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新皇蕭止厭惡的眼神令賜香覺得臉上一陣發燙,隨即垂下了頭,暗自責怪自己犯什麽花癡?本來就是替身入宮,越是謹慎越對自己有利,不過既然令這少年皇帝感到厭惡也是一筆意外收獲。這樣的話自己哪天想個法子,令他更加厭惡自己豈不是兩全其美。
“起來吧!”
賜香緩緩站了起來,受了冊封,接了賞賜,度過了冗長枯燥的儀式之後,終於在天色向晚之時被送到了毓秀宮。毓秀宮的宮Rénmen紛紛迎了出來,臉面兒上倒是帶著十分的逢迎。幸虧容庚之前給了賜香許多銀子,否則光是打賞這些宮人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小說“小說章節更新最快
待她將一切應付完畢歪倒在榻上的時候,一個媚眼伶俐的宮女走了進來,幫她卸去了厚重的裝扮。
“你叫什麽名字?”賜香微閉著眸子覺得這丫頭倒是個識眼色的,卸妝的時候動作也是輕巧得很。
“回主子的話!奴婢名叫莞兒!”
賜香抬眸看了看這丫頭大約十四五歲的樣子,眉眼分外清秀,還不曾脫去稚氣倒是很討人喜歡。
“嗯!將我的東西收起來!趕明兒準備著些去皇后娘娘那裡拜見!”賜香上一世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宮中的禮儀多少Zhīdào一些。
莞兒神色一頓喏喏道:“回稟主子……這宮裡頭從來沒有冊封過皇后!”
“哦?”賜香心頭一跳,這麽重要的消息那個混蛋鍾悟其怎麽就沒有告訴她呢?害的自己差點兒露了餡兒?要是新皇沒有冊封皇后,想必北冥國的人都Zhīdào。偏巧自己傻乎乎的去拜見,這不是找人矚目嗎?
莞兒看著賜香此時眉眼也是一片安和,膽子大了些解釋道:“之前倒是有一個皇后,可惜的是……”
“小浪蹄子胡說什麽呢?平白汙了主子的耳朵!!”一個凌厲的女聲刺了進來。打斷了莞兒的話。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還請雲夕姑姑恕罪!!”莞兒猛地衝著掀開簾子走進來的一個女子跪了下去。
賜香眉頭一皺,誰這麽囂張?她這個正牌主子還沒有發話,倒是蹦出來半個主子耀武揚威。
她直直看了過去。入眼的是一位身著桃紅色衣衫的年長宮人,大約三十五六歲的樣子。臉面生的也是刻薄。扳著一張臉緩緩走了進來。
“奴婢雲夕叩見容主子!”那女子的姿態甚至傲慢,眼眸中帶著空無一人的神氣色彩,即便是衝賜香行禮也是應付得多一些。
賜香看著她在那擺著樣子,也不出聲端起茶杯來輕輕抿了一口。雲夕臉色一暗,突然抬起頭來看著賜香,顯然有些怒意。
“奴婢給主子再沏一壺茶來!”雲夕突然起身。
啪!!茶壺被賜香猛地摔在了地上!這一響動不要緊,一時間暖閣內外具是鴉雀無聲,那邊跪著的莞兒更是哆嗦個不停。
賜香冷冷笑道:“我讓你起來了嗎?”
雲夕一貫跋扈慣了的。她本是攝政王派來的人,說起來還和攝政王有些親戚關系。在宮中哪個不給幾分顏面,誰Zhīdào賜香這個剛剛進宮的黃毛丫頭倒是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她以為自己是誰?這宮中上上下下都是攝政王的人,還真以為自己做了妃子就抬高了幾分身價?最後還不Zhīdào自己要怎麽死呢?
賜香本來這一趟是要鬧事兒的,巴望著犯個什麽錯兒皇上一開恩讓她去冷宮舒服舒服,到時候便可以天高任鳥飛。正愁著沒機會,一看這雲夕姑姑想必也是宮中的老人,這般飛揚跋扈,正好惹點兒事兒出來,擔負一個粗暴無禮的惡名。惹得皇上不開心是不是就能放過今晚的?省得她費勁兒的用什麽*香讓皇帝昏迷了。
雲夕沒想到今兒來了一個刺兒頭,沒聽過宮中的規矩嗎?這后宮中每一處宮苑的掌事姑姑都是攝政王的人,今兒這愣貨著實令她恨得牙癢癢。
“跪下!!”賜香的聲音更冷了幾分。
雲夕忍了忍。突然冷笑道:“奴婢不Zhīdào哪裡錯了?為何要跪?”
“呵呵!你還真的不Zhīdào哪裡錯了?”賜香緩緩站了起來,“來人!將這個賤人拖下去好好學習宮中禮儀!!”
“你敢!!!”這雲夕也是個跋扈慣了的,宮中從來沒有人敢動攝政王的人,這新來的容主子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她一時情急之下,竟然暴喝了出來!
賜香看著屏風處一動不動的宮人,全然沒有要將雲夕弄下去懲罰的意思,不禁恨的暗自咬牙。這還是皇宮嗎?北冥皇宮的規矩實在是太奇特了!竟然連一個小小的宮人都這麽囂張了,主子反倒不成個主子了。
她不禁冷笑,反正是要在這裡惹人厭惡的。沒事兒也要給她尋點兒事兒出來。這倒好有人趕著撞上來了,這份大禮倒是少不得了。
“你們不敢動她是不是?”賜香冷目掃過那些人。那些人從賜香眼眸中真實的看到了殺意,一個個紛紛跪了下來。
“主子息怒!主子息怒!!”
