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凡在昏昏沉沉中悠悠醒來,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大房間裡。身上蓋著柔軟的被子,但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地上,準確的說,應該是躺在榻榻米上。四周紅燭高照,一些泛著漆光的,叫不出名的家具上還貼著紅色的腫幀
“這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在這裡?我不是在和睛子嘿咻時被井伊太郎刺死了嗎?”朱一凡疑惑之下捏了自己大腿一下,疼得要命,這不是在做夢,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從房間的架勢來看,這是一間新房,從房間的擺設來看,這是日本人的房間,而且不是現代的,而是古代的。因為這房間特別高大,除了家具古樸外,連窗戶都是紙糊的。
“莫不是自己在拍電影?”
“不可能啊!不要說自己不是演員,就算是,那麽攝影機和導演等一乾人眾呢?”
“難道是自己沒被井伊太郎刺死而是被他關在了什麽地方?”想到這裡,朱一凡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這一下,他更吃驚了,心髒跳動有力,胸口光滑無痕,哪有絲毫被刺過的痕跡?
“不可能啊!自己明明記得被井伊一刀穿心了。”
“難道是來到了閻羅殿?可這分明是一間新房啊!哪有這樣的地獄?說是天堂還差不多。”朱一凡是百思不解。
這時朱一凡隻覺得身邊一動,傳來一股淡淡的幽香。
“啊,對了!既然是新房,那就該有新娘啊!”朱一凡忙轉頭朝身邊望去。
在同一張被窩裡果然躺著一個女人,但沒有緊挨著朱一凡,而是縮在一邊,正盯著他在看。見朱一凡轉過臉來,卻馬上羞紅了臉,低下了頭。
稱她是女人,顯然有點過了,因為她看上去最多十五六歲年紀,稱作少女或女孩更為恰當。
只見她一頭烏黑的秀發,皮膚白皙,脖子纖細,面容精致,櫻桃小口,有著一雙似乎蒙著一層迷霧,羞答答的,夢幻般的眸子。
“這就是新娘嗎?怎麽這麽小?還沒到法定年紀啊!”朱一凡眼光轉動,看見在被窩邊疊放著整齊的,色彩豔麗的日本和服。
“果然不錯,這真是日本人的新房。難道自己變成了日本人的新郎?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突然,一道靈光在朱一凡的腦中閃現。
“穿越?難道是自己穿越了?這種只在網絡小說中才有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看來井伊的一刀把自己送到了另一個世界。應該不會錯了,因為除此實在沒有更好的解釋。”
朱一凡頓時心跳如鼓,激動起來。他沒法不激動,穿越可以說是世上每個人的夢想。因為每個人都會有後悔,後悔的結果是假設當初如何如何,而這種假設從某種意義上就是對穿越的一種夢想。朱一凡就經常有這種夢想,比如買了股票,虧了,就夢想買的時候能預知就好了。又比如買了彩票,當結果出來後,真想回到買的時候重新買過。隻不過這種夢想中的穿越都是停留在自己生命歷程中熟悉的某個時段,但這次呢?
“這次我是穿越到了哪裡?是中國還是日本?看這房間,應該是日本。那是什麽年代?肯定是古代,否則新娘的年紀不會這麽小。”
“自己又變成了誰?難道是個日本人?那不成了天大的諷刺?自己如此痛恨日本人,上天卻把自己變成了日本人。”
“自己又是什麽身份?看來不會差到那裡。這麽大的屋子,那些精巧的擺設,肯定不是販夫走卒,最起碼是個土財主。上天待我還算不薄!”
一時間,朱一凡心潮起伏,腦海裡一片混沌。
“老爺……”身邊的新娘羞答答地開口了。
朱一凡一愣,隨即釋然了:“果然是日本,她講的是日語,口音與現在的略有不同,但還聽得懂。”
“現在自己該怎麽辦?向她詢問自己所疑惑的一切嗎?不行,還不把給她嚇死。”
“那又該如何?看來隻能先不管他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慢慢的總會搞清的。現在呢?這是新房,旁邊是新娘,自己是新郎,那是不是該乾新婚之夜該乾的事?”
