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高中部需要住校原因是了上高中之後早修比初中早,晚上又還要晚修,不住在校內就不方便,學校也怕學生晚上回家不安全。但是青洲中學有一個規定,如果模擬考的時候成績進步,或是沒有退步,那就可以申請走讀。顧綿的成績一直就是年級第一,姚青也在前十內,她們倆辦理走讀完全沒有問題。
顧綿當然還是住在雲深居,她很喜歡那裡的清靜和景色,只是每天晚上坐在露台的秋千上時,總會想起墨清梧坐在身邊的那一個夜晚。
墨清梧偶爾會發短信,也偶爾會打電話,但或許是因為時差,或許是因為他太忙,每次也只是兩三句話便匆匆斷了。
顧綿不知道他們這樣子算是什麽關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每次想起這個問題就覺得腦子很迷糊,乾脆就懶得想了,但她肯定自己不是在戀*,也沒想要戀*,所以從不主動聯系,他來了短信就回幾個字,打了電話就聊兩句,不熱情,也不抗拒。
三個月後,房子終於都裝修好了,顧綿選了其中一套四十平的留著,那五套帶裝修的早出租了,剩下的十四套同樣委托給了中介,可能是地段實在很好,不出半個月便全部租了出去。
姚青和吳冬冬早就吵翻了天,顧綿終於給她們報了地址,約了她們周末過去。周五晚上她去超市買了些日用品和水果蔬菜米糧之類的,先把小公寓填充成有人居過的樣子,這才安心地接待了姚青和吳冬冬。這兩人從進盛茗苑小區就感歎,到了顧綿屋裡更是尖叫連連,她們家裡的房子都是二十多年的老房子,不帶電梯,也沒有小區花園。而盛茗苑一二層是商鋪,三層是空中花園,五棟18層的住宅樓設計得非常漂亮,就連電梯也都光亮照人。姚青和吳冬冬立即就決定以後要經常來過一把豪宅癮。
顧綿滴汗,就這小公寓都成豪宅了,這才一房一廳一衛一廚房。不知道她們見到雲深居會是什麽感覺?不過顧綿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不也是這樣的嗎?因為這些對她們來說已經足夠好,才會有這樣的興奮激動。
當天是在公寓裡吃的飯,三個人都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從小到大在家都是要做家務的。下廚也是小意思,就一人做了兩道拿手菜,擺了一桌。色香味俱全,三個女孩吃得興高采烈。這種生活其實正是顧綿所要的,一兩個好友,一桌家常菜,聊聊生活中的瑣碎事世俗事。沒有特別遠大的理想,平平淡淡的快樂是最好。
“綿綿,我們叫了你幾次出去玩你都不去,下周末班裡組織的旅遊你總該去了吧?”
“旅遊?去哪?”顧綿這段時間一直顧裝修的事,根本沒去關注班裡的活動。
“去新遠鎮。”
顧綿心中一動。新遠鎮離青洲大概四小時車程,那裡有一座號稱天然氧吧的森林公園。公園裡附近有一個溫泉度假山莊,吸引了很多的遊客。
出去走走也是好的,顧綿笑笑道:“去吧。一起去。”
吳冬冬聞言,心內一喜。
周一早修的時候,吳冬冬丟了張紙條給李偉程。李偉程看了她一眼,打開紙條,上面寫著:顧綿決定參加新遠旅遊。
李偉程目光一亮。不動聲色地把紙條撕得粉碎,丟進垃圾桶。
教室的另一側。姚虹拿著手機低著頭一直在發信息,她的臉上浮起怪異的笑容。
沒想到啊沒想到,顧綿竟然被這麽個人喜歡上了,不知道是倒霉還是幸運呢?下課鈴一響,姚虹立刻跑出教室,找了個無人的角落開始打電話。
“哥,你信息裡說的是真的?”
“我騙你乾嗎?錢副局長就好這口!”
“哥,我有一個主意……”姚虹壓低聲音,仔細地說著。
“哈哈,好,就照你說的辦,錢副局長這邊我來安排,你小心點別搞砸了啊!”
