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著上陽影衛的護送,將共襄暗自裡使出來的那些小九九全部打碎了,賜香等人的行程著實加快了些。
不日便到了箜域城城門外,遠遠看到了一隊人馬迎了出來,為首的是身著勁裝銀色盔甲的容庚。在夕陽映照之下,高大的身軀披上了一層金色光芒。
賜香忙從馬車裡面走了出來,即便是一路上鬧騰得很的容馨兒此時也乖巧了許多。容庚從馬上躍了下來,不可思議的看著迎面而來的賜香。 ”小說“小說章節更新最快
這便是他的女兒嗎?這小丫頭還有多少秘密是他不Zhīdào的?饒是他經歷了這麽多世事無常也絕不會想到自己這個多年失散的丫頭竟然在燕都丹會打敗了梅家的人,甚至還收了丹王公上舟的坐騎冥獸。
“父親!”賜香緩緩拜了下來。
“香兒,快起來!”容庚忙將她扶了起來,下意識地將對賜香的稱呼開了口。他Zhīdào這孩子能有今天的成就定是吃了不少的苦,旅途勞累還是早早回去歇息。
公儀恪跟在賜香的身後,舉止分外得體從容,卻少了公儀家家主的那份高傲,多了幾分平易近人的謙和。
“伯父安好!”公儀恪緩緩躬身下去,雖然與容庚是大陸世界不相上下的成名人物,甚至公儀家的威名要比容家還要響亮一些。但是他此刻以一種完全謙和的態度站在容家人的面前,那意思自是不言而喻。
果然四周隨著容庚而來的北冥權貴紛紛低聲議論了起來,容家什麽時候攤上了這麽一個厲害的丫頭。不光自己是一個八品丹師,現如今還將公儀家的前任家主也帶了過來。這分明是要做乘龍快婿的節奏。
賜香看到四周的情形明白北冥的這群人一定是誤會了。只是公儀恪實在是沒必要對爹爹這麽謙和的。她哪裡想到公儀恪卻是故意在這麽做。
“父親。這位是……”
“不用介紹了,公儀長公子的大名老夫早已經如雷貫耳,今日得見幸會幸會!”容庚早已經眼睛笑開了花,既然是賜香這丫頭帶回來的男子,定是意義非同尋常。他心頭不禁一陣驚喜交加,喜的是,這丫頭也有了喜歡的人,若是能早早成家。也了卻了他的一點心思。驚的是,他覺得像公儀恪這樣的人不Zhīdào自己的丫頭能不能把持得住,不要成親了後受了氣去。
“長姐!”容庚的另外兩個小兒子二子容豐,三子容祥齊齊站了出來,均是玄色勁裝襯托著面若冠玉,分外的神姿俊偉。
“二弟,三弟,”賜香不禁欣賞的點了點頭,之前與這兩個淘氣的家夥沒少鬥爭,現如今卻是親如一家。
“聖旨到!”黃門內侍的尖利聲音傳了過來。
容庚一愣。賜香剛到,宮中的聖旨就送到了。莫非蕭止一直掌控著賜香的行蹤嗎?他想到此處不禁暗自膽寒,這位北冥新皇行事乖張,足智多謀,各種各樣的治理臣下的手段花樣百出實在是令人目不暇接。
容庚不得不承認蕭止實在是北冥前所未有的梟雄和能君,他對待攝政王一脈的殘酷手段至今讓北冥眾臣上下心底發寒。蕭止那個永遠冷酷淡漠的人留給別人的似乎只有無窮無盡的殺戮和陰晴不定的心性。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這位臉色多變的新君倒是對容家Hǎode不能再好了,起初Rénmen還感到奇怪。現如今看著賜香這樣的容家女子,人人都覺得順理成章了。誰都Zhīdào一個八品丹師究竟意味著什麽,更不用說賜香身後還跟著的那位銀發銀瞳的男子。
轉眼間黃門內侍展開了繡著龍紋的聖旨,城門前登時滿滿跪了一地,只有公儀恪微微側身。他是東昊國的皇家家臣,自是不能給北冥國的皇帝下跪。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即日起冊封容賜香為司藥監少司,官拜四品,掌管全國丹閣。賜昆林三千戶封邑,羅緞一百匹,金萬斤,戈雅戰馬三百匹……”
賜香越聽心頭越是焦急,這個蕭止究竟是個什麽意思?這般隆重的賞賜冊封實在是有些過了。拿人的手軟,這麽多封賞對容家對自己並是一個好兆頭。況且當初自己同蕭止做的那筆,她幫助蕭止煉製丹藥,蕭止讓她在北冥的地盤兒做買賣。
現如今卻出了一個狗屁的司藥監,難不成想要將她禁錮在北冥?從來沒有一個大陸世界的國君會去禁錮一個八品丹師,而且是用一個可笑的官職。
“封容庚為安平侯,世襲罔替,一等功爵位!榆林萬戶封邑!容澤為安平侯世子,承襲爵位。容豐,容祥同為驃騎廷尉使,賜封容馨兒明康郡主。欽此!“
