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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之後,衛長風所帶領的車隊離開了中州地界。
沿途的風景很快變得不同。
在這支小小的隊伍裡面,雲舞衣的旅行經驗是最少的,她從小到大不是在秦陽城裡,就是在龍虎山,從來沒有踏出過王都周邊半步。
剛開始的幾天時間裡,她對於周圍的一切感到很新鮮,趕路的商旅、來往的行人甚至田野裡的牛羊都能引起這位天之嬌女的好奇。
只是漫長的旅途,讓她的新鮮感很快消失殆盡,騎馬騎得累了就躲回到朱雀戰車裡面,然後除了方便之外基本上沒有再跑出來過。
十天下來,雲舞衣也就隔著車窗看看外面的世界,向衛長風詢問路程。
“衛長風,我們還有幾天能到雲海山?”
衛長風真是服了這位大小姐,強忍著揍她一頓的衝動,淡淡地說道:“你什麽時候看到桃花開了,什麽時候就能見到雲海山。”
按照行程,這支遠行的隊伍至少要到三月初才能抵達雲海山,這還是在一路順暢沒有出現什麽意外的情況下。
至於說雲舞衣的這個問題,她已經問過不下十遍了!
衛長風知道這位大小姐是閑極無聊,但他沒有義務陪著哄著逗樂對方,於是忍不住多諷刺了一句:“沒事就多睡覺吧,說不定一覺醒來就到了!”
“你!”
雲舞衣氣得柳眉倒豎,忍不住握緊了粉拳:“多睡覺...你當我是豬啊!”
衛長風頓時哈哈大笑,駕馭著坐騎加快速度衝到了前面,不想再和雲舞衣多廢話——他還真希望對方是豬,那就省心太多了!
衛長風的態度讓雲舞衣的鼻子都氣歪了,銀牙暗咬恨不能撲上去咬死他。
“小姐...”
旁邊騎馬隨行的焦雙嬌冷冷地說道:“要不要奴家給你出口氣?”
這位先天強者被火煉虹收服之後,一直都跟隨在雲舞衣的左右,視後者為上位主家,俯首帖耳恭敬聽命,表現得完全像是一名忠心耿耿的家仆。
“不用你多事!”
雲舞衣“啪”的一聲將窗門關閉,躲在車廂裡生悶氣。
她在秦陽和朱雀宮裡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身邊圍了一大群阿諛奉承之輩,何嘗被人如此無視和怠慢過,偏偏還發作不能。
因為她已經答應火煉虹,在路上要老老實實聽從衛長風,不能惹是生非。
不過雲舞衣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很快,短短片刻的功夫,她又重新打開了廂窗,眺望周圍的風景。
其實荒郊野外沒有什麽好看的,又是在冬季,道路兩旁的景象很是凋敝。
“啊!”
她突然驚呼了一聲,眼眸裡露出一絲害怕的神色。
前面的衛長風立刻回過頭來,問道:“出什麽事了?”
雖然不待見這位大小姐,但是他也肩負著護衛的職責,不能讓她在路上出事。
“那裡...那裡有好多...”
雲舞衣顫聲說道:“好多死人啊!”
衛長風和焦雙嬌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在不遠處的原野上,橫七豎八地散落著不少的屍骸,大多已經腐爛見骨,還有幾輛明顯是被焚毀的馬車。
幾隻烏鴉停落在屍骸上啄食著腐屍,它們不時警惕地注視著路過的馬車,發出讓人煩躁的、代表警告之意的嘎嘎叫聲。
衛長風拉緊韁繩放慢速度,輕描淡寫地說道:“那應該是遭遇到馬賊盜匪的商隊,人被殺了東西都被搶了,這樣的情況很常見的,不用害怕。”
“誰害怕了...”
雲舞衣死鴨子嘴硬,又問道:“我們大秦境內還有馬賊?”
衛長風頓時無語,連焦雙嬌都露出一絲尷尬之色,不知道如何解釋才好。
這位大小姐出身富貴豪門,又從來沒有出過遠門,哪裡知道外邊世界的險惡,大秦雖然國力強盛,但是除去中州和南方的少數州郡之外,大部分地方都不平靜,馬賊流寇比比皆是,比這淒慘可怕的景象多了去了。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火煉虹才會讓雲舞衣赴萬裡之外的雲海山研修,讓她見見世道人情,對於將來感悟天機突破境界有著極大的益處。
武道之途,從來都不是閉門苦修就能一路通達巔峰的,心境和閱歷都很重要。
“大秦,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氣吞山河、威服四海的大秦了!”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充滿蕭瑟和蒼涼的聲音傳來:“內憂外患黎民困苦,可歎那些達官顯貴在中州醉死夢生,根本不知道大秦已經危在旦夕!”
雲舞衣的俏臉頓時紅了。
說話的當然是慕容長譽,雖然他並不是在諷刺雲舞衣,但是這位天之嬌女聽來,跟說自己沒有多少差別,難免感到羞愧。
咻!咻!咻!
正當雲舞衣準備縮回車廂裡,數支羽箭遠遠地拋射過來, 箭鋒破空發出尖銳的嘯響,讓人聽著都膽戰心驚。
焦雙嬌目光一凝,霍然舉臂揮掌,凌空拍出一股強橫的罡氣,如風卷殘雲般將剛剛射過來的羽箭震成齏粉!
她是先天境界的強者,體內真罡外放無堅不摧,對付區區幾支已經力道不足的羽箭簡直是殺雞用上了牛刀。
下一刻,遠處的山崗上出現了數十遊騎,加速朝著車隊衝了過來。
馬賊!
這些遊騎全都穿著hòuhòu的羊皮棉襖,手裡握著五花八門的武器,大多彪悍強壯,衝擊之勢如風卷殘雲般狂烈,迅速拉近了雙方之間的距離。
他們顯然是想打衛長風等人一個措手不及,又是十數箭疾射而來。
只可惜這些馬賊做夢也不會想到,他們眼裡的肥羊,完全是一頭凶悍的猛虎!
焦雙嬌當下長嘯一聲,自馬背上突然躍身而起,率先掠空迎向了敵人。
以她的修為實力,不要說三四十名馬賊,就是再多幾倍也不夠殺的!
嗖!嗖!嗖!
然而還沒等焦雙嬌出手截殺,忽然間一支支羽箭自車隊的後方射出,頃刻間將衝在最前面的四五名馬賊當場射翻倒地,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
箭箭都命中了他們的咽喉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