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籠罩了大地,因為通商停滯,城門延伸到渡口的大路上一個人都看不到。倒是有不少野生動物的身影隱隱約約的來回跑動…待晨霧散去後,赫然便能看到河對岸已經集結起來的一支支隊伍,此時已經開始用一艘艘小船來回運輸著士兵和輜重。
向遠處望去,這支軍隊竟然綿延了超過了數公裡遠,並且裝備服飾各不相同。有些隊形散亂,有些軍姿嚴整,不過眼下看起來還算有著基礎秩序。
渡口碼頭的寬度只有一百多米,在身穿暗紅色鎧甲的圖克族士兵指揮下,形色各異的部隊晃晃悠悠的上船,倒是完全看不出有什麽緊張感。
而在這支部隊中間的指揮所內,身著一身白袍的“權杖祭司”尤朵拉正蹙眉望著前方,遠沒有那些士兵們輕松。
她身高一米七上下,和駐守城內的卡斯麗將軍相比,身材瘦削而根本看不出什麽肌肉來。畢竟圖克族中“武將”和“祭司”幾乎是兩個極端,軍方將領無一不是身材強壯、肌肉凸顯的強壯女子,而祭司多半瘦弱的多,相比之下顏值也更高一些。
尤朵拉是統領當前這支複雜軍隊的指揮官,自身也是艾斯卡國此次行動中地位最高的三人之一。
宗教國家之中,所有的“掌權者”都兼任著重要的神職身份。艾斯卡國的國王、君主也是唯一“神授君權”的存在就不說了,尤朵拉的母親是十二大祭司之一,她自己是“拉奧奇”家族當前年輕一代的權勢最高者,如果能夠穩妥的將這場仗打贏,未來便會板上釘釘的進入“十二大祭司”這一決策層。
這種新生代領袖級人物,本身的見識和素養都遠比其他人強大,同時也更謹慎。
此時此刻,尤朵拉正焦急的等待著自拉夏城傳遞而來的消息卡斯麗每天都會固定三次派人將城中情況和敵人的信息匯報,但本應天亮之前抵達的士兵,直到中午時分都沒有到來。
“人還沒到,城中可能有問題。”
尤朵拉呼了口氣,轉頭問向了營帳內自己的幕僚們,圖克族女人為主,因此一眼望過去竟然有超過半數都是身材苗條的女性,不過她們在這裡可不會討論衣服或化妝技巧,而是一個個拿著手中的羊皮紙,對整個四萬人的軍隊進行著各式各樣的決定。
聽到尤朵拉的問題,近處的一位幕僚立刻道:“前方的斥候部隊已經完成了渡河,目前我們的人過去了五百,還有吉克國、特斯國的兩支步兵,賓杜國的騎兵運輸比較麻煩,他們的駱駝用船運速度比較慢…”
“那就讓斥候迅速去城市探查,記住讓他們小心,就算城門開著也不要都進去。”
尤朵拉內心的不安愈發強烈,但拉夏城的防守固若金湯,拉西曼那些人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內就攻打下來。卡斯麗給自己之前的匯報中可謂信心滿滿,根本就沒說過有失守的可能。
就算是有進攻,現在這個距離上也能看到城牆冒起黑煙才對。
但一切就是這麽靜悄悄的…直到遠處忽然響起了馬蹄聲。
“該死的…是拉西曼的騎兵!”
尤朵拉大老遠就看到了那拉西曼軍隊才會使用的藍色旗幟,她此時的渡河行動按道理並沒有被發現才對,因為昨天晚上卡斯麗傳遞來的消息,表示拉西曼軍隊還在二十公裡外駐扎…
眼看著這支隊伍只有兩百人左右的規模,尤朵拉並沒有太過慌張,而是立刻下令讓已經渡河的軍隊結陣迎擊。
拉西曼騎兵數量一直很少,因為本地的馬匹個子都很矮小,並不適合騎兵,只有南部賓杜國這種遊牧民族,
才擁有衝擊力足夠的戰馬與駱駝,所以已經上岸整頓兩個小時的隊伍應付起來不是問題而事實也如她所預料,圖克族的前部隊伍組織那群裝束各異的“雜牌軍”,在勉強列起軍陣之後,衝到面前的二百名騎兵便根本喪失了衝擊的勇氣,只能臨了選擇繞行,遠遠使用了幾張威力不大“火球術”卷軸作為試探。而這軍陣之中明顯有著同樣的碎片來確保“禁魔領域”存在,那火球只在軍陣邊緣范圍炸飛了五六名舉著盾、身上穿著甲殼狀鎧甲的士兵,其余落在軍陣中的火球都是瞬間熄滅消失, 根本沒有造成任何損傷。
見此狀況,這群騎兵立刻頭也不回的朝著拉夏城而去,留下了一陣煙塵。
尤朵拉眯眼看著河對岸的這一幕,心中大致有了判斷。而繞開回來的斥候也回報了消息:拉夏城內卡斯麗的守軍消失,城牆上更換了著裝怪異的士兵,但數量並不多,而遠處的拉西曼大部隊似乎剛剛開拔,朝著拉夏城移動,隊伍拉長而散亂,剛剛抵達的那些騎兵,便是這些軍隊裡跳出來的。
“以他們的速度,多久能夠全部進入城池?”
尤朵拉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所在,轉頭將問題拋給了幕僚。
這些精於計算的幕僚仔細詢問了斥候們更多細節後,不過兩三分鍾便給出了答案:“祭司大人,大概日落之時,他們的全部四萬人部隊才能完全進入城中,但先批機動部隊如果加速的話,在日落前兩個小時就能抵達。”
拿過拉夏城的地圖看了一眼,尤朵拉立刻下令道:“馬上讓渡河的軍隊加速!中午之前我要看到有三千人的部隊做好攻城準備,現在開始,優先運輸那些騎兵部隊!”
軍令一下,幕僚們頓時開始討論並制定最快達成方案的計劃,經尤朵拉確認之後以神術在羊皮紙上留下了烙印,並迅速傳達出去不過和指揮營帳中的有序相比,外面那些混雜著超過七個國家的軍隊明顯混亂許多。
好在這些幕僚的命令非常有針對性,即便是在這樣的混亂之中,被點名的軍隊也很快“插隊”到了渡河口岸的前排,開始迅速向河對岸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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