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承道奇怪的舉動,崔婉兒急忙拉過他的手,然後按捺著心中的興奮說道,
“夫君是安陸王李承道呀!怎麽夫君不記得了嗎?”
“安陸王李承道?”看對上臉上的神情不似在說謊,林蕭疑惑著反問道,對於“安陸王”他能夠理解成是一個王爺,但對於“李承道”,他可就一點印象也沒有了,隻是隱約覺得在哪裡見到過這個名字。
“對呀!夫君可是皇太子殿下的嫡子,更是被大家封了個安陸郡王的爵位。”
“皇太子殿下的嫡子?大家?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能不能夠說明白點?”
被眼前女子一番話越說越迷糊的林蕭隱約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麽,但又因為缺乏一些信息而總是不得要領,原本就迫切想要了解自己現在身份的心情變得更加急切了。
崔婉兒見李承道真的什麽都忘記了,雖然心中高興地要命,但還是按捺著狂喜的心情,先是吩咐兩邊的丫鬟出去關上門,守在門口,然後等到確定四周不會有人偷聽到自己說話的聲音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
“夫君是我大唐皇帝李淵的親孫子,是皇太子李建成的二兒子,這下夫君總該明白了吧!”
崔婉兒之所以要支開下人,並且確定四周沒有人偷聽了才肯說出這句話,實在是她剛才說的這句話若是被有心人傳到聖人或者是皇太子耳中,那可都是大不敬的罪名,別看她如今已經貴為郡王妃,但私下亂叫聖人和皇太子的名諱,還是足夠將她下獄的。
“李建成的二兒子”
“李建成的二兒子”
“……”
這七個字不斷的在林蕭的耳中回蕩著,同時腦海中關於李建成和自己的資料也自動浮現了出來,使得林蕭整個人都呆住了。
看自己如今的年紀,恐怕已經十六七歲了,若是按照史書上記載的那樣,那自己豈不是很快便要被自己的便宜叔叔李世民給殺了,而自己的便宜老爸是不是也很快就要變成一具無頭屍體,眼前美麗、可愛的便宜老婆是不是也要變成李世民中三千佳麗中的一員了?
想到這些可怕的結局,林蕭頓時心中一涼,他可不想剛剛活過來又再次被人給哢嚓掉。
“現在是什麽時候?”
看著李承道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那種緊張、慌亂的神情,崔婉兒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畢竟按照正常情況來說,一個人若是突然間知道自己是一個王爺了,那還不高興壞了,哪裡會像李承道這樣,知道自己是王爺之後,不僅沒有絲毫的喜悅神情,更是充滿了緊張和慌亂,這可就奇了怪了。
雖然心中不理解李承道為什麽在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後,臉上會漏出那種慌亂的神情,但崔婉兒還是開口對林蕭說道,
“現在是三月初四,昨天才過完上巳節。”
“我說的是現在是哪一年?”
“武德九年呀!”崔婉兒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同時在心中思考著是不是要讓門口的小綠去請林郎中過來,畢竟李承道的失憶症有點太嚴重了吧!
“武德九年三月初四,也就是說再有三個月便是我和皇太子的死期了。”一聽現在是武德九年三月初四,林蕭脫口便將自己腦海中想到的這句話給說了出來,嚇得一旁的崔婉兒急忙伸手捂住了林蕭的嘴,免得他再說什麽大不敬的話,同時高聲吩咐門口的丫鬟小綠道,
“小綠,快去請林郎中,就說郡王患上失心瘋了。”
一聽對方說自己瘋了,林蕭卻是不幹了,伸手便想將崔婉兒的捂在自己嘴上的雙手推到一邊,隻是試了幾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隻能無奈的向床上仰了過去,畢竟自己可不想成為被捂死的第一個穿越者。
好一番解釋之後,林蕭才算是沒有再被崔婉兒捂著嘴巴不讓自己說話,但看著崔婉兒警惕的神情,恐怕還是時刻準備著捂自己的嘴,誰讓自己說話不知道輕重呢?
林蕭,不,現在改叫李承道了。李承道怔怔地坐在床榻上,整個人給丟了魂一般,腦海中不斷反覆重複著“武德九年”、“三月初四”、“武德九年”、“三月初四”這兩個詞,就連什麽時候進到屋子給自己把脈的林郎中都沒有發現,最後還是在對方說自己患了“失心瘋”的時候,才算是醒悟了過來,急忙對著一旁正在向崔婉兒說著治療方案的林郎中說道,
“某沒有患什麽失心瘋,隻是被那根破棍子打了一下之後,忘接了很多事情而已,你這個老頭子醫術不過關,就不要在哪裡亂下結論。”
一天之內連續被兩個隻有十六七歲的小輩兩次質疑自己的醫術,饒是林郎中脾氣再好,也憤怒了,只見原本正在那裡向崔婉兒講解治療方案的林郎中直接轉身提起自己的藥箱便一言不發的向著郡王府的大門走去, 看那樣子是不幹了。
崔婉兒剛想追出去,卻是被李承道給叫住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林郎中頭也不回的出了郡王府的大門。
氣走了林郎中,李承道也不再發呆了,反而是纏著崔婉兒向他講講最近朝廷發生的事情,畢竟他可不想學原本的李承道那樣混吃等死,更不想在三個月後被李世民派人給哢嚓了。
崔婉兒見李承道有耐心和自己在家中聊些朝堂上的事情,雖然這些事情都比較無聊,但這還是從成婚到現在,李承道第一次肯坐下來和自己聊天,並且還一聊就是大半天,這可讓崔婉兒高興壞了,巴不得那天在雅樓對李承道下黑手的人再給李承道來一棍子,好讓李承道變得更好。
崔婉兒不愧是清河崔氏的長孫女,雖然平時不怎麽喜歡政治這玩意,但此時為了能夠在李承道心底留下賢內助的好印象,整個人都投入了一百二十分的精力,一邊給李承道講著最近朝堂上發生的事情,一邊在哪裡為林蕭解說著每件事情背後個各種可能和應對的方法,以及如何將其中的利益最大化。
看著一件又一件朝堂上發生的小事在眼前這個隻有十五歲的少女嘴中變成了各種各樣的陰謀詭計,李承道也隻能在心中暗歎一句:這麽好的媳婦兒你不知道去珍惜,整天只知道出去做你的紈絝子弟,怪不得最後落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這真是報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