“息怒?!!”賜香幸虧頂了一個容馨兒的名頭。這事兒依著那容馨兒的性子也不會善罷甘休,她猛地操起了一邊的玉如意。這幾日共襄那套修煉內力的功法也一直沒有荒廢下來,她猛地用力將那玉如意登時砸在了琉璃的屏風上,碎屑四處飛揚。
賜香彎腰撿起了一抹鋒利的碎屑猛地一腳將嚇呆了的雲線倒在地上,尖銳的琉璃碎片架在她的脖子上,割出一道血絲。
這一變故不要緊,宮Rénmen登時嚇破了膽。這位果然是武將家的大小姐啊,這第一天進宮便要殺人嗎?
前兒還飛揚跋扈的雲夕倒真是嚇得渾身癱軟,一連串的求饒。
“主子饒命!主子饒命啊!!奴婢錯了!以後再也不敢惹主子生氣了!!!“
“呵!現在Zhīdào錯了?想起規矩了嗎?”賜香加重了手勁兒,將那琉璃片兒移到了雲夕的臉上,狠狠按了按。
“主子!主子!!”這一看便是毀容的架勢,四周的那些宮人本來給她平日裡欺負的夠嗆,又看著賜香這樣強悍關鍵還是個練家子,哪裡敢上前勸阻,一個個嚇的面無人色。
“自己掌嘴!!!”賜香說不出的快意,她才不會要人的性命,那樣的話就玩兒過頭了。
啪啪啪!啪啪!!雲夕哪裡敢不從依著賜香的話打了起來。
“用點兒勁兒,早上沒吃飯嗎?”賜香抿著唇笑道。
“是,是……”雲夕恨著她,但也不敢忤逆,隻想的躲過今兒這一次定要這個丫頭好看。
“皇上來了!!”門口的宮人慌裡慌張幾乎趴著進來稟報。
賜香不禁一陣驚奇,之前那人看著自己的模樣還很是厭惡,怎麽親自來了?她不得不拍了拍衣袖,扔了帶血的琉璃碎片兒剛迎到了門口,便看到一抹明黃刺進了眼眸。
正殿門口的幾株木槿花微微搖晃,落下一兩朵,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他的黑色長發上。輕若鴻毛般自發梢落至明黃的袍角。他的面容此時蒼白若紙,多了幾分令人心疼的脆弱。偏偏唇角無意識的揚起,神色中帶著幾分譏誚,卻又溫潤的很。
明黃龍袍的袖口微收,腰間玉帶緊束,籠在龍袍中的北冥皇帝蕭止近處看起來分外消瘦。但是脊背卻是格外挺拔,此時沿階而上,行動間腰間的隨帶搖曳不止。在明亮宮燈的映襯下,顯得卓然風姿。
賜香沒想到對她厭惡的皇帝會在這個時機來看她,帶著些驚慌。身後跪著的莞兒輕輕扯了扯賜香的衣角。
她猛然間醒悟過來忙跪下來:“臣妾叩見皇上!!”
一邊內心忐忑,一邊竟然帶著些竊喜。這下子蕭止應該看到她的粗魯了吧?一怒之下冷宮的去向應該能敲定了吧?只要不爭寵,到了冷宮以後,想法子給鍾悟其報個信兒,自己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蕭止止住了腳步冷冷掃了一眼跪著的賜香,一眾宮人,還有那個攝政王派來的眼線雲夕姑姑。他俊美的眉頭輕輕蹙了蹙,黑漆漆的眼眸中掠過一抹異樣。
賜香小心翼翼的跪著,只看到了那雙鎏金的靴子,上面的金龍繡的甚是活靈活現。她不得不握緊了拳頭,皇帝不說話應該很是生氣,不Zhīdào自己去冷宮的時候有沒有人在前面引導著去?
“起來吧!”淡雅清冽的聲音傳來, 全然沒有半分怒氣,賜香不禁驚訝,這麽就放過自己了?
她緩緩站了起來,卻對上了對面那雙冰冷的眸子,依然是一種說不清楚的厭惡之情顯露出來。賜香不禁有些憤怒,你看著我不爽就責罰啊!
蕭止緩緩轉過身看著雲夕冷冷道:“不懂得怎麽伺候主子的奴才要著也沒有用,拉出去杖刑五十!“
賜香一陣耳鳴,隻覺得天地間轉了一個個兒,她有些懵了。杖刑五十?自己剛才對付雲夕也只是怎怎呼呼而已。這位冷酷的皇帝直接杖刑五十,這一頓刑罰下來非死即殘,比自己可要狠多了。
雲夕的求饒聲根本入不了蕭止的耳朵,他冷冷瞪視了一眼賜香轉身離開。緊接著蕭止身邊的何公公尖細著嗓子吩咐道:“今兒皇上翻了容主子的牌子,容主子還請準備著些。“
“什麽?”賜香心頭一跳,除了這檔子事兒非但沒有讓皇上惱怒責怪還命她侍寢?是不是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