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綠，他他…他男扮女裝?！」

　　劉小燕幾乎喪失了思考能力。

　　「那倒不是。」徐曼如說:「我家綠綠是個特別的孩子，他能變成女孩子，也能變回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變的，他就是會變。大概是一個多月前吧，他就把這事告訴了我，還說他以後也許就當女孩子了，一直當男孩沒意思什麽的。那孩子的頭腦裡盡是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劉小燕張大了嘴巴。徐曼如又繼續說:「我這個當媽媽的總是縱容他，他要當女孩子，我也就讓他去了，只怕他會惹出什麽禍。我最清楚自己的孩子，他心地不壞，但是不知好歹，沒心沒肺的，傷到別人了，他自己還不知道。一會交男朋友一會交女朋友的，也不怕把自己弄糊塗了。」

　　「他還交男朋友?！」

　　劉小燕覺得天都要塌了。

　　「哦，是這樣的。」徐曼如說:「他說當女孩子就要交男朋友。當男孩子就要交女朋友。兩樣比較一下，看看是當男孩子舒服，還是當女孩子舒服。那孩子啊！真不是一般的孩子。」

　　「您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呢?」

　　劉小燕覺得天旋地轉的，都快坐不穩了。

　　「孩子，我怕他傷到你。」徐曼如和藹地說:「他當女孩子，交男朋友，那是給人佔便宜。可你當了他女朋友，給他佔了便宜，我就要擔心你了。孩子，你年紀還小，還是把精力放在功課上吧！我家綠綠樣子呆，臉皮厚，啥事都滿不在乎的，你就不一樣了，你是女孩子，心思細。你要是太在乎他了，可能就會被他傷到了。」

　　劉小燕聽徐曼如這一說就覺得自己是被李綠傷害過。上次，上上次！哼，哪次不是在遷就他呀，還每次都主動給他摸胸…這還不是重點吧！重點是他竟然能變女生，還一人扮演哥哥和妹妹兩個角色?太變態了！但是這樣一來，那天晚上他突然消失，把妹妹變出來的事倒是能解釋得通了！天哪！這不是真的吧！

　　劉小燕呆坐了一會兒。

　　「同學，同學。」

　　徐曼如見劉小燕神情恍惚的可就急了。

　　劉小燕又想起來了，李綠說他妹妹因為胸部小而很苦惱，弄了半天，是他自己在苦惱呀，真是個大變態！這樣的變態居然是自己的男朋友！還愛他愛得無法自拔的！真真，真想一死了之了！

　　「同學！你沒事吧?」

　　徐曼如見劉小燕真沒反應了就更擔心了。

　　「啊，沒事。」劉小燕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徐曼如拍拍她的肩膀，說:「阿姨也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這些。看你這樣子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哈哈。你可別想不開了，孩子。綠綠是不是對你耍流氓了?唉，其實他真不是壞孩子，他就是好奇，對什麽都好奇。但他心眼是不壞的。他脾氣也好，從小我沒少罵他，他從來不頂嘴！他也不乾壞事，我是說小孩子的惡作劇那些，他是從來不做的。他經常就一個人發呆。唉，那孩子！」

　　「阿姨，我先走了。」

　　劉小燕沒法再聽徐曼如嘮叨了，她覺得自己需要一個人冷靜一下。

　　「好，你慢走。」徐曼如忽然又想到了什麽:「同學，你可別把綠綠的秘密說出去了。我看他就把秘密告訴了我，我又告訴了你。你要說出去了，他臉皮再厚，可能也受不住！那我這個當媽媽的可得把他害苦啦。」

　　徐曼如說著還是笑眯眯的。她似乎天生就挺樂觀的樣子。劉小燕本來感覺很不舒服，見阿姨始終這麽開朗，她也受到了感染，心裡稍微有些釋懷了。不過問題還是有的:「阿姨，李綠他想當女生，你也不管嗎?」

　　「我當然希望他一直當男孩子了。」徐曼如說:「我生下的可是男孩子啊！男孩子多好。可他要是自己想當女孩子，我也不能硬是攔著他。綠綠有他的想法，他自己覺得舒服就好了。要是他長大了，有真正的女朋友了，我倒希望他女朋友能推一下他，讓他覺得還是當男人好！可是他現在還是個孩子，你也是個孩子。談戀愛對你們來說就是男生女生玩遊戲，哈哈。聽阿姨的，和綠綠做個普通朋友就好！那孩子從小就孤零零的交不到朋友，唉。」

