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通道的出口外,赫然是高達五六十米的陡峭懸崖!在兩人的下方,赫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谷地,谷地當中卻是視野開闊而清晰,並沒有那無處不在的迷茫霧氣,卻是出現了大片宏偉無比的建築群!!這些建築群初一看去十分華麗,但仔細注目的話,還是能感覺到時間荏苒而過的致命破壞。
這些建築群看起來和外圍的迪拜亞人建築風格頗有些類似,卻是多出了渾厚莊嚴,除此之外,在那凋零破敗的背後,還有一股沉淤千年的怨氣和無奈撲面而來!
這時候大概是下午了,甚至有漸漸西斜的太陽從天空上照射了下來,給下方的龐大廢墟鍍上了一層似乎融化後的金色,有一種加倍的輝煌,又有一種加倍的淒涼。
在這個時候,方森岩終於將這些迪拜亞人的真正身份推測了出來,他們原來是遺民啊,是一個曾經輝煌的龐大帝國孓遺留下來的子民,當帝國在血色和瘋狂當中崩潰的時候,這些對帝國最忠誠的子民逃入到了聖地當中苟延殘喘,卻是被迪拜亞巨沼這特殊的天險保留下來了自己的一脈。
但是,由於文字和傳承的匱乏,這些最忠誠的子民在交替了數十代之後,也就將之前那些輝煌的文明和技術給遺忘了,默默的在這裡生存著,唯一被傳承下來的,就是宗教,因為只有能夠洗腦的宗教和信仰,才可以締造出最為忠誠和最不畏懼死亡的戰士!這是維系他們的統治最為重要的東西。
此時追兵將近,方森岩也顧不得感概那麽多,跟隨著姆本加迅速的在懸崖邊緣攀援而下。這裡的懸崖並不算太過陡峭,只是風化相當嚴重,有的時候腳略微一借力,腳下就是嘩啦嘩啦的石塊瘋狂崩塌,直若發生了山崩一般,若不是方森岩有+7韋斯特幫助,每一刀都可以深深的插入岩石當中,只怕也早已摔下去了。
上面的那群追兵趕了上來以後,見到方森岩兩人居然向下逃走,頓時又驚又怒大聲喝罵,卻沒有要追趕的意思,紛紛的舉起手中的武器往這邊猛烈無比的投擲了過來!
好在方森岩先前就提防到了他們有這一招,直接將手一松就往下面掉了下去,等到落下了五六米以後,方森岩看到了岩壁上出現了一塊凸出的岩石,等到落過了這塊岩石以後,便用力將+7韋斯特狠狠刺入了岩壁!
這一下頓時就見到了岩石稀裡嘩啦的滾落了下來,+7韋斯特在岩壁上面刮擦出了一條長長的火星,煙塵蔓延中,這把犀利的長刀終於掛住了方森岩,那些被投擲過來的武器被上方的突起岩石給擋住了,叮叮當當的一陣亂響。
方森岩也不多加耽擱,等到身體的下衝之勢延緩了以後,一腳踹向了岩壁,借勢拔刀!然後下落五六米以後再將刀子深深刺入岩壁,這樣雖然對這把武器損傷極大,但對於方森岩來說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畢竟他此時乃是獨臂奮戰,少掉一隻手以後確實是多有不便。
安全落地之後,後面的那些追兵果然沒有辦法再追進來,當方森岩的雙腳接觸到了廢墟的地面上時,夢魘印記又再次傳來了提示:
“警告,警告,契約者1018號在本世界當中的停留時間已經到期。”
“警告,警告,契約者1018號已經進入隱藏世界迪拜亞巨沼的內部區域,你將以每小時10000通用點的速度持續消耗通用點。”
“警告,若你的通用點不足以支付,將強製出售你的裝備以用以支付。”
方森岩倒吸了一口涼氣!!每小時10000點!這都不能用燒錢來形容了,完全只有兩個字,“敗家!”他此時轉頭一望,卻發覺不知道姆本加在剛才激烈的戰鬥裡面不知道又跑到哪裡去了,此時的他近距離接觸到了廢墟以後才發現,原來修築這座宏偉無比的城郭的石材十分特別,呈現出了鐵青色,就像是死人放了一天一夜以後僵硬的膚色。
那石頭單看一眼倒還罷了,仔細盯上去,森森延綿成片,分叉著通向了極遠的地方,隱沒在殘垣斷壁與藤草當中。而方森岩更是留意到,在峭壁的下方,也就是他自己的周圍,有著累累的白骨,這白骨當中只有少數是人類的,大部分看起來都是大型的魚類的,看起來似乎經常都有人往這下面拋入這些食物的殘骸。
見到此時的這幅情景,方森岩又推測出來了隱藏在歷史當中的一些來龍去脈,和零碎片段,最近這幾年來,整個迪拜亞巨沼的內層區域應該出現了什麽變故,應該是某種存在了數千年的生化平衡被打破,甚至是失控,居住在內層區域的迪拜亞人開始漸漸的壓製不住舔食者,變異蜘蛛蟹等等詭異的生物,陸續的放棄一個又一個的村落,最後狼狽得連最大的中心祭祀村落也被放棄掉…….
