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越的怨氣無從發泄,自己也實在是賤得慌。生怕魔教其他的徒眾去接賜香,那樣冰雪可愛的一個人,若是路上出了什麽岔子,一來壞了爹爹的大事。二來卻是更怕她受什麽傷害,誰Zhīdào一路真心護送,換來的便是這般令人可氣的結果。
那個娘娘腔的共襄有什麽好?他實在是不明白了!若是有幾分姿色,那公儀恪不Zhīdào要比他好上多少倍,到頭來還不是被賜香這個無情的女人像丟棄抹布一樣丟掉。
若論聰明謀劃,自己哪裡弱他幾分。若是論皇太子的尊貴身份,緋越唇角擠出一抹冷酷的笑容,很快他就不是了。
這一?豬?豬?島?小說 ww.uua. 次還要多謝謝那個被愛情衝昏了腦子的公儀恪,讓他們父子正好漁翁得利。可是緋越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他還是著似乎快要一無所有的共襄。
因為他們擁有了那麽多權勢,公儀恪的絕世武功,蕭止的皇位,梟冷的公儀家家主,還有他自己即將要得到的南昭。他們什麽都有了,卻沒有得到那個女人一絲半毫的愛。
此番看著賜香虛弱的身子,那丫頭根本對他的火冒三丈理也不理,一門心思隻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中。
看著她的樣子,原本的滔天怒火還是沒來由的消散了。緋越真的挺看不起自己的,既然要恨她卻又恨得這般三心二意。
他的語氣稍稍軟了下來,帶著幾分勸慰:“靈就在前面,共襄還活著。但是你若想就得自己先活下去。有了力氣。你才能找我們報仇不是?”
賜香纖弱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肩胛骨將衣衫高高的頂了出來,顯得瘦骨嶙峋。看在緋越的眼睛中,更是說不出的五味雜陳。
“廬江魚是南昭的特產,你嘗嘗!我Zhīdào你好像不愛吃辣的,裡面專門燒製的時候放了點兒蜜糖調味。要不要嘗嘗?”
賜香站了起來,走到緋越的面前接過了他手中的瓷盤,出於禮貌道了聲謝謝。
緋越終於籲了口氣,這丫頭還有求生的欲望便好。他真的沒想到。賜香竟然對共襄用情之深,竟可以到了此種地步。
兩人一路無言,又行了一天,順著廬江而下來到了一處湖泊。賜香看著茫茫無際的湖面,不遠處天水相接的地方,有一個小島。
她的手緊緊抓著船舷,心頭的躍動越來越緊密,生怕自己一個撐不住熬不到見到共襄的時候。
那個時候明明看到共襄已經毫無生機,希望老天爺給她留一個希望。若是墨羽這一次用共襄的屍身誆騙她,她便也會還給他一具毫無用處的屍體。
“到了!”緋越小心翼翼扶著賜香上了岸。
賜香不露痕跡的掙脫開他的束縛。四處觀察起這座小島來。到處是密密麻麻的叫不上名字的樹林,與北方中原地區的自然景觀截然不同。到處是遮天蔽日的林子。溫度也很高,順著林間小道沒走幾步便熱出汗來。
四周都是陷阱機關,饒是賜香見過世面的也是看得心驚肉跳。這裡的樹林好似依照著奇門遁甲之術排列著,拐拐繞繞找不到方向。一陣風刮過,四周到處是回聲,間或露出了淬著劇毒的兵器鋒刃。
賜香暗道果然是墨羽造反的老巢,再向裡走了兩步,緋越猛地將她拽住。
“灑上這個!”緋越慣會用毒但更多的是會用蠱。用蠱的最高境界便是善於琢磨那些活著的動物喜歡什麽想要什麽,他緩緩蹲下了身子拿出懷裡的一隻小瓶子將裡面的粉末撒在了賜香的身上。
“你第一次來,若不灑一些避蛇的粉末,會受傷的,”緋越撒完了藥粉,又將她的手緊緊握在自己的手掌中。
“放開!!”賜香眉眼微冷,體內的功力不自覺的散了出來。
緋越隻覺得氣血上湧,但是依然沒有放手苦笑道:“我不是故意要佔你便宜,你隨我走幾步便知曉了。”
賜香將信將疑隨著他穿過了前面纏繞著枝杈的桂樹樹洞,剛鑽了過去便覺得一片腥臭的氣息襲來,差點兒暈了過去。
緋越不Zhīdào在她的面前撒了些什麽粉末,一陣辛辣的刺鼻味道讓她腦子頓時清醒了過來。
定睛一看,不禁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原來這小島竟然是個環形島。他們的面前又是一片小型的內湖。說是內湖也就是一片小池塘而已。
只是這池塘上到處種滿了奇形怪狀的樹木,那些樹木的枝乾直直插進了池塘的底端,好像是榕樹的模樣。這倒是不怎麽稀奇,最令人生厭的是這些樹上到處纏繞著毒蛇,各種各樣的顏色看起來就像依附在樹上的彩色雲團,竟然成千上萬條的數量。
賜香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卻無意識緊緊靠在了身後緋越的身上。緋越心頭一動,將她穩穩扶住。
“別怕!有我!”
