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即使是施家我看也沒有資格來分一杯羹，施然生了兒子不等於沒生嗎?祖訓說要給當家主母娘家分一份家產，就是不合理的——”
錢雲香冷笑地瞥了一眼施然。
施然捂著心口，淚落串串。
忍無可忍！這是在施然傷口上灑鹽！她憑什麽?她有什麽資格?顧綿眸光幽黑，閃著冰冷的光芒，上前一步，直逼到錢雲香面前，聲音比外面的晚風還冷:“老太婆，我告訴你，秦家現在的合法繼承人是我，你——”顧綿轉過頭掃了崔蘭、秦遠昭、秦世深秦世恆等人一眼，白皙纖長的食指一個個地指過去:“你，你，你，你們這些人，一分都別想得到。聽懂了嗎?以後有什麽上不了台面的動作和心思，盡管對著我來，當然，有本事你們乾掉我，如果你們動手了，本事卻不夠，那麽——”
她陰冷地挑了挑唇角，目光如冰，性感的紅唇中清晰地吐出幾個字:“我會毫不留情地，一個一個把你們乾掉！”
“啊！”錢雲香被她身上驟然散發出來的強烈寒意和那冷森森的話被逼得後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痛得發出一聲尖叫。
崔蘭見鬼地睜大眼睛瞪著顧綿，“你，你，你——”
“我說到做到。”顧綿輕蔑地斜瞥了他們一眼，“現在，你們這群吃白食的，全部給我滾出去！”
可不就是吃白食嗎?聽施然說，這麽多年來，年夜飯兩桌山珍海味幾萬塊，都是秦老付的，其余幾家從來沒付過錢。
“顧綿，你是不是吃了豹子膽了！”秦世恆咬牙切齒地指著她，差點指到她鼻子上。
顧綿目光一閃。道:“我整頭豹子都吃了，怎樣?”
“噗！”施然本來傷心難受得要死，但這會兒聽到這麽一句話卻控制不住地噴笑出聲，笑完她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怎麽這種情形之下她還笑得出來呢?但是，哈哈，哈哈，真是太可樂了！
她這麽一笑，本來憋得要死的秦脈脈和弟弟秦浩浩也憋不住了，都“撲哧”地笑了起來。
就是本來氣得滿臉通紅的秦老和秦應晚秦明幾人臉色也都有點繃不住。
顧綿很無語。她很嚴肅的好不好?怎麽都笑起來了?
秦世恆等人卻是臉色青白，憤恨地盯著她。
“大伯，大哥。你們就任一個莫名其妙收來的小丫頭口吐狂言嗎?”秦世深冷哼了一聲道。
秦老坐了下去，手裡捏著兩塊麻將，淡淡地道:“綿綿說得對，我們那點東西，以後就是她繼承了。”
“沒錯。”秦應晚也扯了扯唇角道。
顧綿微微一笑。挑釁般地看著秦世深。秦家的家產，即使她不要，也不會分給這些人一絲一毫，她說到做到。
“我們走，到時看他們在族長面前怎麽交代。”秦世深恨恨地道。秦家一大世家，上還有族長。下還有各族親，秦淮一輩子最古板，是徹底執行祖訓之人。如果族長族親不同意，看他怎麽把家產傳給一個外姓丫頭！
當然他也知道現在是不可能開族會的，畢竟秦淮秦應晚還在世，確實也輪不到他們分家產，本來他們的目的就是先駐進他的公司。慢慢挖空而已。沒想到一切都搞砸了。不過——
秦世深和秦遠昭暗暗對視了一眼。若是秦淮和秦應晚突然離世呢?
顧綿沒有錯過他們這個詭異的眼神，眉頭微微一皺。暗暗上了心。
面和心離的秦家團圓飯，終於在這一年不歡而散，自此終止了這個慣例。回到秦家，顧綿剛準備上樓梳洗，秦應晚叫住她:“綿綿，別忘了你今晚說的話啊。”他們是真的想把手上的東西都交給她，秦老年紀大了，秦應晚隻想陪著老婆。
顧綿無語，頭也不回地道:“我負責應付他們，你自己守著家產。”
樓下三人差點摔倒。
十二點整，顧綿發了條短信給墨清梧。
“新年快樂，我的男人。”
哎，她想他了。
片刻，墨清梧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用他那磁性性感的聲音安撫著顧綿的耳朵:“新年快樂，我的女孩。”
“你還好嗎?”
墨清梧聞言心中一暖。肯定是因為墨家對古漢動手，她更擔心身處墨家的他了。“我沒事，就是想你，特別想。”
顧綿臉微微一熱，就聽到電話那頭有人在哈哈大笑，似乎是一個老人一個女人。不由得一惱:“你旁邊有人?”