在這種情況下,剩余下來的那些身份比較高貴,有資格進入核心區域守護最後神廟遺跡的家夥只能悲哀的退卻,進入了最後的防線便是那若迷宮一般的通道當中進行避難。這裡當初被設計出來的初衷應該就是神廟遺跡的最後一道防線,依靠地利終於將那些變異的怪物拒之外圍,雙方也陷入了誰也奈何不了誰的僵持狀態。
那些最後的迪拜亞守護者也是要吃要喝的,方森岩估計當時的迪拜亞帝國的設計者也考慮到了這一點,那密集若蛛網的通道當中,應該有一條或者多條就是深入地下的,那裡應該可以接觸到地下的河流,源源不斷的河水可以帶來充足的食物和飲水…….
當然,方森岩的這個推測當中還有相當多的疑點,比如那個明明維系了數千年的生態平衡是怎麽被打破的,又比如姆本加在這其中究竟扮演了怎樣的神秘角色,不過方森岩相信,就算是在細節上有所出入,自己的推理應該還是將大致的情況給還原了出來,那種一來就連大方向都設定的嚴重錯誤,方森岩絕對不可能經常犯的。
方森岩此時遙望了一眼城市的中心,那裡赫然有著一個巨大的祭台,祭台上面隱隱約約還有看起來還堆積著什麽東西的痕跡,方森岩目光一閃,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在那裡點燃篝火,其光芒足可以將整個遺跡都覆蓋住,那裡應該就是伯納德.福克的航海日志當中提到的巨大火堆。
這麽說起來,這裡距離自己此行的目的地很近了,只是行百裡者半於九十,方森岩卻是清晰的知道,越是靠近目的地,越是靠近事實的真相,那麽就越是危險,他此時的神經也是完全繃緊,徐徐的向前推進過去…….
殘陽已經漸漸的黯淡在了烏雲後面,以至於烏雲都出現了一層燃燒似的金邊,將廢墟當中的景物塗抹成了一層柔和的余暉,但是夜的森寒已經浮現了出來,感覺就仿佛是太陽都在黑暗的緊逼下無奈的沉默節節敗退。
方森岩的面前,是一具高大的石棺,棺材的整體已在數千年的風蝕裡面不成形狀,甚至有著清晰的裂痕,但奇怪的是,周圍寸草不生。石棺的蓋子已經被打開了一條縫隙,裡面甚至可以見到有詭異的黑色氣體發出了輕微的“嗤嗤”聲,飄散在空氣裡面,那不是什麽劇毒和陷阱,而是屍體腐爛發酵以後醞釀了數千年的瘴氣。
借著這個空檔, 方森岩低下了頭,腰間的一條看似輕微的擦傷已呈現出青紫的顏色,更是向著周圍的肌膚深入進去,這是先前一個機關造成的傷勢,盡管這機關上面的箭簇都被風吹日曬了數千年,其上居然依然還能發揮一定的毒性功效,方森岩此時都感覺到半邊腰部都麻痹了。
他手腕一翻,已經麻利的從空間當中打開拿出了備用的手術刀,匆匆消毒後在傷口劃出了一個“十”字,血水迅速的湧流了出來,傷處除了痛之外,還有一股鑽心的麻癢。此時方森岩也分辨了出來,箭簇上面應該是塗抹的那種金屬礦物毒素,類似於鉛啊,磷啊之類的。並不是那種長久腐爛衍生出來的肉毒素,或者是生物分泌出來的神經性毒液。
因此這個傷勢雖然不會很快的危及到人的生命,但是也是不容易被祛除,不像是那些生物類毒素只要找準了對症下藥的東西就可以立竿見影的緩解。
方森岩給自己注射了一針藥劑,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兒,看到那石棺當中的瘴氣散盡了以後,便一搖一晃的走了過去。用力的將石棺徹底的推開,忽略掉那些腐朽的骨骼以後,從裡面拾起了一顆鑽石,一塊金磚,還有半袋子金沙。這些東西立即被方森岩變賣成了通用點,因為他現在很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