想到這裡,朱一凡由不得血脈膨脹,心跳過速。在現代朱一凡可還沒結過婚,更難以想象新娘是如此年輕。他沒敢開口,既不知該如何稱呼她,也怕一開口,自己的當代日語嚇壞了她。湊過身去,把那少女新娘擁入懷中。
那少女臉上布滿紅雲,但沒有絲毫的抗拒,非常順從地偎在他的懷中。
朱一凡一低頭想要去親吻那少女,可眼簾中那張稚嫩、青澀得要命的俏臉讓他心頭沒由來的一疼,心中的火熱頓時散去一大半。這可還是一個該在讀中學的小女生,自己要是這麽幹了,豈不與牲口一般。雖然此地此景,不這麽乾,有著牲口不如一說。但牲口也罷,牲口不如也罷,朱一凡喜色歸喜色,他也有著自己的堅持和底線,哪怕對方是個日本小女孩。更何況,他如今一片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身處何地?這天降的好事,究竟是禍還是福?
朱一凡松開了少女,伸手摸了摸少女的秀發,含糊不清地道了聲:“不早了,睡吧。”
女孩本來羞澀地閉著雙眼,等著人生巨變的到來。此刻不由得睜開雙眼,一臉的詫異,隨即變得委屈起來,雙眼含著淚光,顫聲道:“老爺不喜歡櫻子?”
原來這少女名叫櫻子,倒是人如其名,柔柔弱弱的,就像一株悄然獨立的櫻花,讓人心生憐惜。
“不是不喜歡,是你還小。”朱一凡親了一口櫻子的額頭,又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便閉上了眼睛,不再理睬她。這種事說了,她也不一定會明白,還是不解釋的好。
雖然閉著眼,朱一凡卻睡不著,腦海中思緒萬千,可又一片混沌。迷迷糊糊之間,耳邊傳來一種O@聲,半睜開眼一看,卻見櫻子披著衣服起身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朱一凡有些詫異,這麽晚了,這小丫頭出去幹嘛?總不會自己沒有禍害她,她想不通去尋短見吧?也許是去小解吧。眼下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他不了解,也無法做出判斷,也就躺著沒吱聲。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不見櫻子回來,朱一凡正尋摸著要不要起身去看看的時候,門又被拉開了,一條倩影飄然而入。朱一凡想當然的認為是櫻子,可定睛一看,卻是個二十左右的女子:濃黑的眉毛,清澈細長的眼睛,嬌豔的紅嘴唇,身材高挑,手腳修長,胸脯豐滿,在燭光的映照下,讓人有一種驚豔的感覺。
怎麽又換了個女人,還如此的嬌豔?朱一凡徹底糊塗了。驀然間,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難不成這裡是個會所?他感到自己找到了正確答案:隻有在會所裡,才可能出現男人不滿意從而換姐兒的情況。嘿!這應該還是個高檔會所,無論先前的蘿莉還是眼下的女子,可都是一等一的精品。
這女子來到塌前,跪坐下來,看著朱一凡笑道:“老爺,您這是怎麽了?當初齊昭大人把櫻子送您的時候,您不是挺滿意的嗎?本來收個侍妾而已,招來侍寢也就是了。您卻偏偏還辦了酒宴,布置了新房,弄得跟成親似的。當初您收人家的時候,都沒這樣。可眼下你卻……莫不是櫻子哪裡惹到您了?”
