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陳凌雲在他這樣的刺激下,都不能振作起來,把陳羽菱從曹家救回來。
那麽陳洛絕對不會解掉對方丹田的封印。
哪怕陳凌雲是他這具身體的親生父親,陳洛也不會這麽做。
原因很簡單,他看不上這樣的人。
既然陳凌雲還不是無藥可救,那麽陳洛也不會吝嗇幫他恢復實力。
陳凌雲的丹田封印確實有些棘手,下手的人實力很高,但是封印這種東西,就和破除陣法一樣,除了靠絕對的實力強行破陣,也有許多更“簡單”的手法。
只是——
這種簡單要建立在高明的眼力,和對封印之法的了解上。
而這兩點,恰恰陳洛都不缺少。
陳凌雲喘著粗氣。
他死死的盯著陳洛道:“你怎麽可能解得了我的封印……”
這麽多年,陳凌雲不是沒有想過辦法。
事實上,如果真的有辦法解,他也不會頹廢至此。
正是因為試過了太多手段,依然無法成功,他才真正的絕望。
如今,陳洛的一句話,讓他不敢相信,卻又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明明覺得不可能卻又不免生出一絲希望。
“試試不就知道了,你坐到床上來。”
陳洛很果斷的道。陳凌雲似信非信的走過去,按照陳洛的要求盤坐到床上,將上衣脫去。
“心靈放空,不要抵抗。”
陳洛坐到他對面,囑咐了一句,催動星雲真氣,一指點在陳凌雲的氣海穴上,他的指尖閃爍著淡淡的銀光,而陳凌雲也在瞬間感受到一股氣流衝進他的體內。
這股氣流很獨特,說是玄氣,又覺得有些奇異。
“洛兒什麽時候修煉了這樣一門玄氣!”
陳凌雲雖然沒有修為了,但見識還在,陳洛侵入他體內的“玄氣”絕對不是任何一門陳家的玄氣,甚至,陳凌雲從沒有見過類似的玄氣。
陳洛控制著星雲真氣在陳凌雲的丹田附近遊走。
在陳凌雲昏迷的時候,陳洛已經檢查過他的丹田,有了初步的了解。
現在真正嘗試破解封印,陳洛的觀察明顯就更加仔細。
隨著真氣不斷的流動,陳洛腦海中逐漸的填補著“封印碎片”,這種重組,架構,只有神識強大的人才辦得到。
不多時,陳凌雲丹田內的封印狀況,就以一個模擬形態出現在陳洛的腦海中。
“手法也不怎麽樣麽,比起玄海鎮魔印,焚經絕脈印差了十萬八千裡啊……”陳洛嘀嘀咕咕著。
雖然聲音輕的很,但是就坐在咫尺距離的陳凌雲還是聽到了其中的隻言片語。
只是他完全聽不懂陳洛到底在說什麽。
觀察了片刻,陳洛忽然道:“我要開始嘗試破解封印了,這中間,無論多麽痛你都要忍住。”
“好……啊……”陳凌雲話音未落,就化為一聲慘哼。
一道劇烈的好像刀子捅入丹田的疼痛傳來。
陳凌雲的身體顫抖著。
如果他在當年的全盛狀態,這疼痛或許不算什麽,但是修為全廢,又經過數年的頹廢和酒精的侵蝕,陳凌雲現在的身體狀態比普通人都不如。
冷汗急劇的留下來,很快匯成一條條“河流”,順著他的身體淌下。
陳洛神色沒有一分波動,他正將星雲真氣凝結成一根根針狀真氣,開始破壞著封印。
封印陳凌雲的強者,真氣質量十分凝實,如果陳洛的真氣是水的話,那麽封印的真氣就是混凝土大壩。
兩者無論質還是量都有龐大的差距。
但,即使是混凝土大壩,也會有漏洞,陳洛要做的就是找出漏洞,擴大漏洞,直到大壩失去支撐,自行崩潰。
說起來簡單,但是具體操作起來,難度卻是非常大的。
首先要有強大的神識,其實封印的漏洞不是固定的,在招到攻擊時,封印也會反擊。
時間,過了盞茶功夫。
陳洛收回手,嘁了一聲,喃喃道:“果然沒有這麽容易嗎,修為真是太低了啊,這麽簡單的封印也需要分好幾次才能成功。”
陳凌雲在剛才解封的時候,已經差點痛得昏迷了。
所以連陳洛這句話他都沒聽進去。
在陳洛停手後,他才逐漸緩和回來,苦笑一聲,慘然道:“洛兒,沒有用的,給我下了封印的人實力太強了,紫鼎國估計沒人能解掉我的封印。”
“哦,聽你的意思,給你下了封印的人似乎不是紫鼎國的人?”陳洛目光一閃,問道。
陳凌雲身體一顫,眼中抹過一絲痛恨,搖頭不語。
對於當年的那件事,原本陳洛的記憶裡也語焉不詳。
陳洛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這件事不是目前的重點,只是有些奇怪以陳凌雲區區九階玄師的實力怎麽能招惹到來自紫鼎國外的強大敵人。
他回到了正題上:“誰說我解不掉,你現在有沒有感覺丹田輕松了許多。”
陳凌雲聞言一震,剛才因為劇烈的疼痛,讓他來不及體會,此刻在陳洛的提醒下,他沉下心感受丹田,原本,那裡就好像被封堵住的石球一樣,現在卻少了許多沉重感。
就算不懂封印之道的陳凌雲也清楚這意味著封印松動了。
陳凌雲一臉的震驚。
在幾乎絕望的狀況下,忽然迎來了轉機,讓陳凌雲幾乎無法言語。
半天之後,他才顫聲問道:“洛兒,這是真的嗎?你是怎麽辦到的。”
他難以置信,當年給他下封印的人,可是玄宗強者啊,而且不是一般的玄宗,所以他才說紫鼎國無人可解,事實也確實如此,可是,這種不可能竟然轉化為了可能。
而做到這一切的,竟然是他十五歲的兒子。
陳洛沒有回他的話,從床上一躍而下,淡淡道:“怎麽辦到的你就別管了,我這麽做純粹是為了陳羽菱,接下來的日子,我每隔三天會為你衝擊一次封印,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一個月內可以破掉封印。這一個月,如果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或者讓我知道你喝酒,我保證你這輩子也別想解開封印了。”
陳洛的表情很淡漠,說完話後,他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望著陳洛離開的背影,陳凌雲的眼神中流露出悔恨無奈之色。
他不恨陳洛的無情冷酷。
因為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羽菱,放心吧,爹錯了一次,絕對不會再錯第二次,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陳凌雲的眼神中驟然閃過一道鋒銳的寒光,那一刻,插在房間地上的那柄劍忽然發出了輕微的吟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