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綿似有所悟目光轉了過來,姚青點點頭道:“我們去悠休吧。”
“好。”
從校園到美食街,依然到處是青春洋溢笑臉,還有一對對年輕情侶。好一段時間沒來,悠休生意竟然火爆,店內無虛席,門外還有一群年輕人等著。當然,他們專屬座位還留著,甚至經過小小改動,現幾乎是完全了,全是用玻璃隔了開來。
見顧綿她們坐下,周圍還有好多羨慕目光灑了過來。
“說吧,誰來找我了?”
等到各人點飲品都送上來了,顧綿才開口問道。
姚青說道:“是顧建芬。”
她?顧綿一時有點意外。“說什麽了?”
“她說你奶奶,不,吳珍兩天前浴室不小心滑倒了,摔了一跤,沒搶救過來——”
“吳珍死了?”顧綿頓時愣住了。那個嘴巴惡毒,隻重男孫老女人死了?她還以為像吳珍那種刻薄相,那罵起人來精力旺盛老太婆會禍害千年呢,她竟然死了?
姚青等人有點擔憂地望著她。
顧綿見狀,嘴角一扯道:“不用這樣看著我,你們以為我會傷心欲絕還是幸災樂禍?”
兩種都不可能。過了這麽長時間,她早就把那家人拋到腦後去了,如今她要做事多得很,而且還都不是小事,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想著已經與她毫無關系一家子。
吳珍摔死,她也只不過是愕然罷了,這麽一個惡毒老太婆死了,似乎跟她也沒什麽相乾。
姚青見她沒有什麽特別情緒,便歎了口氣道:“顧建芬說畢竟是家中長輩,希望你能回去看看,參加老太太葬禮。還有一件事。你外婆被診出患了絕症,如今也是拖日子了,讓顧建芬順便帶話來,說想見你一面。”
這下子顧綿真是無語了,怎麽一個摔死一個絕症?
她知道自己是心狠,現聽到這兩則消息,她竟然完全沒有一點難過悲傷。
上一回自熊玲玲事出來之後,她那些個所謂親戚都已經不敢出來蹦躂了,這一次她相信他們也沒這個膽想借著這些喪事再打什麽主意,無非是想借機修複與她關系罷了。可惜,她不願意。
“還說了什麽嗎?”
姚青搖了搖頭道:“沒有了,不過她說這是大孝之事。你一定要去,不然以後對你名聲不好聽。”
其實一般人眼中,雖然現不是古時那個孝字可以壓死人年代,但就算是過繼給了別人,但是現已經了。聽到奶奶過世,外婆絕症,於情於理都是應該回去看一下,不然如果有人傳揚出來確實名聲不好。
因為不是自己聽到,不知道顧建芬什麽語氣,顧綿也無從分辯她是不是威脅。但是想來顧家現已經不敢也不會這麽蠢。
這事就這麽被顧綿拋腦後了。
果然那兩家再沒來人,倒是過了幾天姚青跟姚媽打電話時,姚媽說了幾句。說吳珍後事已經辦好了,姚媽說顧家現過得比她差得多,顧建華去給人當司機了,宋子琪還是當售貨員,兩人工資加起來不過四五千。要養四個人。如果說他們夠節儉那或許還過得下去,但是顧建華如今煙癮很大。又還要充面子,太便宜煙不買,所以他自己工資單單是買煙就去了近半。還有一個顧成也是越長越歪,天天跑網吧去打遊戲,還偷家裡錢,小小年紀謊話連篇,學校和鄰居那邊是人見人厭。
宋子琪十分姿色如今只剩下兩分,每天都是苦著臉,如同每一個為生活而苦楚婦人。
宋家那邊倒好很多,宋子民夫婦聽說勤於賺錢,比以前腳踏實地,與宋康也多有來往。
只是這一次谷琴絕症也是要砸錢,除非家屬都同意不治了,順其自然,能活多長就活多長。但谷琴哪裡肯?她覺得自己才六十幾歲,診出絕症來之前一直吃得下睡得著,肯定是早期,努力一把是可以治好,她怕死。隔兩次谷琴就要鬧一次,說是要讓宋子民把她送到國外去醫治。
宋家積蓄能有多少?沒幾天就花去一半了,這種事,就是個無底洞啊。
顧綿聽到這些還是沒有說什麽,沒提要回去看或是幫忙。
晚上躺墨清梧懷裡,她沉默了半晌,澀澀地說道:“梧。”
“嗯。”
“我們兩個都是心腸惡毒人吧?”
“是又怎麽樣?”
