽,將手中滿滿的一杯花雕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抬頭卻見西鄉隆盛和澀澤榮一都用古怪的目光看著自己,朱一凡一愣,隨即就明白他們想到歪處去了,心中好笑,這小伊藤又黑又瘦,哪怕自己喜好龍陽,品味也不會這麽差吧。但這種事越解釋越說不清,也無從解釋。他索性打著哈哈:“你們看著我幹嘛,來來來,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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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 朱一凡付了帳,賞了袖琴,回絕了鴇母留他們下來做運動的美意,和西鄉隆盛、澀澤榮一出了花月樓,而大久保則去找那個福原君談伊藤利助的事。
這次朱一凡來長崎,朱一忠和朱一孝特意從護衛隊中挑了八個年輕力壯,武藝出眾的隨行護從,剛才朱一凡讓他們在樓下大堂吃飯,此刻已經直挺挺地站在了門口。
朱一凡見了心中一動,把領頭的小野次郎叫了過來,跟他說,這些天趕路也辛苦了,讓他帶著兄弟們就在這花月樓樂呵樂呵,放松一下。
小野次郎聞言臉上一喜,但馬上又搖頭拒絕,說是不能離了大人左右。
朱一凡讓他們但去無妨,自己和西鄉他們去薩摩會所,又沒幾步路,不會有什麽意外。小野次郎這才喜滋滋地帶著其他七名護衛返身進了花月樓。
大概是抗日神劇看多了的緣故,朱一凡對日本武士有一種本能的排斥,從穿越至今,他很少和朱家的這些武士接觸,雖然這些武士都是他的家臣,看上去對他也都忠心耿耿。但剛才見到他們如同哨兵般站在門口的一刹那,他突然覺得,在如何對待手下這些武士方面自己得反思一下,該籠絡還得籠絡,畢竟自己在日本還得呆上一段時間,還有許多事要靠他們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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