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一瞥,光頭少年再難忘記。
生命中遇到最多的是過客,擦肩而過,再無交集。總有人會成為埋藏在你心底的記憶,或美好,或傷感,或痛苦。
稍一分神,黑衣女女性的手刃割喉而來。
“上善若水,登善如流。”
水光一分,紅彤彤的水光圈主了光頭少年的身體,阻在黑衣女性的前方。
因為在意飛出去的賢者張小雨有沒有死掉,黑衣女性倒退而出,甫一蹬空,腳下出現兩輪三星陣,星陣如彗星般拖著光亮的尾巴,向上斜衝。鐵案附在其掌心,並未脫落。
賢者張小雨半邊肩膀融化,撩動的紅氣發出“噝噝”之聲。賢者模式並非無敵,身體並非不死之身。
大惡魔娘之角衍化成為一柄黑色的蘑菇,擋在賢者雨面前。阻去黑衣女性的接近。大惡魔娘之角不確定黑衣女性的意圖,似乎,她並無惡意。再者,大惡魔娘之角也很在意黑衣女人的那張臉蛋……
“……你還好嗎?”
黑色薄皮頭套下傳來清冷的聲音。
不像是關心,反倒像是在述說一件極其尋常之事。
賢者張小雨本打算聳聳肩來著,怎奈半邊肩膀沒了。新生的骨與肉尚未完全愈合,動一下都覺得很痛。
“兩位認識?”
光頭少年的聲音傳來。
不知為何。他側躺在一張軟床之上。左手撐著臉頰,饒有興致的盯著賢者張小雨以及黑衣女性。認識更好,熟人豈不是更有情趣。不會顯得生疏,流水更瘋。
此界是光頭少年的結界。他在結界中埋藏了很多寶藏,像黏在黑衣女性手心的鐵案,只是位數眾多的藏品之一。比翼鳥是活物,也是藏品。
“我真傻,真的。為何沒有收集幾隻美人、美漢子放養在結界裡,沒事的時候。我鑽進結界同他們配配種,群玩也挺有趣的。”
光頭少年靈光一閃。多了一美妙的點子。
比如說前面的兩隻,他們可做第一批試驗品。
只是他們性子太野,馴服不住……
光頭少年暗忖道。
他在思考也在平複體內亂竄的靈力,表面上他面紅濡潤。表象多是用來欺瞞外人,甚至自己人。光頭少年身體下的軟床也是他的藏品,其名曰:脂硯豉。
脂硯豉並非殺傷性狩獵者武器,而是溫養用嫁床,可轉移身體遭受的部分詛咒,也可平息岔路的靈力流向。
黑衣女並不怎麽靠近賢者雨。不,小雨的賢者模式解除。現在的他是果王雨,好在半邊肩膀已經恢復。
脂硯豉上的光頭少年,他勾動手指。成雙結伴的比翼鳥飛了下來,翹首以待,站立在脂硯豉床頭。
光頭少年撫摸著比翼鳥的鳥腦袋。
“哎。寵物就是寵物,再聽話也是寵物。”
記得不去,新的不來。
從來是喜新厭舊之輩多如滄海雲狗。
屈指一彈,紅霧一蓬,雄性比翼鳥的腦袋嫣紅如水中散開的紅墨。雌性比翼鳥顯然呆掉了,鳥目乞憐幽瞑。涕泫哀鳴,只是單翼挽留不住栽倒的雄性比翼鳥。
“比翼本雙.飛。何事話淒涼。”
光頭少年拎起雌性比翼鳥的脖子,揚起左手,“哢嚓”一聲,拗斷雌鳥的細長脖子,豔紅色的溫腥之血澆淋在光頭少年清玨的面龐上,點點紅梅開。
“人生總是這般寂寞。”
光頭少年措手一揚,紅色的焰火騰騰竄起,將斷了脖子的雌性比翼鳥灼燒成灰。
掀手一拂,脂硯豉上的雄性比翼鳥的死體鼓蕩而出,遠離脂硯豉,像是腐肉一樣散落在花圃,不出意外,它將滋養一方花苗。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長身而起。
光頭少年伸手一點,脂硯豉幽然隱去,不知被他藏到了何方。
“兩位,可願做此間的比翼鳥。”
光頭少年笑問。
“自是不願的。”
張小雨答道。
等著被你拗斷脖子麼……
人性涼薄。
“綠帽子菌也算是稀有的惡魔菌種。”
光頭少年自說自話,他捂著左眼,掌心吸附在眼球上。綠色的眼珠子滴流打轉,綠油油的凝聚在一起的綠帽子菌種圓球被他吸出了眼珠子。
“你們……自由了。”
光頭少年彈出手中的綠色圓球,“仆仆”連聲,綠色圓球炸舞分裂,分化為綠色的煙氣,飄散在結界中,堙沒不見蹤影。
“你能從他的結界中出去嗎?”
張小雨問道。
“做不到。”
黑衣女性淡定回答道。
“……那你怎樣鑽進鴉娘的結界?”
張小雨鬱悶的問道。
“不是我鑽進來的,是烏鴉娘的結界困住了我。”
黑衣女性的語氣還是很淡定。
她不停的拍打黏在她手心裡的鐵案,愣是甩不掉。鐵案上的鐵獅子頭還是那副神神叨叨的模樣,張嘴閉嘴就是等待有緣人。
張小雨想了想,直接將黑色的棒子縮短,然後搗進了鐵獅子頭的嘴巴裡。
“……”黑衣女性。
“……”光頭少年。
“……”黑色的棒子。
“……”鐵獅子頭。
眾人皆沉默。
“當當當!”黑色的細短棒子不停的搗鼓著鐵獅子頭。“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太變/態了,太不純潔了,我怎麽能插入獅子的喉嚨裡,而且好深!”
