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老虎來了。”見到來船,日月島諸人神色如常,只是其中有人輕輕地嘟囔了一句。
“是你們島上的船?”朱一凡問虯須大漢。
“是我們的船。”虯須漢子點頭道。
“雌老虎是誰?”朱一凡再問。
“沒……是……是二島主。”虯須大漢吞吞吐吐道,神色頗為怪異。
雌老虎是江浙一帶的罵人話,指的是凶悍潑辣的女人。難道日月島上的二島主是個蠻橫的婆娘?朱一凡腦海中頓時閃現出一個滿臉橫肉,叉著腰,唾沫星子亂飛的潑婦形象。
兩船逐漸駛近,各自減速,來船船頭上一條人影忽然縱身而起,躍將過來。
身形婀娜,烏發飛揚,白衣飄飄,在朝霞的映照下,恍若仙子下凡。
“二島主。”包括虯須大漢在內,因要駕船而解綁的日月島諸人皆朝著飛落在船頭甲板上的女子躬身行禮。
二島主?這就是雌老虎!朱一凡一腦門的黑線,這雌老虎也太年輕、太美了點吧?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但他心裡卻快活得很,因為如此拉風登場的美女二島主竟然就是飛煙。
飛煙並沒有理會虯須大漢他們,快步來到朱一凡面前,一臉的擔心:“一凡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怎麽來了?”朱一凡心中一暖,伸手握住飛煙的小手。
飛煙神色一松,但顯然不習慣和男人當眾親熱,不落痕跡地從朱一凡手掌中抽回小手,環顧左右道:“張龍張虎呢?”
“在船艙裡呢。”朱一凡嘴一挪道。
當飛煙在船艙裡見到被綁成粽子模樣的張龍張虎,得知了事情經過後,震驚之余,大為惱怒,也不顧這兄弟二人有傷在身,痛罵不算還狠狠地踹了他們兩腳,盡顯雌老虎的風采。
雖然如此,但在張龍張虎一口一個“飛煙妹妹”的討饒下,飛煙還是向朱一凡討了個情,給兄弟倆松了綁,並讓自己隨行的女兵給二人包扎上藥。
金色的海面,像絲綢一般柔和,微蕩著漣漪,慵懶而又寧靜,可一眼望去,波光粼粼,無邊無際,雄渾蒼茫,凝聚著無法言說的神秘力量。
沐浴著朝霞,呼吸著清新濕潤帶著海腥味的海風,朱一凡和飛煙並肩站在船頭。
“二島主,你今天登船的方式可真威風啊!”朱一凡含笑望著飛煙打趣道。
“還不是擔心你。”飛煙給了朱一凡一個白眼,“我不是叫你不要來的嗎?你幹嘛一定要來。”
“想你了唄。”朱一凡嬉皮笑臉著伸手去摟飛煙的細腰。
“別鬧!正經點。”飛煙拍開朱一凡的祿山之爪,掃視了下四周,顯然她得保持雌老虎的威嚴。
“都一百多年了,無論怎樣,終歸得有個了斷。”朱一凡收起嬉戲之色,目光深沉地注視著遠方,“更何況,你在島上我也不放心。”後面一句話,朱一凡倒不是在當面花言巧語,也不知道是這具身體的本能意識,還是飛煙的華夏血統,雖然來長崎前只見過一面,但他內心深處總是對她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難以忘懷。
飛煙緊繃著的臉上閃過一抹羞澀,眼眸中透著柔情,側臉柔聲道:“一凡哥,你變了。”
“變了嗎?”朱一凡摸著下巴,抬頭挺胸,揚眉賤笑,“是不是變得越來越英俊了?”本想說帥的,但想想這個時代,大概還沒有滋生帥哥這個概念。
“又不正經了。”飛煙飛了個白眼,小手快速地在朱一凡腰間掐了一把,這才幽幽道:“過去呢,你確實對我很好,但在我面前總是一本正經的,從來也不跟我開玩笑,更不用說動手動腳了。“說到這,飛煙臉一紅:“什麽都得我主動。”
原來的朱一凡是個正經人?這倒是也有可能,畢竟在這麽多的鶯鶯燕燕中,他還隻開發了一個侍妾洋子,相比較自己不多日子就推倒了阿青和惠子,真是要正經得多。想到這,朱一凡不由得有點汗顏。
“但上次見到你就覺得你變了,竟然想要……”飛煙狠狠地剜了朱一凡一眼,“今天見了又是瘋言瘋語動手動腳的,我看你都是被洋子那小狐狸精帶壞了。”
“你不喜歡嗎?”朱一凡笑道。
飛煙再度賞了朱一凡一個衛生球,沒有回答,但眉眼間蕩漾著淡淡的笑意。
“對了,真是你一人製服了張龍張虎?”飛煙忽然問道。
“當然。”朱一凡不以為然, “兩個臭小子罷了,手到擒來,不值一提。”
“張龍號稱武諸葛,張龍號稱猛張飛,是張伯伯的左膀右臂,可不是什麽臭小子,他們即便在這茫茫大海上也是大名鼎鼎,哪怕我想拿下他們,也得十招以後……再說了,他們年紀可都比你大,好吧!”飛煙說道。
“你要十招,我可只要一招。”朱一凡嘿嘿一笑,“這也正常,相公當然得比娘子厲害,否則豈不是夫綱不振……”
話音未落,朱一凡隻覺得左臂一麻,隨即喉頭一緊,須臾間,飛煙已如鬼魅般的將其製住,耳邊傳來她的嬌斥:“相公比娘子厲害是吧?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牆揭瓦,以前挨的揍都忘了?”
朱一凡心中恍然:以前的朱一凡之所以不敢在飛煙面前調笑,和正不正經無關,而是怕挨揍。話說得好好的就能暴起動手,這雌老虎之名真不白給。
雖然左臂被擒,脖子被鎖,但飛煙顯然怕傷了心上人,隻用了巧勁,並未用全力,朱一凡此刻想要掙脫乃至反製她並不困難,可他卻嘻嘻一笑,“如此看來還是飛煙厲害!”在她的手下面前,得給足她面子,以後私下相處,哼哼!不用軍棍伺候得她哼哼唧唧就不姓朱。
“你能製服張龍張虎也算不錯了,看來這一年來,你沒荒廢了我教你的功夫。”飛煙松開朱一凡,笑吟吟地說道。
“張龍他們這麽算計我,張世伯知道嗎?”朱一凡揉了揉手腕,轉移話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