“老頭子和小姨在。”墨清梧淡定地看了自家外公和小姨一眼。
“那，那你還在他們面前說這種話！”顧綿難得地紅了臉。
墨清梧唇角一揚，道:“實話為什麽不能實說?想了就是想了。”這句話的音量還略有所提高。
滴汗，黑線。好，顧綿發現她總是輸給這位大爺，她臉皮也比不上人家的厚啊。
“那個，代我跟你外公和小姨說聲新年好。”
“你等下，老頭子要跟你講話。”
“啊?”顧綿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摔了。這時電話裡傳來一個略帶蒼老但同樣很好聽的聲音，還帶著笑意:“喂，是綿丫頭嗎?我是外公啊。”
汗，外公……墨大爺是怎麽講的，他們不是剛戀愛嗎嗎嗎……搞得現在好像是他家媳婦了一樣，聽起來真熟諗。
顧綿相當無語，但他敢介紹她就敢認。
“外公，新年好！祝您老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真乖，真懂事！”墨家外公聽著這甜美的聲音，還有那句絲毫不帶勉強的“外公”，心花那個怒放啊！這下子可真的放心了，本來以為這小子真的不談戀愛呢，有一陣子他還擔心他趕什麽同志的潮流，怎麽身邊就沒個女的……不過也沒想到他不談則矣，一談就是一副認定的樣子，還肉麻兮兮的。
“丫頭啊，什麽時候來y國啊?”墨家外公迫不及待要見孫媳婦了。
“外公，有時間我一定去看您，還有小姨。”顧綿笑眯眯地道。雖然沒有見面，但她已經想像得到墨家外公是什麽樣的人，很慶幸，墨清梧有這樣一個好外公。
又聊了幾句，電話才回到墨清梧手裡，這下那邊清靜了。
“乖乖地，過幾天我回去看你。”
“真的?什麽時候?”顧綿有點鄙視自己，為什麽一聽到他要來就興奮激動啊，真是陷進去了。
墨清梧低低笑了笑，反問道:“想我嗎?”
顧綿也沒矯情，直接道:“想。”
“有多想?”
“你有多想我，我就多想你。”
墨清梧聽了安靜了半晌，微一歎:“我最想的是馬上回去吃了你。”
“……”
墨清梧可以想像到顧綿無語黑線的模樣，不由得愉悅地笑了起來。顧綿聽著那笑聲，斜咬了一下下唇，恨恨地迸出幾個字來。
“你個流氓。”
大年初一，顧綿一早起床被施然拉著換了一身紅豔豔的衣服，淡粉色的高領打底毛衣，大紅色的短款羽絨，紫色長褲，真正是大紅大紫。好在衣服的款式都大方簡潔，穿起來感覺也不錯。而後，施然把一隻藍寶石胸針別在了顧綿的胸口，那是一串葡萄胸針，整整鑲了十八頂上好寶石，看起來就價值不菲。
“新年禮物。”施然滿意地打量著顧綿。
“謝謝媽。”顧綿想起來要送她的發簪，忙跑過去把那盒子拿過來，遞給施然:“我也有準備送給你的新年禮物。”
施然驚喜地接過盒子，輕輕打開蓋子，便看見一支溫潤瑩白、古香古色的白玉發簪靜靜地躺在盒子裡。她眼睛一亮:“好漂亮！”
說著把發簪拿了出來， “幫我插上。”
施然今天把頭髮整齊地盤了起來，這段時間她的白發似乎變少了。顧綿把發簪輕輕地斜插在她的發髻上，嗯，很適合她。
施然跟她穿的是母女裝，色系相同，不過施然的衣服有點複古的設計，與顧綿的時尚感相比是古韻味道。兩個人並肩下樓的時候，秦應晚看呆了。
“兩位美女，新年好啊！”
“這位大帥哥，恭喜發財，紅包快快拿過來。”顧綿把手伸到他面前。唔，她才十六歲，應該還能拿紅包?在顧家的時候，她媽未亡故前都是媽媽給她的，其他人從來就沒給過。小時候她曾經看到顧文顧樂有好多紅包，而自己只有一個，便去找爺爺和奶奶討要，還被狠狠地罵了一頓，說女孩子就是賠錢貨，還想跟他們要紅包，真是貪錢丫頭。
秦應晚背在後面的手伸了出來，把一個厚厚的紅包放到顧綿手裡，笑道:“祝你新年快樂，學業進步，愛情甜蜜。”
“哪有當爸的這麽說的?”顧綿呵呵地笑了起來，抓緊了手中的紅包，沉甸甸的，很厚實，“謝謝爸。”
顧綿從衣袋裡也抽出兩個紅包，遞給秦應晚和施然:“爸，媽，綿綿也祝你們新年快樂，幸福恩愛。”
“呵呵，”施然笑了起來:“你怎麽給我們紅包啊?”
“我可是經濟獨立的人了，當然要孝敬下父母。呵。”這些錢自然算不得什麽，這不過是一種新氣氛而已。曾經顧綿就幻想過很多次這樣的新年畫面，樂呵呵的給紅包，多喜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