“我知道。”姚虹掛了電話,心情很好地哼著歌回到班裡,瞄了一眼顧綿,又看了看李偉程,嘴角彎了彎,小小年紀便有了點陰險的模樣。
這次旅遊是高一(一)班班長和組織委員發起的,班長是黃超,組織委員是劉婉,初中時是姚青的同桌。姚青這丫頭暑假的時候先和吳冬冬說好了高中要換她和顧綿同桌,所以,現在跟劉婉同桌的是吳冬冬。
姚虹中考的時候沒有發揮好,成績退了一大截,以年級49的名次堪堪擠進一班,而顧綿還是年級第一,李偉程第二,黃超第三,姚青第四。吳冬冬因為有顧綿劃的重點,中考成績比姚虹還好一些。
這次旅遊是自願報名的,班上有近六成同學都報了名,三十二人,每人要交四百元。周四交錢,周五放學出發,會在新遠鎮住兩晚,周日下午便返回青洲市。
以姚青家中的經濟,四百元不是小數目。她很想參加,但是跟自家老媽開了口之後,姚媽沉默了半晌。
姚青咬著下唇,等了她幾分鍾,便抬眼悄悄觀察她的神色。姚媽面色有點不大好看,姚青心內一沉。
“媽——”
姚媽歎了口氣,有點內疚地看著姚青,道:“青青,都怪媽沒本事,這個月公司還沒有發工資,聽同事講老板被客戶跑了,欠了一大筆貨款,不知道還有沒有錢發工資,我們要省點錢……”
姚青愣了,“怎麽會這樣?”
姚媽每個月只有一千二百元的工資,要給姚青交學費,兩母女還要吃飯,雖說不要交房租,但水電煤氣是要的,省吃儉用也只是勉強夠開銷。只要斷了一個月的工資,她們生活就成問題。
“青青,等以後媽媽多賺點錢你再去新遠鎮好不好?”
“……好。”姚青還能說什麽?只能默默地轉身回房,是她太不懂事。
周四下午,劉婉開始在班裡收錢。吳冬冬父母雖然重男輕女,但四百元卻還是拿得出來的,吳父見她成績進步得這麽快,覺得萬一大學有望考個好的,以後再找份好工作,說不定就可以扶持吳啟明,這才對吳冬冬大方了些。
姚青見吳冬冬也交了錢,乾脆趴到桌子上,閉上了眼睛裝睡。
“姚青,交錢。”劉婉這學期不知怎麽的對姚青有些看不順眼,說話也半點都不客氣。
姚青一下子抬起頭來,“我早上不是跟你說我不去了嗎?”
“我怎麽知道你是說真的還是假的?前幾天明明就報了名,突然又說不去了,你耍我呢。”
“青兒,你怎麽不去了?”顧綿吃驚。
姚青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告訴顧綿,“我——”
這時姚虹哈了一聲,陰陽怪氣地道:“姚青,我可是聽說奶奶三天兩頭去做你們的思想工作的,你們把東西拿出來換點錢不好嗎?非要死抱著那死物不放,現在是不是連四百塊錢都拿不出來啦?”
“姚虹你真是的,幹嘛揭人家短啊,姚青的媽媽當個掃地的一個月才多少錢,一下子要四百,可是會要人命的哦。”
“姚青,你叫你媽把奶奶要的東西交出來,這四百塊錢我幫你交了,怎麽樣?”姚虹抱著胸道。
“做夢。”姚青冷著臉,起身離開教室。
“這是我和姚青的。”顧綿掏出八百塊錢塞到劉婉手裡,轉身追著姚青出去。
“顧綿真是大方。”
“顧家也不是窮光蛋,要是幾百塊都拿不出才真是好笑了。”
李偉程和黃超交換了個眼神,歎了口氣。
吳冬冬收回也想追出去有腳步,回到座位。
議論紛紛,姚虹冷笑地望著窗外。就算顧綿不給姚青交這錢,她也會幫忙交的, 這次的旅程少了她倆可就不好玩了!
顧綿追上姚青,拉住她,“青兒,到底怎麽了?”顧綿是一早就準備替姚青交這錢的,她不是看不出來,姚青參加這次班級活動只是因為黃超。少女的心思很好猜,她喜歡黃超,這次活動又是黃超發起的,不止要響應,還希望能和他一起度過一個開心的周末。
姚青眼眶發紅,“綿綿,我媽公司的老板可能付不起工資了,我媽可能得重新找工作。”
姚媽一無學歷,二無專長,一直也就是做清潔工,每月工資也只夠兩母女省吃儉用過日子,如果一個月工資接不上她們就差不多沒飯吃了。
顧綿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好友實在是當得不好,怎麽竟從來沒有想過幫姚青家一把?她現在有能力了啊。不過她的身家現在還得瞞著呢,自然不可能直接就給錢把姚青“包養”了,再說那樣姚媽和姚青肯定心理都不好受。最好的辦法還是幫姚媽找一個更好的工作,或是幫她做點小生意。這個倒是應該好好想想。
但是現在姚媽沒有收入,顧綿怕她們倆的生活都成問題,這個時候她就很慶幸自己有了異能,能賺錢了,不然這會兒也只能陪著姚青發愁,什麽事都做不了。
“青兒,你忘了我曾經跟你說過我自己賺錢了嗎?我這裡有點錢,你先拿回去給阿姨,讓她別著急。”顧綿拿出錢包,抽出兩千塊,遞給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