　　誰要和那個大變態做朋友啊！

　　劉小燕低著頭走了。她手裡緊緊攥著那條還沒拆封的口香糖，心裡還是混亂得很。她覺得自己被李綠欺騙了，欺騙得很厲害。那個大變態…真是恨死他了！

　　劉小燕的怒氣值不斷上升。如果李綠現在出現在她面前，她可能會將他當成手撕雞狠狠大卸八塊。

　　怒了又無處發泄，走到步行街，她就一屁股坐在街邊的長椅上生悶氣。生過悶氣又開始哀怨。她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哀愁的女子了，付出一片癡心對待心目中的真命天子，誰知所托非人，到頭來不過夢一場。唉，男朋友竟然是個喜歡當女人的變態，這種事又能向誰訴說?

　　對面的長椅上坐了一對情侶。劉小燕愣愣地望著。那女的長得還挺好看，長直發，戴個眼鏡，給人文靜的感覺。但是那男的長得就中等偏下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追到她的。真是的！那女的是怎麽想的啊?那麽醜的男生，歪瓜裂棗似的，圖那樣好嘛。

　　劉小燕想著想著就想起了李綠那張帥氣到迷人的臉。又想起他不厭其煩地在電話裡念了一次又一次的「我愛你」。還有他維護余雪貞時的眼神。擊垮搶包賊時的英勇。啊，他要不是那麽變態，倒還真是挺完美的哦…

　　劉小燕呆坐著一會傻笑一會愁眉緊鎖的，整個人都神遊太空了。

　　余雪貞中午又給李藍提供了長達半小時的胸部按摩服務。這次也是李藍叫停的。她自己揉了一下胸部，說:「不錯，軟軟的。好像比以前大一些了。」

　　余雪貞說:「我晚上再給你按摩。」

　　「嗯。」

　　「親親。」

　　「好。」

　　兩個女孩啾啾作聲地親了一會兒嘴。陸成打電話來，再次邀請李藍去他家玩。她們就準備出門了。李藍戴上胸墊，穿好上衣。余雪貞把兩套泳衣裝進背包裡，還去另一個房間拿了兩個花花綠綠的游泳圈，用繩子串在一起綁在背包上。

　　到了樓下，李藍就騎上她那台粉紅色賽車。背著背包的余雪貞爬到後座緊抱著李藍。夏天的午後夠炎熱的，不過李藍也習慣給人抱著了。

　　李藍駕駛著賽車，迎面吹來的風使得余雪貞背包上的游泳圈一路飄揚。

　　到了城北的別墅區，李藍沒有放緩車速。她還記得陸成的家在哪個方位。這一帶的別墅風格都差不多。歐式的設計，橙黃的色調，每家每戶都有游泳池的樣子。她很快就找到了陸成的家。庭院裡已經停放了好幾輛摩托車。

　　仍然坐在街邊長椅上神遊太空的劉小燕接了一個電話。是好友林佳打來的。

　　「老林。 」

　　「老劉，不得了了！」

　　「什麽事不得了?」

　　「嶽鵬問我明天早上要不要去公園玩。我問多少人，他說就我和他。乖乖！我要不要答應他?」

　　「這你也問我呀。」

　　劉小燕正心煩意亂的，哪有閑心幫人參謀。

　　林佳可就急了:「我，我就是不知道要不要答應他啊！太突然了這事！也不知道他怎麽弄到我手機號碼的。」

　　「看你對他有沒有好感咯。」

　　「我能對他有什麽好感！他個子小小的，長得也普普通通，比你老公差得遠了。可我還沒給人追過，不想讀完初中還沒談過一次戀愛！老劉，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吧，男朋友全班第一帥，和你又那麽恩愛的。我要是能交到那麽棒的男朋友，短命十年也心甘情願啊！」

　　林佳把她滿滿的豔羨之情都給抒發出來了。劉小燕聽得都想哭了。

　　「老劉?你覺得怎樣啊?」

　　「很好啊。那你就答應他吧。」

　　「我想也是。那明天你和你老公一起來好不好?多一點人就不會太尷尬了。」

　　「啊，這個…」

　　「來嘛，來嘛。」

　　「OK！明天我就帶老公去！」

　　劉小燕對著空氣堅強地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