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大廈拔地而起，從遠處看密集擠在一起。地面上行人車輛絡繹不絕，天空純淨得不像話，在白雲點綴下幾乎是只有在童話中才能有的蔚藍天空。

　站在其中一棟大樓樓頂，可以一覽無余這個城市周邊。周圍林立高樓。向四方延伸，仿佛脈絡的道路。還有城市邊際望不見頭的白色平坦。

　就好像是遊戲中地圖載入錯誤，周邊環境沒有加載出來。一棟高樓正好坐落城市與白色世界分隔線之間，於是不出意外的，大樓仿佛被切割一般，跨出分隔線的部分完全不見。另一邊完好無損如同解剖圖。從橫截面，可以輕易看到每個樓層的東西，還有在其中辦公的人。

　這一幕並不罕見，起碼每個方向都有這種建築存在。這座殘缺城市就像是從一個完整城市扣下來的版圖，單獨安置在這裡。而且這裡的原住民也完全並未發覺異樣。

　城市裡的人就好像什麽都不知道，或者說，就好像程序一樣，上班，上學，遇到各種事情，做出各種反應。吃飯，回家，然後睡覺。

　這就是他們的一天，沒人會察覺到哪裡不對。因為他們只是一段程序，一段提前設定好的程序。哪怕是在哭，在笑，生氣，驚恐。

　這是個朝氣蓬勃的城市，同時又是個死氣沉沉的城市。

　商業區，33層建築天台。

　這裡是這塊方形城市最高的建築、130米高，周圍建築都比這裡矮上一籌。從這裡可以清晰看到城市每個角落。

　王耀坐在天台邊緣，腳下就是百米高空。地面的車輛人流都在此刻化為小點，蜿蜒爬行。

　衣服頭髮被吹得獵獵擺動，王耀低頭靜靜看著下放街道，黑眸失神。在想些什麽。

　瞳孔匯聚焦點，王耀從思考中轉移注意，偏頭看向身後安全通道的門。

　重重走路聲音傳遞出來，被高處的風吹散。

　一道龐大如鐵塔身形從中走出。

　“繼續追來吧。”王耀對它說了一句，撐在邊緣的手掌輕輕用力，身形躍下！

　氣流急促掠過身體。王耀頭下腳上，身形繃得筆直如箭矢般墜落。當離地面不足五十米，他底喝一聲:“小五！”

　小五會意，右臂蠕動，一道蔓藤竄出，瞬間化為雨傘形狀。王耀身形一窒，下墜速度銳減。

　有了緩衝，這點高度完全無法傷到王耀。便見他右臂恢復原樣，調整身形直墜而下。地面一切在眼前迅速放大！

　嘭！！！

　一聲巨響，方圓數米內灰塵騰起，向外擴散。王耀立足之地周圍一塵不染，腳下石磚盡是向外蔓延的裂縫。

　王耀直起身，不顧周圍路人驚恐面容，仰頭看向大樓最高處，與黑光正好對視。

　王耀對他揮了揮手，挑釁意味十足。

　然後就見黑光筆直從平台邊緣跨出。竟是也跳落下來。

　“仗著無敵真敢玩。”

　王耀嘴角一抽，不再停留身形掠出。瞬間就出現在了十米之外。他要趁著黑光沒強大到一定地步前。盡量遠離。

　這次評級測試發生了一些變動。

　人依舊是王耀上次測試的人。冰冷如冰塊的女人。只是評級內容發生了一些變化。

　攻擊牆壁評測攻擊能力的項目被撤去，全部轉移到虛擬城市中。變為黑光所收到的傷害。

　於是開場三分鍾內，黑光實力尚且薄弱時，王耀幾乎是一邊倒蹂躪黑光。

　這或許也是黑光不管不顧徑直跳下來追自己的原因?

　此時，視網膜左上角的那排數字發生變化，一排幾乎佔據整個視線的白色大字浮現。

　0:05:00

　大雪封路。

　王耀一時不察。哪怕反應過來停下腳步，身體還是不可抑製撞上停在路邊的一輛轎車。

　轟！

　轎車猛的一震，側面凹陷下去，玻璃盡碎。不比被一輛車撞上輕多少。反觀王耀沒事人一般，從凹陷處退出來。揉了揉撞得發紅肩膀。

　這時，一片雪花飄落，落在王耀鼻尖，隨即融化。

　……

　0:20:00

　罪行爆發

　王耀早有準備，在字體浮現瞬間，雙腿彎曲奮力躍起，直跳出二十米高空，將手臂護在眼前，撞碎玻璃翻滾進入一棟大廈內部。

　尖叫聲在辦公室響起，王耀神色冷峻翻滾兩圈緩衝後站起，立刻轉身衝到剛才撞破的玻璃前，再次躍出。

　這一次，他的目標是對面樓頂！

　腳踏實地，兩次往返跳躍，讓王耀輕松躍到樓頂。這種高度，即便此時的黑光也無法輕易跳上來，只能老老實實走樓梯或者用自己的方法。

　現在……

　王耀靜靜等待，何為罪行爆發。

　感知散布在外，周圍任何風吹草動將無法逃脫他的察覺。

　砰！

　槍聲回蕩，在這瞬間王耀陡然側身，一顆子彈擦著衣擺而過。

　比起上一次評級測試剛熬到罪行爆發便失敗死亡，這次王耀幾乎毫發無損，體力也保持大半，只有襯衫劃破幾個口子。

　王耀力量沒有增長多少，可戰鬥經驗增長了太多。

　槍?

　王耀不解，先前那顆子彈威力不大，普通手槍口徑子彈。而這時的黑光戰鬥力掀翻一輛轎車輕而易舉，有12毫米口徑以上的反器材狙擊槍都算正常。沒道理拿個小破槍打自己。

　王耀往子彈射來的方向看去，便見先前自己借力跳躍的辦公樓中，無數員工手持手槍衝鋒槍， 聚集在自己撞破的那個位置，槍口正瞄準自己。

　不止如此，地面的每個人手上似乎都多了把武器。

　好個罪行爆發……

　……

　故地重遊

　王耀狼狽逃到貧民窟，黑色土地散發惡臭。這裡是他上次死亡的地方。

　罪行爆發比想象中更麻煩。所有人都有槍，你不知道黑槍會從那個地方打來。偏偏每個人槍法還都不賴。

　不到十分鍾，王耀幾乎變了個樣子。渾身浴血，白色襯衫再一次染紅。每一次活動都會從傷口再次滲出血來。

　王耀的身體強度還不到可以硬抗子彈的程度。小五可以阻擋十分之九的子彈，剩下的十分之一王耀也足以躲避過去很大一部分。

　但終究是很大一部分而不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