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也不Zhīdào瑁兒的手法太過狠辣,還是劍九求生的意志太過堅定,竟然緩緩有了些氣息卻還是昏迷不醒,顯然是在死亡邊緣遊離。
握著劍九的冰涼手臂,瑁兒猛然間想到一個法子,心頭不禁猶豫起來。她雖然是南昭陶家刑堂堂主,從小性子冷酷,殺人無數。即便看上她的男子都被她渾身的煞氣嚇了回去,偏偏她又沒找到自己看上眼的男人。
一直以來都覺得共襄Bùcuò,要實在是嫁不出去就勉強做了少主的偏房,幫他打理南昭陶家的刑堂。可是至從看到少主喜歡上了賜香丫頭後那個賤嗖嗖的樣子,她瑁兒盡管是個奴婢可真看不上這樣的男人。 ”小說“小說章節更新最快
難道今天真要將自己交給一個一直和自己做對的男人嗎?瑁兒垂首看了看被自己抱在懷中的那張俊朗的臉,細細看著那張尖酸刻薄的唇。公儀家的這個小子,混蛋!混蛋!!
瑁兒心頭哀嚎了一陣,猛地將自己的衣衫撕扯開,整個人緊緊附在了劍九的身上。
“混蛋!!看在你還長得過得去的份兒上!老娘便宜你了!!若是你以後敢不認帳,我一定殺了你,不!先殺了你全家,殺了你的心上人,殺了你的長公子,殺了和你有關的一切人!你要是敢不認帳!你敢不認帳……”
一抹梅紅綻放在了身下,將飛舞進來的雪花也染紅了幾許。狹窄的岩縫中漸漸熱了起來,帶著幾分瑁兒的嬌喘還有隱忍的不勻稱的呼吸。
外面的雪下的越來越大,岩縫中的劍九漸漸收回了一縷縷的神識。隻覺得冰火兩重天。冰冷將他渾身的血脈都要凍住了。卻還是熱的難受。
自己被溫暖包裹著。舒適,淋漓,還帶著幾分酣暢。他下意識地抱緊了滾進懷中的那團火熱,心頭的躍動越來越激烈了起來。隻想狠狠將懷中莫名其妙的湧進來的火熱嵌進自己的身體裡,永生永世絕不放手,永不分開。
其實瑁兒是真的單純,近日來實在受了單濤話本子的毒害之深。話本子上的情節總是提到,孤男寡女被困在冰窟中往往都是這樣的法子相救的。
其實瑁兒沒必要做得這麽徹底。只要脫光了互相取暖也能救人活命的,她卻死心眼兒的將自己整個都交了出去。直到後來的某一天,瑁兒Zhīdào了那些話本子的騙人之處,差點兒將劍九碎屍萬段,不過也是後話了。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劍九終於醒了過來,感覺懷中滑膩膩的一具身子。微垂了眸子看了過去,魂魄也嚇去了七分。
瑁兒白皙的肌膚瑩然泛著光芒,一張平日裡看起來鋒芒畢露的俏臉,此時安靜的枕在自己臂彎中。竟然顯出幾分柔美來。
心頭的什麽東西突然哄的一下炸開了,綻放出了無數的花瓣。溫暖柔和卻又酸楚的厲害。竟然是她救了自己,而且用了這樣的法子。
他滿是老繭的手緩緩探了過去,動作輕柔的將滑落下來的衣衫重新搭在了瑁兒的肩頭。
啪!劍九臉上狠狠挨了一巴掌,驚訝的眼神撞上了被他驚醒的瑁兒!
“瘋了?為什麽打我?”劍九一如往常的準備著尖酸,卻怎麽也刻薄不起來,質問的聲音更像是打情罵俏。
瑁兒也是尷尬的一塌糊塗,昨夜的混亂那是在劍九昏迷的時候,現如今兩人都醒了,倒是不Zhīdào該怎麽辦?
劍九受了瑁兒這一掌摑,突然皺了皺眉頭,挑眉摸著自己的臉頰問道:“咦?寶貝?我的臉怎麽這麽疼?”
