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巨響中，整扇房門打著轉飛出，重重砸上查櫃，呼嘯中客廳蠟燭盡滅。

　王耀身影出現在門口，眼睛掃過漆黑客廳，邁步而進。除了沙發上的愛麗絲沒有其他人，徑直踩上樓梯。

　樓上有些動靜傳了下來。

　吱呀

　門被推開，門外的王耀掃視房間，看向一個角落時，瞳孔猛然收縮。

　蘇珊靠坐在窗下，紫青一片的赤裸身體在月光之下顯得有幾分聖潔意味。

　她看到了王耀，對他淒涼一笑，令人心悸。似乎終於等到了他的出現。手在地上摸索，拿起一把手槍頂在自己額頭。

　砰

　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火舌噴出，蘇珊的屍體重重倒在地上，血蜿蜒流淌到腳下。

　王耀走出了房間，將門關好。

　王耀身上看不出任何憤怒的痕跡，只有無盡的寒意。

　“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似是自語，似是詢問。

　“很快就知道了。”小五伸出一條觸手，延伸至樓下，哢嚓一聲輕響，開始有聲音從樓下傳來。聲音細微，比蚊子聲更小。但對王耀來說不是難事。

　【我們不能去！這是個陷阱，王耀給我們挖的陷⑥■⑥■，x.阱！】

　錄音中響起激烈喊聲。靜靜將錄音聽完，哢嚓細響，樓下錄音機按鈕彈回原位。

　小五觸手頂端浮現出眼珠，懸浮在王耀面前，昏暗中只能看清那隻清澈眼珠。

　“一個黑暗森林，有五個人聚集到一起。三個第一次進入森林的，一個已經進來一天的以及在這裡呆了八天的。毫無意外的，呆了八天的人成為了這裡的領袖。”

　“領袖有槍。他帶領其他人找了些木質武器，找到一個安全的樹洞，他聲稱可以帶領大家離開森林，然後讓他們注意安全，自己一人外出狩獵。過了不久，領袖扛著渾身血液的獵物回來。又忙碌的離開了。”

　“這群人中有一個聰明者，也可以叫自作聰明者。他性格多疑，在最初就有意藏拙不暴露出來。他不信任任何人，包括領袖。那個獵物讓他想到很多，獵物的氣息會引來掠食者，領袖不可能不知道。那麽他為何還要將獵物留下?”

　“於是這個聰明者有了答案，那就是自己等人成為了誘餌，被領袖和獵物約束在這裡，待掠食者上門時。領袖就可以趁機逃離黑暗森林。”

　“聰明人都有自以為是的毛病，聰明者也不例外。他選擇了反叛，認為領袖不仁，就別怪自己不義，於是勸說樹洞中的其他人，想要帶領大家一起背叛。”

　“人們總是會對強大者充滿戒心，領袖有槍，他們只有木棍。在聰明者說出猜測後人們就已經半信半疑。他接下來的話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們知道槍在哪裡。為什麽不去找。有了槍，我們就和領袖一樣。再不懼他。】，於是順理成章的，這些人決定去尋找槍。但此刻隊伍還是一盤散沙，彼此都不信任，擔心背後會被殺死。聰明者更是擔憂其他人會去告密。所以他就用了一個手段，很肮髒的手段。”

　“強製把這群人綁在一起。”

　“黑暗森林裡很壓抑。每個人都要瘋了。瘋子做些瘋狂的事很合乎常理。他們發泄了，聰明者也達到了他的目的。無論如何，他們在得到槍之前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完，王耀開口:“你早知道了是嗎?”

　“不，王耀。錄音機是偶然發現的。只是想知道我們不在時他們會說些什麽。你可以理解為我的好奇，也可以理解為我的求知性。”

　王耀吐出口氣，抬起頭，目光似乎穿透屋頂看到天空的星辰，腦中閃過林戰、塞拉斯等人的身影。

　這回真的怪不得我了。

　他何嘗不知道這些人的打算，只是他們的努力注定要竹籃打水。在他們竭力挽救王耀時，卻有一隻手將他拖拽進深淵。很緩慢，但又堅定不移。

　“接下來要做什麽。”小五不嫌亂的問道。

　“去救詹姆斯。”

　“他們呢?”

　“他們會得到應有下場的。”

　來到樓下，繞過沙發上昏迷的愛麗絲，王耀去廚房接了盆水，走回沙發前將涼水傾倒。

　宛如溺水之人重獲新生，愛麗絲深吸一口氣，眼睛也在刹那睜開，身形彈起下意識對身旁黑影一腳踢出！

　勁風襲來，任何人挨上這一腳都不會好受，那道身影只是抬起手臂，輕易將鞭腿格擋。愛麗絲皺眉跌回沙發上，小腿處疼痛讓她以為剛才是踢在石頭上。

　“是我。”冰冷不含感情的聲音從黑影傳出。

　“王耀?”愛麗絲長舒口氣，忽然發現自己僅有薄薄布單遮體，驚呼一聲蹲下撿起毛毯擋在身前。

　“找衣服換上，我去車裡等你。”說完，王耀就轉身離開房間，似乎對那具若隱若現的曲線毫無興趣。

　愛麗絲發現了王耀異樣，不過沒有多想。她鑽進臥室，從衣櫃裡找到幾件合身的女主人衣服穿上。很普通的居家裝，藍色牛仔和棕色襯衫。出門後，果然看到王耀坐在車裡。

　砰的一聲關上車門， 上車的愛麗絲扭頭迷茫看向王耀，等待他的解釋。

　“一會兒我要去做些事，先把你送去槍械商店。那裡有一些特種部隊退役成員駐守，在那裡你會保障安全的。”

　“你要做什……”愛麗絲正要開口，看到王耀那雙冷漠彌漫的雙眸，不知為何什麽都說不出來。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麽，還有你的狀況。”愛麗絲還是沒能耐住好奇，問出聲來。

　“如你所見，t病毒泄露。浣熊市被感染。”汽車顛簸，王耀面無表情從一隻沒腿喪屍身上碾過。

　就像碾死的是一隻蟑螂。

　“你呢。”愛麗絲輕聲道，精致英氣臉龐變得柔和。這才是她所關心的。街道上的一幕幕早就讓她明白發生了什麽。醫院出來時她就發現王耀的變化。短短不到一天時間，她想不到會發生什麽才能讓一個人氣質變化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