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香無法抑製的憤怒起來,當初為了保她腹中的小生命,賜香在那命懸一線的時刻大著膽子同於飛柏攤牌救她。現如今這個狠心的女人竟要殺掉自己的孩子,實在是令她寒心的很。
“罷了!罷了!”賜香決定不再管夜酒酒的事情,自己犯不著這麽賤兮兮的替她考慮,“原本以為你還算是一個善良的女子,沒曾想也是這般歹毒。再怎麽也是為你而死,即便你恨著恆安,孩子何其無辜?” ”小說“小說章節更新最快
“……”夜酒酒直愣愣的看著賜香倒也說不出話來。
“夜酒酒,你的師兄梟大哥決定親自帶你回南昭,他此番是認真的。”
夜酒酒眼眸一亮,別人說什麽她也不信,唯獨賜香這丫頭說出來的話倒是有幾分可信度。之前以為師兄是故意誑她的,沒想到竟成了真。
“不過,”賜香歎了口氣,這女人也是癡的厲害,“他決計不喜歡殘殺自己骨肉的女人,你要考慮清楚些,賜香就此告辭。”
“你……”夜酒酒終究是沒有說出心頭中那抹感激的話,她緩緩靠在了床架上,呆呆發愣。手掌卻是不由自主的撫上了自己的小腹,登時百感交集。
賜香走出了軒閣卻迎面撞上了悠哉悠哉的共襄,此時負手而立,一如往常的繾綣笑容。
“你幫忙弄得安胎藥?”
共襄優雅的點了點頭,英俊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她給你難堪了?”
“哪有?”賜香擺擺手笑道,“孕婦嘛,往往都是脾氣暴躁一些,不過夜酒酒這番也算是同師兄修成了正果。”
“怎麽?你不喜歡?”共襄審視的眼光看了過去。
賜香坦然的笑道:“為什麽不喜歡?看到別人幸福其實對自己來說也是一種幸福,我雖然憤世嫉俗了一點兒。但是這點子與人好自己Hǎode覺悟還是有的。”
共襄看著她眼角不Zhīdào何時升騰起來的寂寥,竟然心頭有些發痛。為什麽明明還是明媚的一個小女人,臉上時不時暈染著的傷感寂寥恰似經歷過了最痛的時光。好像風沙吹拂過的千年巨石。
“香兒,你還有什麽事情是我不Zhīdào的?”共襄緩緩將她輕輕攬在了懷中。這樣的賜香令他心疼的厲害。
賜香一怔,還有什麽事情?她不禁苦笑,借屍還魂的詭異之談,哪怕是一向見多識廣的共襄想必也不Kěnéng完全接受的。即便如此,何必要說出來徒增大家的煩惱。
“梟冷走了嗎?”賜香岔開話題,輕輕掙脫開
“走了!”共襄略有些泄氣,對她的一片心意總是得到這樣的回應。就像打在一團花上,連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憑借他多年來的閱人無數。這丫頭一定有故事,她的故事遠遠比她表面所看起來更要複雜得多。
不過共襄會等,等到她對他毫無保留,敞開心扉的那一天。那一天到來之前,他不會逼她,Shìde,答應過給她想要的生活,答應過給她自由,就一定會說到做到。
但是……共襄唇角的笑容微微有些邪惡,即便是她想要的自由也必須是自己與她相伴的自由。
一連幾天過去了。依然沒有來自北冥梟冷的消息,卻不想燕王府迎來了一個絕對令人意想不到的客人。
賜香這幾天無聊之極,在安靜中等待命運的裁決。若是梟冷找不到。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靠共襄的真氣不停壓製著身體內的?難不成真的有一天,自己會變得六親不認,心頭只有仇恨,即便連過去的那點微弱的記憶也要不複存在嗎?
共襄同燕王不Zhīdào最近又在搞什麽鬼,總是神神秘秘的。瑁兒便被派給了賜香,說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其實是變相的軟禁。許是上一次在野狼谷的經歷令共襄真的感到害怕,這一次在燕王府對她的保護似乎有些過了頭。
“不吃點兒豆沙糕嗎?”賜香衝一邊一本正經站著的瑁兒晃晃手中精致的點心。
瑁兒白了她一眼,眼見著這死女人最近在少主的照料下胖了整整一圈。還吃?真當自己是豬啊!
賜香訕訕的收回了手中的糕點,上一回用婆娑果將共襄的手下騙的狠了一些。這些家夥倒真的不信任她了。作繭自縛啊!本來自己想同這丫頭打好關系,混個臉熟。看能不能有機會立即離開燕王府去河陽城的走一遭。
但是目前為止,真的有點兒奢望了,共襄也是草木皆兵,走到大街上處處都覺的有人要害他的香兒。若不是賜香強烈抗議,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打包進一個大包裹裡,走到哪兒背到哪兒。
“瑁兒,你悶不悶?”賜香訕笑著。
瑁兒又白了她一眼,不做理會。還要問她悶不悶?她好得也是掌管刑堂的堂主,南昭陶家的得力乾將。卻也每天隨著賜香過著這麽鬱悶的生活,不悶才怪呢!