瑁兒一愣,忙心虛的別過頭開始穿衣服,昨夜估計揍了他不下數十下,招招都在臉上。
“真的啊!我的臉怎麽腫了?”劍九沒話找話來緩解這尷尬。
他也不Zhīdào這樣的事情該怎麽處理,之前也有一些鶯鶯燕燕環繞在他身邊,肌膚之親也早已經嘗遍了新鮮。劍九可不同於公儀恪那樣的純情小子,可是現如今面對瑁兒竟然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對這丫頭的心情複雜到無以複加,Zhīdào瑁兒害羞也不好點破什麽。他將散落的衣衫穿好,視線卻直直黏在了地上的那團已經乾涸的血跡上,臉色登時凝重了起來。
“瑁兒!”劍九收起了之前一貫的輕佻,將寶貝二字生生吞咽了下去。
瑁兒已經穿好衣服,本來覺得自己很放得開。真是笑話了!她可是刑堂堂主,不是什麽嬌滴滴的大小姐,失個身也犯不著尋死覓活的。可是為什麽心頭竟然是覺得酸楚的不行,看到劍九沒事人似得,竟然覺得心頭堵得難受。
她現在隻想殺人,很想殺人,真希望雪狼不要把那些梅家該死的殺手乾掉,好得給她留幾個出出氣。
“瑁兒!”劍九看著瑁兒背影,竟然發現那個一向剛強的女子背影看起來很單薄,不禁心頭生出幾分憐惜。
他微微探上了她的肩頭,想說點兒什麽,卻又不Zhīdào該說些什麽?
“滾開!把你的爪子拿開!不然……我殺了你……”瑁兒的鼻音很重畢竟受了些風寒。
劍九一頓,也不敢過於唐突,卻是極認真道:“瑁兒,你家在哪裡住?雙親可在?我這一次回去就去你家提親!我今年二十一歲,東昊國滁州人氏,無父無母孤兒,從小在公儀家中長大。曾任上陽影衛統領,現任東昊國駐長淵山脈兵馬使。燕都有一處三進三出的院子,仆從沒算過多少人,良田也沒算過應該很多吧,銀子都在燕都的錢莊存著,兌票放在了燕都長公子的別院那兒。你若是做了當家主母我便全交給你,還有我每月的俸祿不算長公子打賞,大約是一百二十三兩紋銀……”
“混蛋……”瑁兒實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混蛋……有沒有私房銀子?一並拿出來!否則要你好看!!”
劍九一愣覺的自己攤上了瑁兒。整個世界都變得不好了。她怎麽Zhīdào自己有私房銀子啊?這也太沒天理了吧?
一個雪夜過去,誰也沒想到劍九同瑁兒這一對兒死對頭竟然會被老天爺灌注了這麽一場哭笑不得的姻緣。
兩人經過一夜的休整恢復了些許力氣,從岩縫中向外看去入眼便是滿滿一片白色冰原。之前兩人留下來的血跡倒是被遮掩的乾乾淨淨,劍九同瑁兒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有一個想法。
之前是他們在明梅家的殺手在暗,如今看來正好倒了一個個兒,該是他們下套子截殺那幫人的時候了。
劍九同瑁兒,一個是公儀恪最得力的手下。出手狠辣決絕,另一個是共襄從小長大的玩兒伴,也是陰毒得很。兩人攜手哪裡還有梅家那些人的活頭,盡管梅家培養的殺手也是一頂一的高手,可是遇到這兩個人卻是自尋死路。
估計連梅蒼雲也沒想到共襄和公儀恪還有那個梟冷給賜香留下來的兩人一狗實在是難以對付的三個家夥。
果不其然,善於追蹤的瑁兒很快察覺到了梅家殺手的行蹤。劍九利用昨夜的一場大雪,造成一次不小的雪崩,將梅家的殺手又毀去一多半兒。
剩下的幾個忙匆匆撤離,回去向梅蒼雲稟報。總之這一次也真是見鬼了,昨夜他們連夜發現那隻雪狼的蹤跡。竟然發現被這隻該死的狼耍了。
帶著他們繞了那麽大一個圈子,還是沒有發現賜香那女人的蹤跡。好在今晨那雪狼像是瘋了一般繞著一處懸崖斷壁哀哀嚎叫。還試圖幾次三番跳下去,甚至都不理會他們幾個人的追殺。
他們在懸崖邊發現了賜香隨身帶著的的對牌,想必那女人已經掉下懸崖死無葬身之地了吧?幸虧還有這麽一個發現,否則這般狼狽的逃回去必定會被梅六爺重重責罰。
只希望這一次能將功補過,勉勉強強結束這從來沒有過的丟人行動。近一百多人的最精銳梅家刺客,也僅僅換的對方頭腦人物意外墜崖的結局。想想都覺得寒磣!