賜香雖然垂著頭,卻依然能感覺到四周源源不斷的熱烈目光和投向容家的羨慕視線。所謂盛極必衰,之前北冥攝政王便是這樣的下場,一會兒需要同爹爹提個醒。若想保得容家昌盛,必要先學會低調做人。
公儀恪的眉頭也蹙了起來,倒是沒有替賜香過分的高興。蕭止此人他雖然見過幾面,隻覺得也算是一代梟雄,沒想到此人竟然還有這般算計在裡面。
當下容家老小叩頭謝恩,拿了一袋銀子賞了黃門回去複命。四周凡是能同容家沾的上關系的具是前來道賀,一時間容家的榮寵達到了鼎盛。
賜香等人從容宅的正門緩緩走了進去,祭祖歸宗的繁瑣儀式,一應宴會自是不可或缺,鬧得令人頭痛。直到初月中移,賜香才有了同容庚單獨說幾句話的時間。
容庚也有很多話要問自家的孩子,首先便是賜香這丹師的身份。他與自己的前妻容佳氏從來沒有煉製丹藥的能力。這大陸世界丹師是最受歡迎的一項職業,卻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勝任的了的,需要一種家族遺傳的特殊感知力。
可是自己的這個女兒不僅成了丹師,而且品級如此之高,竟然到了的地步實在是令人詫異。他雖然是她父親,此番看到她小小年紀儼然是一派宗師的氣度,不禁也暗自佩服了幾分。
“香兒,坐!”容庚還像小時候那樣將一應她喜歡吃的點心放到了她面前。
賜香心頭一暖,饒是在外面如何堅強,可是在爹的面前還是個小孩子。可以吃點心,可以撒嬌,可以任性不需要頂著面紗。但是即便這點兒奢望,賜香也不敢奢求。因為她不願意告訴容庚,其實容家真正的賜香已經死了,她只是一個不要臉的竊取者,竊取了她的身子而已。
之前還想著委婉的告訴他,聽了容庚那個心酸的故事,已然Zhīdào他此生最愛的女子已經死去,若是再得知他們所鍾愛的女兒也不存在了。這樣的消息不Zhīdào會對這樣一個忠厚的老人造成怎樣的打擊,越是看著他對自己萬分的疼愛,越是心頭憋著一股子愧疚,實在是痛苦不堪。
她咬著牙決定能瞞一時算一時吧!隨即拿起了點心咬了一口,入口松軟果然好吃的很:“爹,你也吃!”
“香兒吃吧!”容庚的眼眸微紅,每一次看到這個失而復得的丫頭,總是覺得上天待他還不薄。看著她的一顰一笑便會想起容佳氏的溫柔來,那是他此生最珍愛的妻子。
“爹,我什麽時候可以拜見主母?”賜香Zhīdào容庚現如今的妻子是北冥的一個貴族女子,替容庚生下了這些孩子,自是有功於容家的。
“不著急,”容庚淡淡道,“明早你去府內的佛堂看看她便是,她一朝向佛便是將整個人也交了出去的。一向不問世事,你也不要怪她性子冷淡。”
賜香聞言不禁一陣酸楚,這樣的親事是不是一個悲劇?一個娶了不喜歡自己的人,一個即便喜歡但是嫁過去卻也是個生兒育女的工具。
雖然自己的生母容佳氏死了,但是憑借容庚今天給她舉辦的這些祭祖儀式,家族宴會也是隆重至極。況且她還是一個女子,若是男子容庚一定毫不猶豫讓自己繼承容家的爵位。
她心頭恍惚,不Zhīdào共襄現如今怎麽樣了?千萬不要跟來箜域城為好,蕭止那樣的人決計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她不想共襄出什麽意外。北冥與南昭鬥了這麽多年,光是一個戈雅沙漠共襄便曾經狠狠羞辱過蕭止,她現如今隻想早早找到治好公儀恪,然後離開。
“爹,有句話許是女兒多心了,”賜香斟酌道,“皇上對容家的恩寵已然到了極盛,我覺得這樣對容家反倒是不好。孩兒雖然是容家的骨血也是容家的一份子,可是畢竟在東昊國也享受了東昊國皇帝的封號,這樣在北冥做官實在是……”
容庚看到賜香如此一說反倒是高興萬分,他原本也是這個韜光養晦的想法,沒想到自己女兒提了出來。
“香兒,為父明白你的心思,明天我便親自當面向皇上懇請歸隱,也是打了太多的仗,身子大不如從前了,隻保留一個爵位其他的兵權自是可以放下。”
“好!爹爹既然有這份心思,孩兒也懇請辭去司藥監少司,本來丹師都是依著宗派分類我要是擔了這責任豈不壞了丹師界的規矩?”
容庚忍了忍沒有說出來,這丫頭的司藥監少司一職怕是不好推脫啊!誰能Zhīdào新皇是怎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