“……”鐵獅子頭。
果王張小雨訕訕的提出了黑色的細棒子。
黑衣女性的音調終於變了!
她怪怪的道:“……你是不是經常用棒子插別人。為何我感覺你使用棒子很嫻熟的樣子。”
果王道:“錯覺,是你的錯覺!”
光頭少年哈哈一笑,道:“棒子不是這樣用的。雖說有洞的地方都能插。”
掠步而來。光頭少年拉近了同張小雨、黑衣女性之間的距離。
紅色的降魔之杖浮浮沉沉,懸立在滔天血光之中。
光頭少年分手交錯,左手引訣,右手敬佛。金色佛手再開,祥瑞之氣引動小結界內的昂然生機,溫柔之鄉竟也顯得清聖不可褻.玩焉。
血河抖蕩,分出一道膿血之水。聚引在光頭少年的左手上方。
半邊魔,半邊佛。
膿血之水長吟若獸吼。分水血刺飆射怒劈而出。穢光黯淡吞掩半邊天。再催佛手,氤氳之氣滌蕩紛擾,金色的佛手轟然拍下,直拍向張小雨的腦袋。
張小雨、黑衣女性分開。張小雨以掌對掌,紛亂無匹的狂摸掌印昂然舞動,撞向金色的佛手之印。佛手五指戟張,金色的氣箭四射而出,擊潰了亂撞射來的狂摸掌印。如果佛手會說話,一定會大叫:“tm的搞咩啊,人類你當愛我,怎麽能亂摸我!”
黑衣女性的薄皮衣服真的很利落,不拖她的後腿。緊貼著她細肉的薄皮黑衣。簡直就是她的第二層皮膚。
舉起堅硬的鐵案,黑衣女使用鐵案撞擊飆射而來的分水血刺。“咄咄咄!”一道道紅色的血刺射在鐵案之上,除了激起一簇簇血花。再無半點威懾。鐵案上的獅子頭也安靜的閉上了神棍之嘴,它可不想喝血,不知道是不是大姨媽之血……
血河聚在光頭少年周遭,包圍其在中央。
腳踩一隻血龜,光頭少年道:“年輕的漢子,還有黑衣女人。你們就從了上師我吧。我會好好的調.教你們。”
話音方落。
一記凌亂的掌印抓在光頭少年的奶上。是的,這一記狂摸掌印正是出自張小雨的手。
“少年。你奶中招了!”
果王答道。
“這就是你的回答嗎?!”
光頭少年勃然而怒。他的胸膛一挺,磅礴的靈力透體而出,衝開奶上的狂摸掌印。
“嘭”、“嘭”、“嘭”
光頭少年踢出三團血球。
血球氣勢洶洶奔襲向果王。
掄起黑色的大惡魔娘之角,果王接二連三的擊飛那三團血球。血球在空中炸裂開來,再次回歸血河。幾在同時,金色的殘破的佛手掌印蓋了下來,壓在果王的漢子身軀上。塌陷,果王下方的苗圃塌陷。
“給我破!”
果王揮蕩黑色的棒子砸在金色佛手的兩指中間。
“哢哢”連聲,兩根金色的手指應聲折斷,凸棱棱的,佛手還剩下三根手指。中指向下猛壓而來,厚重的金光濃鬱不散。
“哧溜~”果王右手掌心中的人面之臉射出細長的舌頭,纏住,人面之臉的舌頭纏住了金色佛手的中指,繃緊!繼而,“蓬!”佛指迸炸,金光散溢,渙散的佛手之印隨之傾頹,按在花圃之上,壓塌了一方花床。
“嗯?”
“何也?”
不管是張小雨還是光頭少年都被黑衣女性吸引了!
準確的說是被黑衣女性手中黏著的鐵案所吸引。鐵案抽絲剝繭,分剝出一根根玄絲團團包裹住了黑衣女性。圓坨坨,一尊人繭立在圃床的泥土上。
“怎回事?”
“發生了什麽?”
張小雨、光頭少年都很鬱悶。
為何好端端的一隻重口的美人變成了人繭。
“……鐵獅子繭對她感興趣,為何吃了她?而不是自我解封?”
光頭少年垂首低聲道。
他收藏鐵案數十年,鐵案上的獅子頭別說神秘兮兮的嘮嗑,就是開口都沒見過一回。今日難得鐵獅子頭變成了話嘮,卻吃了黑衣女性?
“真不愧是我看中的狩獵者武器。 ”
光頭少年不覺莞爾。
他揮手一掃,一道血劍應聲而出,“噗!”血劍激撞在人繭上,卻化作一灘膿血流了下來,人繭幽冷,巋然不動。
“世濁視濁,食人左耳;石清石清,蝕人鎖骨。百年一夢,隻待有緣人。”
人繭之內,蜷縮著一抱膝的女孩子,她牙關打顫,雙眸緊閉。冷,繭內太冷!一根玄絲剝離繭壁而出,刺入女孩的眉心。繭同她建立了依存橋梁。
“我喜歡你的眼睛。”
有道聲音響起,直接在女孩的腦子裡炸開。
“你是誰?”
女孩問。
“有人喚我為鐵獅子繭”
那聲音冷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