一切都好像靜止了一樣,安靜地令人生出一抹不真實的幻覺來。賜香不Zhīdào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四肢舒展的躺在一方到處是硫磺味道的溫暖水塘中。
她微微動了動手臂,竟然沒有預料到的那樣斷了骨頭般的銳痛,忙詫異的坐了起來。身上除了大面積的擦傷之外,沒有一點兒不適之感。
她不禁狂喜,掙扎著爬起來,卻發現自己原來躺著地方居然還軟乎乎的,感覺像是某種動物的皮囊。
她小心翼翼站了起來,抬腳踩了踩,很有彈性的樣子。
“踩著還舒服嗎?”一個慵懶的聲音哼哼道。
“那是,絕對舒服得很!嘿嘿!”賜香剛才躺在這皮囊上,又泡了一個熱水澡,九死一生之下能享受到這等待遇也實在是美妙的很。
“踩著還舒服嗎?”那聲音依然慵懶的重複了一遍。
“舒服!呵呵!”
“踩著還舒服嗎?”
“……”賜香登時不說話了,再要應承下去絕對就是個傻子了。她突然覺得不對勁兒,而且是極其的不對勁兒。
順著粉嫩嫩的皮囊向上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頭類似於獅子形狀的龐大猛獸。正四仰八叉泡在溫泉中,周身的毛都是火紅色的,沾著水珠更是熠熠生輝,像是在身子上綴滿了無數的紅寶石。
獅頭,虎身,豹尾,長長的拉風的金紅色皮毛,近乎丈許的身軀,卻很不雅觀的張開四肢泡澡。賜香恰好一腳踩在了這巨獸的粉紅色肚子上,與那雙凶殘的銅鈴般的碧色眼睛對了一個正著。
“冥……冥……?!!”賜香恨不得去死,在這種狀況下遇到了冥獸。可是該死的那本古籍上畫的冥獸的尺寸不對啊!!看起來好小,可是面前這隻明顯是放大版的!
嗚嗚嗚!老天爺不要這麽玩兒吧?
“啊!!!”賜香猛地被鋒利的爪子從冥獸的肚皮上提了起來, 整個人瞬間騰空,胳膊幾乎有種撕裂的痛楚,快要被扯斷了。
“對不起!打擾到你了!!嗚嗚嗚……”賜香連忙道歉,古籍上連冥獸的尺寸都能低估作假,那些關於冥獸邪惡性子的傳說,但願不要是真的。
“踩著還舒服嗎?”冥獸的嘴巴緩緩張開,露出了裡面猩紅的舌頭,血腥的氣息撲面而來。
賜香明白了,冥獸是一種極其罕見的靈獸,這麽大個頭,想必早已經有了智慧。不Zhīdào從誰那裡學會這麽一句人話,翻來覆去的用。
“對不起!我錯了!我迷路了!不小心打擾你睡覺……嗚嗚嗚……我馬上滾!!”
“……”冥獸好奇的看著痛哭流涕的賜香,終於不說那句毫無意義的人話,但是半米長的舌頭卻是卷了出來,賜香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