聞言,朱一凡知道自己想錯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他可沒有嫖妓的經驗和嗜好。從這女子的話語中,他知道了櫻子是自己眼下這具身體新納的侍妾,而這女子是他原本的侍妾。這倆都是侍妾的話,那自己不是還該有個妻子嗎?哎!這剛剛穿越就有了一妻二妾,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身份?生活會如此腐化香豔。朱一凡心中長歎一聲:男人夢寐以求的幸福生活竟然就如此詭異的降臨在了他身上,他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既然這女子是自己原本的枕邊人,對自己應該是相當熟悉,朱一凡不敢亂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這女子倒也沒再問,反而寬衣解帶,鑽進被窩,投體入懷,雙臂摟住朱一凡的脖子,在他耳邊嬌聲道:“老爺,這洞房之夜可不能浪費了,就讓洋子來好好侍候您吧。也算是老爺補給洋子的。”
朱一凡不是柳下惠,更何況這洋子本就是自己的侍妾,他也就沒什麽好顧忌的了,一低頭吻住了洋子的櫻唇,吮吸著她口中的芳香,上下其手一番後便一翻身把洋子壓在了身下……
晚上雖說是梅開二度,但第二天東方剛剛泛白,朱一凡便在朦朧中醒來。
睜開眼,朱一凡環顧四周,依舊是昨夜的那個房間,心中一聲歎息:看來真的是穿越了!
身邊的洋子睡得正香,嬌媚的臉上帶著滿足和幸福的笑容,但朱一凡的心裡卻是忐忑不安。
從真正意義上說,今天應該算是他穿越過後的第一天,可現在是什麽年代他都不知道,除了櫻子、洋子之外,其他人一個也不認識人更是一個都不認識,更要命的是,連他自己是誰也不知道。他真不知該如何應付接下來的一切?拿眼前來說,那堆在一邊的那些衣服他就不知該如何去穿。
但令朱一凡意外的是,這個清晨他卻是順利地渡過了。
因為沒過多久,洋子就醒了。她有些惶恐地給朱一凡道了聲“起晚了,對不起”之後,便麻利地起身穿衣出門,片刻之後便和櫻子一起帶著兩個拿著木盆等物什的少女重來到房內,侍候朱一凡起身。刷牙、洗臉直至穿衣都在床鋪上完成,而這一切根本不用朱一凡動一個手指,都有她們替他料理。朱一凡哪受過如此待遇,竊喜之下犯了嘀咕:“我莫不是穿越成了天皇?不會,不會!她們都稱我為老爺而不是陛下。”
讓朱一凡疑惑的是,她們給自己的穿著卻不是和服而是圓領長袍。在他的認知裡,這可應該是中國明代的衣著。
接下來他被簇擁去了一間祠堂,在祭拜過程中,朱一凡的疑惑更大了。因為祠堂裡不但供奉著孔子,還供奉著一個寫著威宗烈皇帝和八九個皆為朱姓人名的牌位。這是怎麽回事?難道自己沒穿越成日本人,依舊還是中國人?這讓朱一凡暗暗欣喜之下,愈發對自己的身份多了幾分期待。祭拜過後,朱一凡又被女人們簇擁去吃早飯。
在這過程中, 朱一凡在青銅鏡中見到了自己如今的形象,外貌沒變,但稍矮了點,青蔥了點,宛如剛讀大學時的他。他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這個家,結果令他深深震憾。庭院深深,回廊曲折,有點像他家鄉的私家園。
早飯對吃慣了牛奶麵包的朱一凡來說有些難以下咽,是爛得有點像豆腐渣似的飯,還有二菜一湯,梅乾、煮豆子和燒醬。
這一切都還順利,也很平靜,但隨著早飯的結束,平靜被打破了。
一個小廝來到朱一凡面前,躬身稟道:“島津老爺來訪。”
朱一凡暈了:“島津老爺?島津老爺是誰?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怎麽去見什麽島津老爺?禮儀稱謂都不懂,我該怎麽辦?”
一旁的洋子見他呆在那裡:“老爺,您怎麽了?不舒服嗎?”
一句話提醒了朱一凡,在一切都搞不清楚的時候,隻有一個辦法能蒙混過關,那就是裝病。朱一凡可是裝病的老手,在讀書時就經常裝病,那是因為要考試,而他一點都沒複習,與其考了不及格而補考,不如因病而補考,那要有面子得多,父母面前也更好交代。
只見朱一凡突然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一手捂住胸口,身子晃了兩晃,一個踉蹌,竟倒在了地上,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在大學時,朱一凡可是校話劇團的,來這一下,那還不是毛毛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