“請留步!!”門外的護衛大喝一聲。
“是賜香大師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進來。
賜香忙放下手中的糕點,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好久沒有聽到熟人的聲音了,加上這幾天都快要閑出毛兒來了,聽到門外高一聲低一聲的吵嚷聲登時來了興致。
“賜香姑娘請留步!!”瑁兒頓時生出一些警惕來,能在燕王府這般大吵大鬧的人想必也是有些來頭的。
“哎呀,看看啦!又掉不了多少肉!”賜香邊說邊要推開瑁兒的胳膊,這丫頭實在是討厭得很,“我就出去看一眼,說不定是什麽慕名而來的病人要我煉製丹藥呢!”
賜香最近也確實手癢得很,實在是坐不住了。每天掐著日子算計著禹州丹會的時間,隻盼著時間能過的快一些。
“少主說請賜香姑娘安心在屋子裡養傷……”
“養個大頭鬼啊!都養出一身肥膘來,”賜香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想要硬闖出去奈何瑁兒堅決的很。
“你讓開!”賜香有些著惱自己是病人又不是囚犯。
“少主說了,姑娘要安心養傷!”
“我都被你氣出內傷來了,躲開!!”
“不躲!”
“躲不躲?”賜香聲調陡然提高,只可惜了對著的是瑁兒這樣見過世面的堂主,任她眼珠子瞪得再圓也不能撼動瑁兒半分。
“你……”
此時外面卻是動起手來,一時間四周到處是呼喊聲。大白天卻要上演抓刺客的經典劇目,這下子連瑁兒也眉頭微蹙。什麽樣的人這麽厲害,竟然膽敢在燕王府撒野,實在是令人生氣。最關鍵的是此人很是囂張啊,這麽多人攔不住他一個。
她剛轉過身護在賜香身前,英勇護主的戲碼還沒有完全開場,隻覺的後勁一麻,竟然被賜香砍了一手刀。
“死女人!!”瑁兒幾乎要氣瘋了,這丫頭的胳膊肘拐的也太厲害了些。
“賜香大師!!”一個身著玄色官服的青年武將登時躍到了二門,不是別人正是最近跟隨公儀恪升了官的劍九。
公儀恪官拜大司徒,劍九也不得不隨著在朝廷官拜了中郎將,替公儀恪跑腿傳令倒也是忙得很。
長淵山脈的於燕王殿下的短暫交鋒雖然很快解決了,但是對於燕王殿下擴大的地盤兒朝中某些人卻是分外的寢食難安。隨即梅相上書皇上懇請再調派一支兵力進駐長淵山脈,說是防著魔教和北冥,誰不Zhīdào是來看著燕王殿下?
偏偏倒霉的是皇上對梅家也是不甚放心,竟然派梅家的三子梅蒼驕為正統領連同公儀家的劍九為副統領拔了一支人馬便衝著長淵山脈來了。
燕王皇甫少宇自是憤怒異常,自己同魔教血拚換來的地盤兒卻被梅家在朝中三言兩語的奪去了一半兒。最關鍵的是,現如今梅家已經完全站在了太子黨一邊,無疑成了燕王的肉中刺眼中釘。
公儀恪之前交代劍九務必冷靜處理,不要介入燕王同梅家的爭鬥,只要做好自己的副職便可。所以剛剛隨著梅蒼驕來燕王府拜會卻吃了閉門羹,梅蒼驕也是個傲嬌的人,也不經主人同意直接闖進了燕王府。
劍九硬著頭皮跟了進來,誰能Zhīdào燕王早已經在王府中做了手腳,整座王府的設計全按照陣法圖布局,沒有人引導自會迷了路。梅蒼驕也是個愣頭青,中了圈套,本來隻想到正堂去尋燕王的晦氣,哪Zhīdào轉到了後院來。
這便是說不清楚了, 堂堂武將闖進人家燕王的內堂,又是同皇家沾點兒聯系。梅蒼驕縱然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事後定然吃不了兜著走。
劍九之前也算是隨著公儀恪見過一些機關陣法,雖然同梅蒼驕被分開了,但卻轉出了內堂。只是更往裡去,直接闖到了後花園的客房。
他不敢輕舉妄動躲在了草叢中觀望地形,恰好聽到幾個服侍的小丫頭來來回回提起了賜香的名頭。想到公儀長公子最近失去了賜香的消息後幾乎要瘋了般的煩躁,此時倒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一來二去變闖了進來。一抬眸,果然看到了這個令長公子茶不思飯不香的賜香。
賜香也沒料到會是劍九,剛要說幾句話卻不Zhīdào從何說起,眼見著四周趕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對自己憤怒的瑁兒也將怨氣通通發泄到了劍九身上,舉劍刺了過去。
劍九忙躲開,又看了一眼賜香,暗道先離開這裡將消息遞到長公子那裡才是正道。
“賜香大師後會有期!!”劍九一個鷂子翻身了瑁兒的劍圈,向後躍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