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錦繡,更深人靜,即便是向來喜歡粘著梟冷的花花也不Zhīdào竄到了哪裡。梟冷身上淡淡的龍涎香夾雜著一絲荼蘼。賜香的身體僵硬似鐵,巨大的心跳聲幾乎要擊潰了她的理智,她茫然的瞪著那雙琥珀色的眼眸。
梟冷看著她呆呆傻傻的模樣,不禁莞爾,那距離如此之近的方澤,於他來說就是不期而遇的魅惑。他沉沉歎了口氣,揚起了頭,箍著賜香的手臂松開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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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香忙了這個令她始料不及的懷抱,臉頰燙的厲害,墨色眸子裡掠過一點兒驚慌。纖細的小手因為激動、意外、驚駭不Zhīdào該放在哪裡。
“你……歇著吧……我……”賜香猛地轉身,卻是手臂一緊被梟冷拽住。
梟冷琥珀色眸子蘊滿了笑意,這個平日裡牙尖嘴利的丫頭不想窘迫的樣子看起來倒是更令人著迷。不過她也累了一天,且讓她歇著去。
“梟冷……”賜香的心鼓敲得震天響,她還是接受不了傳說中那個公儀家的殺人惡魔竟然喜歡她的事實。
“賜香,不Zhīdào從什麽時候開始能在你的丹室中幫忙?”
賜香猛地一愣隨即一陣狂喜:“你答應了?答應做我的藥師?!!”
“呵!愛信不信,”梟冷放開了她的手,傲嬌的轉過身去。
“不是,”賜香抑製不住內心的歡喜,忙湊過去賠著笑,“梟冷,主要是我覺得太意外了,一個月兩千兩銀子如何?”
梟冷霍然轉身,琥珀色的眸子沉了下去。賜香閉了唇,臉色微露尷尬,只是訕訕笑著,生怕惹毛了他,梟冷什麽都好就是脾氣古怪了點兒。
“賜香。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給我明碼標價,否則……”他粗糲的手掌緩緩探上了賜香的臉頰,那副他親手打造的重新戴在了賜香的臉上。
他的聲音中隱忍著絲絲怒意:“丫頭!也永遠不要同公儀家之間有什麽牽扯,這是我給你的忠告。”
賜香不敢再說什麽。其實不用他如此提醒,她也明白公儀家在這個世界上的地位和權勢決計是要仰望的。既然是仰望,便如一個看起來美麗絢爛的泡沫,不真實的東西,她賜香才不要去碰觸呢。這個世界上只有銀子靠得住!
梟冷從懷中摸出了公儀恪為賜香做得那隻水晶面具,瞬間捏碎了,化成了粉塵。
“賜香,我做你的藥師心甘情願!不要銀子!”
“……”賜香緊張的盤算著,隨即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如此也好。不過你放心我定會保護你的,你在我這裡一定會很安全。”
梟冷的眉梢挑了挑,第一次聽到有人要保護他,盡管這多麽的可笑,可是他卻笑不出來。反而在那荒涼的內心深處。長出一株嫩綠的芽兒,啪的一聲破土而出,綻放出一片生機勃勃。
“去睡吧!”梟冷的眼眸中滌蕩著琥珀色的溫柔。
“我明天吩咐單濤將攬月樓旁邊的幾間屋子辟出來,你且在那裡……”
“我就呆在紫竹林,你若是想要什麽藥材盡管拿著單子送來,我自會去攬月樓給你炮製出來,”梟冷擁著她送出門口。牽著她的手走在竹林間,隨意說道。
“那好,”賜香下意識的抽出了手,福了福,“我回去了,你也不必送我去前院。給人看見了不好。”
話一出口,賜香暗道又說錯了什麽,她不是真的嫌棄他,只是他帶來的這份情令她慌張不知該如何應付。
她掃了一眼陰沉著臉的梟冷:“我的意思是……現如今公儀家到處找你,前院人多眼雜。不小心泄露了你的行蹤,定是……定是對你不利的。你若是想出去,倒也不是沒辦法,可以從密道出去,明日我便對外宣稱你是我從燕都雇用回來的藥師便可。”
“嗯,便依著你的法子,”梟冷停了腳步,既然她排斥,他也不想太過卑微的依附著她,其實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拋出去的一顆心能得到她的回應。有時候他甚至希望這個無意間闖進自己心扉的丫頭不要回應,他只要對她好便是了。
夜色更深了幾分,賜香所住的攬月樓籠罩在月華中,一抹靈巧的黑影飛掠,倒掛在簷角瞬間竄進了東暖閣的窗戶。
一柱香的時間,那抹黑影又飛快地竄了出來,剛掠上樓頂卻頓在了那裡。隨即飛也似的逃了去,身後緊跟著一個纖細的緋色影子,Sùdù卻並不比那黑影慢。兩人一前一後,幾乎將輕功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
“夜酒酒!你追夠了沒有?”梟冷停在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密林中,猛地轉過身冷冷瞪視著身後這條討厭的尾巴。
夜酒酒一身緋色衫裙,襯托著嫩白如玉的面頰更是妖嬈多姿。紅潤的唇綻放了一抹冷笑帶著幾點哀怨和痛楚。
“我就說嘛!梟哥哥是何許人也,竟然連公儀恪的一掌也扛不下來,差點兒死了去,原來你竟然將自己的內力都化了那枚天蜈珠,難怪會內力不足!!”
梟冷的臉色清冷了幾分,卻歎了口氣緩緩道:“酒酒,你還是回南昭去吧,你這樣不知輕重在魔教混跡若是給夫人Zhīdào了……”
“我不知輕重?”夜酒酒突然帶著哭腔,“梟哥哥,這個不知輕重的人應該是你才對。你現如今修煉到了六品毒師,已然是超出了我爹爹的想象。他說你的身體很特殊,天生的毒體,最適合煉毒。可是這萬事萬物必然相生相克,你用毒難免會遭毒物反噬!爹爹害怕這樣的情形出現在你的身上,送了你一粒天下僅有的天蜈珠,是要你在身遭危險之時用來保命的!你倒是好,竟然給了那個女人!!”
“她遭人身中奇毒,我不能袖手旁觀,再者說來我不願看到我喜歡的人慘遭橫禍!”梟冷的聲音透出萬分的堅毅。
“你……喜歡賜香那個賤人?”
“Shìde,我喜歡她!”
夜酒酒神情更是淒苦萬分,眼淚卻是滑落下來:“好!梟哥哥不愧是性情中人,喜歡便說出來,不藏著掖著,可是我倒要問問你,你現如今這樣萬毒凝聚的身子怎能娶平常女子為妻?要娶妻……”她臉頰一熱,“也是要娶同樣的毒師為妻,尋常女子莫說是與你生兒育女,便是你一個無意間的吻也會要了她的命!!即便如此你也在所不惜嗎?”
梟冷頓了頓:“Shìde!在所不惜!我不會逼著她委身於我,我梟冷雖然名聲不好,但還不至於下做到此種地步。我只要守著她,看著她便好!”
夜酒酒睜大了眸子,咬著唇,“罷了!總之天蜈珠被她融進了身子,我這便去放了她的血,煉成更厲害的天蜈珠還給梟哥哥你!”
“酒酒!!你給我回來!!”梟冷大吃一驚,這丫頭一旦犯渾比他還要可怕幾分,忙順著那嬌俏的身影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