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是人還是菜?嗯,不管是人還是菜,能不能吃,隻有試過了才知道。”電話那頭一絲急促的呼吸聲傳來時,雷鳴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緊跟著,心髒也不爭氣的猛烈跳動了幾下。
“討厭!就知道欺負我。”呼吸漸漸平穩了,沈雪晨嬌嗔的說道。
成功的雷鳴猖狂地大笑三聲後方才說道:“我先去菜市場采購,我家的地址你知道吧?”
沈雪晨低聲說:“豫園小區對吧?我馬上到。”不等雷鳴再說話,沈雪晨果斷的掛了電話,看著化妝鏡中嬌嫩的面頰上透出的兩抹緋紅,沈雪晨伸手摸了摸,自言自語說:“小混蛋,挨上你的邊兒,姐姐就控制不住了,長此以往下去,還怎麽得了啊。”
比起京城來,齊州的交通狀況絲毫不差,又是下班的點,道路上車水馬龍。
心情不錯的雷鳴不緊不慢的開著車,十字路口的黃燈亮了起來,雷鳴一腳刹車停了下來,沒成想後面一輛雷克薩斯哐地一下頂了上來。
朗逸一陣劇烈的抖動,受到慣性衝擊往前挪了一步後又停下了。
雷鳴有些氣惱,熄火後趕忙下車,剛把車門關上,發現從後面車裡下來個年輕人,朝自己氣勢洶洶走過來。
“王八蛋,怎麽開的車?”人還沒走到跟前,粗口先爆出來了,這家夥滿臉通紅,像是喝了酒,表情猙獰,十分強橫的樣子。
“我怎麽開的車?是你先追了我的尾吧?”對這種倒打一耙的人,雷鳴一向沒什麽好感,看著年輕人囂張跋扈的樣子,雷鳴倒是表現的十分平靜。
“喲,你挺橫啊,你不猛刹車,老子會追你的尾?”年輕人上前跨了一步,伸出手指點著雷鳴的胸膛說。
啪!
一個巴掌扇開了年輕人手,雷鳴的語氣變得一片冰涼:“拿開你的手,有點素質行不行?還有,嘴巴乾淨一點,你是誰老子?”
手被扇了一下,年輕人頓時覺得掉面子了,不由怒從心頭起,伸手推了雷鳴一把,說道:“草尼瑪的,我就是你老子,敢打我,知道我是誰嗎?”
聽到老媽被問候了,雷鳴不由勃然大怒,側身一躲,靈巧的避開了年輕人的推搡,閃電般伸手拽住他的胳膊,使勁往後一拉,緊接著缽大的拳頭狠狠砸在年輕人的小腹上,同時放開了抓在他胳膊上的左手。
一聲悶哼傳來,年輕人捂著肚子疼得呲牙咧嘴,稍微緩解了一下後,抬頭看向雷鳴的目光帶著陰毒,剛想開口說話,雷鳴又動了,走過來抓住年輕人的頭髮往下按,頂在面門上的武器變成了膝蓋。
膝蓋和腦袋親密接觸的後果可想而知,嗷地一嗓子後,年輕人捂著鼻血橫流的面孔腦袋一陣發懵。
趁你病要你命的招數是老爺子的貼身警衛員傾囊相授的,說起來這麽做有點缺德,但效果卻不是一般的好。小時候沒少被大伯拉到部隊裡跟著一幫野戰兵操練的雷鳴,技術動作絕對過硬。
“你,你你你,你敢打我!你是哪個單位的?有種你就告訴我,這事兒咱倆沒完!”好不容易直起腰來了,這小子竟然還有工夫放狠話,抹了把臉上的血後,掏出電話來氣呼呼的說道。
“我叫雷鳴,市委組織部的,不服氣盡管來找我就是了。”雷鳴風淡雲輕的說道,似乎一點都不在意這小子有什麽動作。
看著雷鳴陡然間散發出來的強勢,年輕人心裡哆嗦了一下,自認為背景滔天的他覺得這時候不能弱了氣勢,指著雷鳴說道:“小子,你給我等著。”
說著,生怕雷鳴追過來打他似的,忍著腹痛跑到一邊,撥號後對著手機狂喊道:“周所,我是索文斌啊,我的車被一個兔崽子撞了,對對對,就在你的轄區,你趕緊過來,今兒我要是不把這王八蛋打得他媽都不認識他,今後就沒辦法在齊州地面兒上混了!”
那邊連連應承著說五分鍾就到。
掛斷電話,索文斌得意洋洋的看著雷鳴,說道:“小子,等著吧,有你好看的!”
市委組織部的怎麽了,要知道這是齊州,你小子就是省委組織部的,也得給老子乖乖的服軟!
