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李藍的指引,陸成把哈雷停到余雪貞家樓下了。兩人一起上樓。陸成跟在李藍下邊,發現她的露背連衣裙裡似乎什麽也沒穿。他笑著說:「你總是真空上陣的嗎?上次你在我家喝醉,也是穿這條裙子。」
李藍回答:「這樣涼快。」
只要涼快,沒什麽不可以的。這就是李藍主義。
到了四樓,李藍按了門鈴。開門的是余雪貞。余雪貞瞪著陸成,又瞪了李藍。陸成打招呼:「嗨,我也是來吃西瓜的。」
李藍也不說話,直接從余雪貞身旁擠了進去。余雪貞連忙緊隨著她。陸成要脫皮鞋,就慢了一點。
西瓜已經擺在茶幾上了,一整個的,還沒切。余漢忠聽到門鈴響起就去廚房拿砧板和菜刀了,回客廳的時候剛好見到陸成走過來。
「哦…」
「嗨,叔叔。」
陸成爽朗地打招呼。余漢忠問李藍:「小藍,你換男朋友了?」
李藍否定:「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陸成哈哈笑了兩聲,給自己打圓場:「我是她哥哥的同學,也是雪貞的同學。我叫陸成。」
「哦,雪貞的同學啊!坐坐!」
余漢忠挺高興的樣子。陸成想坐李藍旁邊,但是他眼睛一轉看到李藍已經和余雪貞坐在一起了,余雪貞還用大眼睛警惕地回瞪過來。他就坐在單人的沙發上。
余雪貞抓著李藍的裙子,不讓她挪位。李藍就盯著西瓜,其他都沒在意。
余漢忠把西瓜切開了,一半分給女兒和李藍,鮮紅的瓜瓤上照例插著一把湯匙。另一半就切開成數塊,方便自己和陸成端起來啃。
「好,吃,吃!」
余漢忠樂呵呵的。陸成拿了一瓣,又關注了一下那兩個女生。只見余雪貞雙手捧著西瓜,李藍拿著湯匙舀,光顧著自己吃。余雪貞默默注視著李藍。
陸成說:「你們可真有意思啊,一個捧一個吃。」
「哈哈!」余漢忠笑著說:「她們都是這麽吃西瓜的,小貞就愛看著小藍吃西瓜。小藍也會喂小貞,你看,她喂了!」
余漢忠和陸成一起看李藍喂余雪貞。
李藍說:「雪貞,西瓜的中間很甜,給你吃。」
余雪貞瞪著李藍。李藍把盛了西瓜的湯匙伸過去,她就張開小嘴吃了。如果不是捧著西瓜,她這會兒就把李藍抱住了。
陸成笑了:「真是一對好朋友啊!」
「不錯,不錯。」
陸成沒事就和余漢忠閑聊,「叔叔,你夠高大的。雪貞個子那麽小,我還以為她爸爸也是矮個子。」
「哈哈!」余漢忠說:「雪貞是女孩子嘛,長不高也沒關系!小兄弟,你也挺高的,打籃球很厲害吧?」
「籃球?一般般,在學校裡找不到對手就是了。」
陸成開始吹牛。余漢忠聽了只是哈哈笑,又稱讚他品味獨特,從頭酷到腳。陸成得意地說這就是朋克的「屎呆傲」。余漢忠笑得更樂了。陸成覺得余雪貞的爸爸挺好相處的。
西瓜吃得差不多了,李藍對余雪貞說:「雪貞,我要出去了。晚點再回來。」
余雪貞瞪著她說:「親親。」
李藍就和余雪貞親嘴了。這把陸成嚇了一跳。她們也太大膽了吧?余雪貞的爸爸…余雪貞的爸爸正看著呢,他還笑呵呵的!
陸成大跌眼鏡。
「叔叔,你讓她們這麽來啊?」
「哦,都是女孩子嘛,親密點沒事。她們還一起睡呢!」
「這樣啊…」
陸成覺得余雪貞的爸爸比他想象的還更厲害。思想也太開明了吧。
親完了嘴,李藍起身了,陸成也跟著起身。李藍又向余雪貞告別了一次,然後才和陸成一起離開。
走到樓下,陸成開了個玩笑:「原來你是同性戀。」
李藍不太高興:「女生之間親嘴沒什麽了不起的,男生才不能互相親嘴。」
「哈哈!有道理。」
兩人騎上哈雷。陸成瘋狂飆車,迎面吹來的強風將李藍的裙擺高高卷起。她懶得按住裙子,春^光外泄也不管。由於哈雷的排氣聲響得震翻天,路上的人聽到後邊傳來的咆哮聲就紛紛主動讓道了,使得陸成一路暢通無阻。紅燈也照闖不誤。
陸成使出了渾身解數,但李藍一不尖叫,二不抱著他的腰,這讓他挺遺憾的。難道她一點沒有心跳的感覺嗎?