“不勞煩閣下了!”賜香咬著牙站穩了後,掙脫開了緋越的保護緩緩向前走了過去。
緋越一陣酸楚,真是一個倔強的丫頭,倒是自己顯得矯情了。
穿過這片令人恐慌的萬蛇之林,終於見到了隱藏在最裡面的瓊樓殿閣,規模倒是很大,令人吃驚不少。
走到了主殿外面,三步一兵,五步一哨,還有那些身披重甲的護衛不停地巡邏。再外四處看去,隱隱看到那些浮蕩在湖面上密密麻麻的戰船,似乎正在訓練。
看來前皇太子殿下玉墨太子殿下的再一次反攻已經是迫在眉睫了,賜香不禁心頭更加緊張共襄的安危。對於玉墨太子來說,只有這個世界上唯一和他競爭的強有力的繼承者共襄死掉後,便一切都迎刃而解。
正殿門口高高的台階上,負手立著那個永遠也令別人看不透的現任魔教,前任南昭皇太子殿下玉墨。
歷史和現實的幻覺在他的身上不停地交錯都不Zhīdào該如何形容他身上的那股子邪氣,貴氣相互交織而成的氣質。
他的眼睛其實同共襄真的很相像,南昭的水土也真的很養人,更是養育出了南昭皇族身上那股子特有的靈氣和甚至超出女人的秀美。共襄如此,墨羽父子亦如此。
這也許是南昭皇家的長相吧,都有一雙懾人心魄的桃花眼,勾魂奪命。
“歡迎賜香大師來南昭,”墨羽教主的眼眸微微彎了起來,卻看不出任何溫度。
“都心知肚明,何必這麽客套?”賜香冷冷回道。
“賜香大師請進!”墨羽倒是喜歡這丫頭的痛快,能從萬蛇林中穿過來面不改色,還能保持著這一份鎮定,倒是挺令他意外的。他隨即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緋越,心頭一頓不禁暗道。若是這丫頭聽話些,倒是可以讓她留著這條小命做自己的兒媳婦。
這才是真正的皇家命婦的氣度,不禁又想起了那個女人,也是同樣的臨危不懼,也是同樣的沉穩氣度,不亞於任何一個男人。他的臉上露出一抹怔忪,隨即緩過神來,不禁暗自苦笑。著什麽急,那個桃花夫人Zhīdào自己的兒子在他的手裡,遲早會來和他見面的。
賜香隨著墨羽走進了正殿中,赤金色的地板蜿蜒向前直通向了高高在上的龍榻,四周都是按照皇家典儀設置的一用器具。
賜香不禁齒冷,好一個謀權篡位的亂臣賊子。她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側位,緋越坐在她的對面,墨羽自是坐在了高高在上的龍椅上。
整個空曠的大殿竟然只有他們三個人,其他一應人等具是候在了大殿外面,連絲毫的氣息都不敢有。
“說吧!”賜香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此番既然敢孤身一人來便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痛快!”墨羽淺淺一笑,“我要你幫我煉製八品龜蛇金丹。”
賜香猛的抬眸,心頭卻是大驚失色。怎麽Kěnéng?他的化屍功竟然突破的真麽快?上一次不是沒有給他煉製成曼陀羅花的果實嗎?他是怎麽度過那一次的化屍功反噬的?
墨羽緩緩笑道:“看來在下還是令賜香大師不滿啊!上一次的籌碼許是太輕了些,以至於賜香大師竟然敢用的法子誆騙於我。不過賜香大師忘記了嗎?化屍功的反噬也不是沒有其他的法子可治, 只要找到足夠的女孩子便可。”
“你這個畜生!!”賜香猛地站了起來。
“賜香你說話注意些分寸!!”緋越猛地拔出劍來架在了賜香的脖子上,心頭卻是萬分慌張,千萬不要將爹爹惹惱了。否則不是這個丫頭所能抵擋得了的。
墨羽臉色漸漸升騰起幾分寒意,隨即嗤的一笑:“賜香姑娘,在下十幾年前將你不小心錯抓到了魔教,那一番苦楚自是我們的不對。”
“越兒,放下劍!這樣指著你Wèilái的妻子可是不Hǎode!”
緋越少有的臉色紅了一回,不自然的放下了劍。
“胡說什麽?”賜香心頭升騰起一股怒意,心情亂糟糟的,什麽叫錯抓,難不成之前自己在魔教中的那些慘痛記憶,還另有隱情?倒也不在乎緋越的那些別扭舉動。
緋越看到了賜香根本是漠視了父親剛才的那個性的話語,心頭覺得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