顧綿咬了咬唇道:“我那個外婆,得好像是跟我媽媽一樣病。”
墨清梧沒有說話,只是摟緊她。
“其實我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她,你知道,這種病症跟其它不同,跟傷口也不同,這種是器官已經壞死了——”顧綿喃喃地說道:“我不知道能不能——”
她想說是,即便是能治好,這一種絕症肯定消耗靈氣是不可估量,她得去找很多很多極品翡翠,短時間內肯定是找不到,這要耗很多時間,還要耗很多精力。可是憑什麽?她為什麽要為這麽一個從來沒有抱過她,沒有給過她一點溫情,還縱容小女兒勾引了自己大女兒丈夫、生了私生子還幫忙養著外婆,為這麽一個人去耗費心力?再說,她跟媽媽病是一樣,憑什麽救不了媽媽,卻要去救她?
不,她沒有那麽偉大,她是個自私自利心狠冷酷人,她沒有慈悲心。
墨清梧其實比她冷血。他直接就道:“不用了,世上那麽多人,憑你一個救得過來嗎?”
這話卻是直接把谷琴擺了陌生人位置上。
其實他們早就是陌生人了,要說跟他們有關系,那是前世顧綿,這一世顧綿早就已經從內到外都變了。
顧綿終還是沒有去看谷琴,也沒有去關注那兩家情況。她這段時間也實是忙得厲害,既然現墨清梧讓她休息,她就真正回到校園去,當一名努力學習大學生。
她只知道墨幫接下來動作也不會小,到了如今,蒼鷹幫是肯定要對付,但是還要分一半精力防著大道幫。如今只有三幫鼎立,墨幫以一敵二,還是兩個大幫派,壓力不能說小。而今大道幫還沒有表態,自然只能先防著,總不能主動將他們逼到王老那邊去。當初青林鎮丁意幫那個小忙嘛,現沒什麽機會還情,索性就先不說了。
顧綿想到墨老爺子,不由慶幸他如今還青林鎮那種小山區裡呆著,不然回到y國,墨戴維等人事一揭出來,就有一大堆煩心事落到墨清梧頭上了,這樣先錯開好不過。
還有斯特林家族那邊——
墨清梧真是勞心勞力命啊。
這個周末,接到他晚上不回家電話之後,顧綿歎了口氣。既然他不能回,就去秦宅跟爺爺一起吃飯了。
信步向秦宅走去,走到一棵樹下時,一輛車從旁邊開了過去,她皺了皺眉停了下來,看著那車秦宅門口停下,然後秦家二叔婆跟秦遠昭一家三口從車上下來,進了秦宅。
這些人又來幹什麽?顧綿可不相信他們是單純來竄門。秦家這家族,真是一半好一半壞,像秦老和秦明這兩兄弟兩家就正直得很,家教也好,兒女都很不錯,那老二老三家則是相反,一家子都是壞水,連兒子們娶老婆也都不是好貨。
顧綿等他們進去了,才慢悠悠地走了過去,縱身一躍,從圍牆躍了進去,穿過小花園,來到客廳落地窗外,閑閑地石凳上坐下。她正對著客廳牆,但只要她想看,有牆沒牆根本就沒有區別,而說話聲容易了,聽力放出去,客廳裡談話每一句都清晰地傳到她耳裡。
今天反正她有時間,就聽回壁角,看看這二房來幹什麽了。
客廳中,看來錢雲香一家是沒什麽耐心說多少客氣話了,估計就是兩三句,已經說完,顧綿看到秦老眼底有絲警剔閃過,心中不覺好笑,而後又有些可悲。他都怕了啊,這些所謂親人一來準是沒好事。
錢雲香開口了。她倒不像崔蘭那樣沒腦子,說出來話還是有幾分余地,不過等一下就不知道了。
“大哥,顧綿沒啊?”他們不知道墨清梧京城,也不知道顧綿和他是住到鄰近另一棟別墅去了。
秦老道:“她等會回來吃飯。 ”
這話一出,就叫錢雲香幾人身子微微一縮,顧綿目力太好,沒有看漏。她嘴角微一抽,她有這麽恐怖嗎?以至於聽她她要回來都怕了。
果然是怕了,錢雲香幾乎立即就開門見山:“大哥聽說顧綿家裡事了嗎?”
“怎麽,我們家出什麽事了?”秦老冷冷橫了她一眼。
“我可不是說咱們家了,我是說顧綿以前那個家裡!”錢雲香臉色不太好看,“她奶奶摔死了,這事就不說了,跟我們沒什麽關系,重點是,她外婆查出絕症了!”
“絕症?”
“是啊是啊,不知道叫什麽癌,反正我也沒聽清楚,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是帶遺傳性!聽說她親媽也是因為這什麽癌去,現外婆也會,顧綿她幾乎有百分之七十可能性會被遺傳啊!”錢雲香說著,還一臉憂心忡忡。
顧綿眉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