雷鳴不急不躁的站在旁邊,一看這小子就是某個領導幹部的子嗣,要說生氣,除了剛才老媽被問候了有點惱怒之外,其實真犯不著跟一個毛孩子置氣,在權力的呵護下成長起來的孩子,驕橫跋扈是難免的。
說實話,雷鳴多少有點替他感到悲哀,你爹媽在位置上你可以猖狂,一旦退下來,你狗屁都不是,現在承蒙父母的余蔭生活,將來呢?等你父母沒用了,誰會在乎你這麽個囂張跋扈的玩意兒?這種人,說白了就是欠收拾,不然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想了想,穩妥起見,雷鳴給陳然打了個電話:“賤人,我的車被追尾了,你要不要過來看熱鬧啊。”倒不是說怕了誰,有備無患罷了,再說了,陳然這小子是地頭蛇啊,處理起這種事情來得心應手啊。
陳然一聽雷鳴的語氣中帶了點調侃的味道,頓時來了興趣,問道:“怎麽回事啊?別不是你小子招惹了誰家的姑娘,被人惦記上了吧?”
雷鳴板著臉說道:“滾犢子!”
陳然哈哈大笑著說:“兄弟,我得好好跟你說說什麽叫素質了,作為我黨優秀的青年幹部,你怎麽可以整天滾犢子長滾犢子短的呢?這樣多傷犢子呀?”
雷鳴也樂了,順嘴問道:“那我應該怎麽說?”
陳然毫不猶豫的說道:“你應該很溫柔的對我說,翻滾吧,牛寶寶。”
“滾犢子!”雷鳴又笑罵了一句後說道:“快來吧,不然你隻能到派出所看我了。”
“我靠,誰家孩子啊,這麽大膽子?趕緊把地址發我手機上,我馬上就到。”說完,陳然屁股著火似的從轉椅上一躍而起,抓起手包就往外跑。
看著雷鳴優哉遊哉的擺弄著手機,更可惡的是這家夥嘴角上居然掛著三分嘲笑,索文斌不淡定了,這時候還如此若無其事的人,不是裝的就是背後有靠山。
不過一想,就算有靠山怎麽了?自己也是個有靠山的人,他認識的人還能比自己爹媽位高權重不成?這麽想著,索文斌輕松下來,冷冷一笑,牽動了嘴角的傷處,又是一陣呲牙咧嘴,心裡對雷鳴的嫉恨更加深重了。等著吧小子,有你哭的時候。
派出所的出警速度果然很快,一輛桑塔納在路邊停下,從車上走下來兩名警察,打頭的那個四十歲上下,肩膀上掛了兩杠一星,後面那位年輕警官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一杠一星是個警司。
三級警督同志大步流星走過來,看著索文斌臉上的傷痕,不管青紅皂白就直接問道:“索少,怎麽回事?誰把你打成這樣了?”
見三級警督走過來,索文斌猶如親人見到了解放軍,指著雷鳴說道:“就是這個王八蛋把我打了,周所,你要替我主持公道啊。”
一道冰冷的目光逼視過來,索文斌沒來由的打了個哆嗦。
雷鳴冷笑著說道:“我勸你最好積點口德,再敢罵我一句,我不介意敲掉你滿嘴的牙齒!”
三級警督走過來,不由分說衝雷鳴伸出手,厲聲說道:“給我閉嘴!把你的駕照拿出來!”
雷鳴一聽這個語氣, 就知道這位警察同志要幫偏了,冷冷一笑,說道:“按照程序,你應該先出示你的警官證吧?否則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個西貝貨?”
三級警督被說得老臉一紅,隨即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在懷疑我執法的公正性嗎?你這樣的貨色我見多了,你有意見,可以向我的上級部門提請申訴,現在,把你的駕駛證行駛證都拿出來。違章上路,導致追尾事故,你還有理了?”
雷鳴哭笑不得,也懶得跟他計較,走到車前拉開車門取出駕照行車證回來遞給他,嘲諷道:“我勸你最好秉公執法,不然,我不敢保證這身警服還能在你身上穿幾天!”
“你小子還敢威脅我?”警督一把將雙本抓過來,冷冷的說道:“人是你打的吧?小張,把他給我銬起來,車輛暫扣,帶回所裡等候處理!”
年輕警察快步走過來,解下腰間的手銬就要往雷鳴手腕上拷,譏諷著說:“你可真夠不長眼的,地稅局索局長的兒子你都敢打!”
雷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平靜的面孔微微變得扭曲起來,冷聲說道:“是他先動的手,你確定你要給我上手銬?還有,什麽時候警察成了當權者私人控制的工具了?你這樣做,對得起老百姓的信任嗎?對得起你腦袋上頂著的警徽嗎?”
年輕警察被雷鳴說得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說道:“還敢拘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