開到堤防上,陸成把車停下來了。這裡的夜風很涼爽。
「坐我的車感覺怎樣?」
「挺刺激的。不錯。」
「我還以為你沒感覺呢…」
兩人坐下來吹風。夏天晚上來這裡乘涼的人挺多,有一對對的情侶,也有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喝啤酒的。
李藍喜歡涼爽的環境和充足的食物。由於這兩個條件先後達成了,她也就安安靜靜的只顧發呆。掛在白嫩腳丫上的厚底人字拖要掉不掉的。
陸成忽然打破了沉默:「我和許麗娜分手了。」
李藍沒反應。
「你知道許麗娜吧?就是我之前的女朋友。」
「嗯。」
「我和她分手了。」
李藍說:「許麗娜脾氣不好。」
「哈哈!她的脾氣是不好。」陸成望著遠處說:「不過分手不是因為這個。其實我能接受她的大小姐脾氣,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沒想到…」
陸成似乎說到了不能說的內容,忽然就啞了。李藍也沒說什麽。她對男生女生之間的八卦一點興趣都沒有。
陸成調整了心態,重新爽朗起來:「今晚我就是想找個人一起兜風,忘掉所有的不愉快。李藍,明天晚上再出來兜風吧。」
李藍說:「陸成,我不能當你的女朋友。」
「啊?為什麽?」
陸成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她倒直奔主題了。而且竟然是拒絕。被女孩子拒絕?開什麽玩笑。
「我知道你有男朋友,沒什麽了不起嘛,和他分手就是了。本來他們介紹你們認識也是鬧著玩的。那個誰,叫什麽少傑的,有我高,有我帥嗎?」
陸成自信滿滿。但是李藍就說了:「我就算沒有男朋友,也不能讓你當我的男朋友。」
「為什麽?」
陸成又泄氣了。
李藍呆呆地說:「我哥哥經常和你一起打籃球。我哥哥說我不能和你交往。」
「啊?李綠那家夥?」
陸成先是驚奇,接著噗嗤一聲啞然失笑,笑著卻變成了苦笑。他的表情很不自然地變化了幾次,手也不知道要往哪裡擺,幸虧李藍只是望著對岸的燈火,沒有注意到他的難堪。
兩人又沉默地坐了一會兒。
「我送你回去吧!」
「嗯。」
回去的時候陸成又是瘋狂飆車。好像比來時飆得更瘋狂了。但李藍從不尖叫。她很安靜地坐在後座,以致陸成以為她可能是嚇傻了,可停車一看,她還是挺淡定的樣子。
陸成笑笑:「你真是太特別了,李藍。我沒見過像你這樣獨特的女生。」
「嗯。我要上樓了,再見。」
「哦,拜拜。」
心有遺憾的陸成開著哈雷走了。李藍走上樓梯。忽然好像有人追趕過來的樣子,身後響起了一句熟悉的呼喚:「藍兒!」
李藍一聽就知道是劉文海來了。 她也就轉身走下樓梯。
「文海。」
李藍見到劉文海就很自然地打招呼。但他的眼神不對勁,表情也挺嚇人的。
「藍兒,你怎麽和陸成在一起呢?你,你和他做了什麽了?」
劉文海悲憤莫名。今晚他接到李藍的電話後就以好萊塢大片般的節奏迅速搞到了豐胸精油,也沒打電話給她,就和往常一樣在她家樓下蹲守,準備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一個大大的悲劇。陸成那家夥可是個標準高富帥啊,真要競爭,哪裡贏得過他啊!藍兒,藍兒你怎麽可以和他在一起啊!
面對男朋友的責難,李藍不太高興:「我和他去雪貞家吃西瓜,又坐他的摩托車兜風。不行嗎?」
「沒有做別的事?沒有嗎?」
劉文海差點沒把唾沫星子噴到李藍臉上。李藍更不高興了:「我又不想讓陸成當我的男朋友,我會和他做什麽事?你不要衝我嚷嚷,我最討厭你這樣子。你再嚷嚷,我就不要你當我的男朋友了。」
劉文海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說:「你不想和陸成交往吧?是吧?」
「我肯定是不會和他交往的。我為什麽要和他交往呢?就算沒有男朋友,我也不會和他交往。」
藍兒從來不說假話。大喜過望的劉文海馬上在腦中組織道歉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