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書友“近來無限傷心事、哈哈大俠王”的打賞!下午光顧著和人在評論區扯皮了,到現在才更新,抱歉抱歉!晚上12點前還有一更!)
“當家的,什麽時候回來的?”
見著孫新,顧大嫂樂呵呵的笑道,“看看俺這倆兄弟,上山能擒虎,如何?不比你差半分吧!”
“我一進店就聽說了,端是厲害!”
孫新七尺瘦高身材,面貌清俊,祖上即是將門,又得兄長傳授,武藝自是了得。解珍解寶兩兄弟自然清楚這表姐夫的厲害,若是平手相搏,自家這等鄉下把式,著實勝不了。這會兒見自家表姐拿兄弟倆說事,不禁羞紅滿面,只是尷尬站著,頗有些手足無措。
論起孫新這人,在登州府的官面上,自然沒有他大哥步軍提轄“病尉遲”孫立的名聲。至於登州城的一眾潑皮閑漢中,也大都當他是個懼內的,只因這“母大蟲”的名號實在太過響亮。
在那後世《水滸傳》中,兩夫婦上了梁山後,天罡地煞排名竟在百名開外,若不是宋江那黑廝分化打擊登州系人馬,就是大大錯估了夫妻倆的能耐。特別是這孫新,在登州大劫牢這件事上,最勇的無疑是“母大蟲”顧大嫂,可真正起決定作用的,使得登州眾人順利劫獄,並且全身而退的,卻是這位隱在背後的“小尉遲”孫新。
隻說樂和報信,得了解氏兄弟入獄的消息後,顧大嫂第一反應就是使店中火家去尋孫新,由此可見,或許在外人瞧來,這孫家老店是顧大嫂在打理操持,可真正能拿主意的,卻還是孫新。
之後孫新又詳細分析整件事利弊,得出此事唯有劫牢一途,而顧大嫂卻是想立時動手,卻又被孫新勸阻,告知要“算個長便,劫了牢,也要有個去處”,從而點出此事必要將孫立和登雲寨的鄒淵鄒潤叔侄拉來一夥,放才有把握。而後孫立被迫入夥,也是這“小尉遲”居中謀劃。
凡此種種,可以瞧出這孫新實在是個膽大心細,重情重義,兼且謀略出眾之人。似這等人物,即便放在梁山一眾綠林好漢中,也是極難得的上品俊才。最為難得的是,許多上了梁山的所謂豪傑,往往將家眷拋在一旁,而這孫立行事,卻將一眾家眷安置妥當方才行事,其品行可謂高下立判。
“你倆在此稍歇,我和當家的先去前邊收拾一下,今晚卻是要痛快喝上一回!”
顧大嫂本就是個風風火火的爽快性子,自家兄弟出息,心中自然歡喜。往日裡這孫家老店一到晚間,就有賭局,今日為了招呼解家倆兄弟,卻是要去告知一聲,使店中火家閉門上板。
卻說孫新夫婦去趕去前面招呼,卻不想剛上了半扇門板,遠處土路上卻是來了一騎,馳到店門外翻身下馬,只是遠遠的就朝這邊招手道:“孫家兄弟,嫂子,且慢上板!”
顧大嫂打眼一瞧,只見馬上下來的漢子不過二十出頭模樣,面白如霜,容貌很是俊俏,偏又不認得,隻當是當家的熟人,不由轉頭瞧了孫新一眼,卻不想孫新也是一臉迷惑,正打眼往自己身上瞅來,顯然也不認識這年輕後生。
“哥嫂不識的我,小人乃是孫提轄的妻弟樂和。”
“原來是樂和舅,俺說瞧著這般眼熟,這模樣卻不正似俺家姆姆!”
顧大嫂一聽這話,當即省過來,本就是個熱心腸的,這會兒見著這般出眾人物同自家沾親帶故,立時感覺親近許多,趕忙招呼著往店裡讓去。
“近聞舅哥在物流所上任職,頗得那處官人的信重,今日可是有事,竟這般時辰出城?”
夫婦兩人將樂和讓進店中,招呼火家看茶,孫新卻是個消息靈通的,知道樂和在物流所勾當的事。
“今日的確有事,卻是著落在嬸子的兩位姑表兄弟身上!”
樂和這人聽得一二,便知三四,最是伶俐,那解氏兄弟的事今日鬧得滿城皆知,他又如何不知,而且府中護衛今日出行的險情亦有所聞,特意去卞祥那邊打探口風,知道了自家恩主的心思。
有這般前後對照,樂和心中自是快意,這解氏兄弟本就是自家親戚,雖說關系遠了一些,到底比尋常人應該親厚些。
如此好事,換作樂和,只怕當時就點頭應下,聽聞解氏兄弟竟還緩了半步,唯恐兩個粗憨漢子見識少,錯過難得機遇,因此今日一下值,連家也未回,打聽得“打虎兄弟”往東門去了,就知道是投孫家老店,自己也急急趕了過去,卻是要好意相勸一番。
“我家那倆兄弟性子憨直,卻不知怎麽勞動樂和舅特意趕來一趟?那領子虎皮子也算不錯,若是物流所的相公瞧得上,我定叫他兄弟倆奉上!”
孫新剛才在後院也見著那一領虎皮,的確不錯,至於那背脊割破的一刀,尋上好裁縫,卻是不難補上。
“孫家兄弟,你卻是會錯意了,我家相公看上的可不是什麽虎皮子,倒是給兩位解兄弟送個好前程!”
樂和笑呵呵道, “若是解氏兄弟在,還請嬸子請將出來,見上一面,有些話也好分說清楚!”
聽得事關自家表兄弟的前程,一直煩心此事的顧大嫂立時喜上眉梢,粗著嗓門道:“樂和舅隨俺來,左右都是自家人,後院正好排了一桌酒席,也無外人,大家盡可暢快言語!”
後院天井中,一桌酒席擺下,眾人各自落座,樂和卻是先將西門慶和那物流所著重介紹了一遍,語態很是誠懇:“我家恩主得官家信重,就算是府衙的孫知州,亦是奉承巴結,前程不可限量。解家兄弟若能投於麾下,以後謀個出身還不是等閑,卻不比做個受盤剝的獵戶強!”
“竟有這等美事!”
顧大嫂聽得樂和這番剖析,臉上卻是喜憂參半,思忖片刻道,“我這姑表兄弟,性子卻是同我一般,就一個粗字。那官府衙門裡勾心鬥角,就怕他們兄弟兩沒有謀得前程,反得罪了權貴。”
“嬸子卻是多心了,恩主手下盡多綠林豪傑,府中侍衛頭領卞祥就是這般性子,卻最得恩主信重!似我家恩主這般機巧無雙的,最喜解家兄弟這等性子,要的就是實心辦事,忠懇不二。”
“既如此,倒也使得!”
一旁的孫新從上桌時就一言不發,直到這會兒方才開口道,“日後卻需樂和舅多多照應他們兩個!”
拱手說話時,這“小尉遲”眼底卻是掠過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