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掉眼睛上乾涸的血跡,顧綿邊走邊驚訝。她發現,只要她凝神前望,她是可以看得見的。雖然不像白天那樣清晰,但景物也能看得清七八分,就像借著清淡的月光。
難道她的異能,還包括夜視?
這一發現令顧綿驚喜莫名,一掃今晚堵在胸口的火氣和鬱悶。
玉都警局,晚上十一點。
年輕有為、被上級無數次點名表揚的局長戴佑,頭疼地看著一屁股坐在他辦公桌上的管束,對旁邊的美女說道:“林宛佩大小姐,管夫人,麻煩你管管你老公!”
披肩直發,眉目如畫的林宛佩一攤手,無奈地說道:“管少的脾氣你也知道,還是快點把顧綿找到吧。”
戴佑猛地站了起來,抓起桌上的手機,看了又看,吐了口氣道:“哥們,姐們,我算不錯的了,花了三個小時就抓到了綁架第一要犯老三,好歹把這位顧綿小姐的手機拿回來了,可是不管怎麽逼問,老三就是死咬著不知道她現在的下落,這也急不來啊!哥們,我今晚還沒吃呢,好歹讓我去泡碗面吧?”
管束一拍桌子,吼道:“泡個P!你要是不會拷問,就讓我去!顧綿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受苦呢,你吃什麽吃?走,跟我問供去!”說罷,揪住戴佑的衣領就大步往外走。
林宛佩沒有追出去,而是繼續坐下,看著那兩個神情萎靡的少年,心裡升起好奇。能讓她老公這般在意的那個顧綿,是什麽樣的人?
審訊室。
管束把厚厚的字典按在老三胸口,右手迅猛地揮出,一拳狠狠地打在字典上,老三痛苦地哀叫一聲,嘴角流出鮮紅的血。
戴佑嘴角一抽。乖乖,局裡的同事那些花拳秀腿真比不上,這是拿出打黑拳的力度來了啊,會不會打死人啊?有多少人沒人有“榮幸”吃過管少的硬拳了,這老三真夠幸運的。
只聽低悶的十幾聲“砰砰砰”的響聲,老三整個人如破布似的攤在地上,驚懼地叫著:“別打了別打了,我說,我說!”再打多幾拳他五腑六髒都要碎了!這什麽人啊!
管束甩甩拳頭,眼睛一瞪,道:“說!”NND,早說不行嗎?非要讓他活動一下。
“那小妞在徐豐手上!”老三說完,抱著頭縮到了牆角。不說是死,說了如果讓豐哥知道,死得更慘!但他現在也沒辦法,能活多一小時是一小時!
“徐豐!”戴佑拉住管束。
回到局長辦公室,戴佑先打了個電話,吩咐手下的人做事。
管束問道:“徐豐是誰?”他沒有忽略戴佑臉上的凝重。
戴佑沉默了半晌,看著管束道:“徐豐,九華市第一黑幫幫主。九華幫這兩年,勢力已經有向全國漫延的勢頭,地下黑-道錯綜複雜,甚至牽連著白道無數官員,誰也不知道哪些人與徐豐有關系,如果冒然動他,將掀起一股不小的風浪!徐豐這個人霸道,凶狠,張揚,不久前在青洲帶著人肆無忌憚的槍殺案,完全視青洲警方為無物!你長年呆在軍隊,可能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但黑白兩道中,徐豐這個名字可以稱得上名震四方了。”
局長辦公室裡幾個人面面相覷,又驚又疑,竟然是這樣的黑-道人物!顧綿,怎麽會和他扯在一起?
管束用五指耙了耙一頭短發,哼了一聲道:“這麽拽?我開軍隊踩平他!”
戴佑嘴角一抽。這話說得,真夠牛X!他管司令的確有這個本事!但是,“徐豐為人狠辣,說不定你的軍隊還沒到,你那位小妹妹連渣都沒剩了。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是確保她的安全,不能輕舉妄動。”
“這個顧綿,是什麽樣的人物?”一直沉默著的林宛佩突然問道。
戴佑也很是好奇,跟徐豐這樣的人物扯上關系,還令管束這般看重,這個顧綿,呃,他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管束用力摟住林宛佩,笑道:“別多想,顧綿就是個小妹妹,我賭石認識的!”管束對顧綿真的沒有什麽不良心思,只是覺得她很特別,而且管束性格豪爽,講義氣,就衝顧綿軟綿綿地叫他一聲管大哥,他也不可能坐視不理。何況,沈令那小子對顧綿是真有幾分心思的。
李僑怔怔地說道:“綿綿剛剛中學畢業,她很單純,不可能認識什麽黑幫幫主的,可能對方是認錯人了?”
“報告局長,三十分鍾前有人看到刀疤流出現在玉都,從他所乘坐的車子開出的方向分析,可能是從老三的近郊別墅出來,目擊證人說,車上還有一名十幾歲的小女生。”
這完全是意外,一個老混混帶著他的小情人跑到近郊去“浪漫”了,正好看到了刀疤流的車。老混混回到市區,去酒吧喝酒,有幾分醉意就吹噓自己見到了黑-道大人物刀疤流,然後正好被下班去放松的警員聽到了,覺得這事一定要上報,就報了上來。
戴佑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瞟到管束疑問的眼神,說道:“刀疤流,大名陳一流,跟徐豐齊名的另一位大哥大,不過他的大本營是在J省,也是一個凶殘狂妄的家夥,據說,殺人如麻,但後台也很硬。他和徐豐一直是王不見王,這次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也跑到玉都來了。”
“KAO!”管束聞言爆了句粗口。“我隻想知道,顧綿在徐豐手中安全些,還是在刀疤流手中安全些?”其實他也知道這話問得很沒水平,但是現在也只是找點心理安慰,畢竟找到人也是需要時間的,希望顧綿運氣好些,能撐得久一點。
但戴佑卻沒給他面子,直接就給了他一個大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你說呢?”都是凶名赫赫的黑-道人物,這問題能比較的?
“全體出動,盡快查明徐豐和刀疤流的行蹤,對方有一名人質在手,注意人質安全!”
高速公路上,三輛黑色轎車衝破黑夜,以時速200的速度,離開了玉都。徐豐赫然就坐在中間那部車上。
前方五百米左右,刀疤流雙手抓著那個盒子,狠狠地說道:“盡快把徐豐甩掉!”
靠著夜視異能,在郊外泥路上快速行走的顧綿此時還不知道,玉都警局正為了她,傾巢而出,而差點毀了她清白的徐豐和幾乎奪走她性命的刀疤流卻已經離開了玉都,正在高速公路上上演生死時速。此時玉都的老百姓們也並不知道,他們沒有接觸到的領域,已經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