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一小摞的手帕,香包之類的東西,偷笑著就回來了,今天大豐收。
我開始到處走動後,經常去繡紡看她們那些MM刺繡,真漂亮。
我在現代的時候會繡十字繡,可是那是有圖樣的,看到她們就在一片布上,拿著畫看一眼開始繡就能繡的栩栩如生,真的讓我看呆了眼了。
這些繡女看我喜歡這些東西,經常會繡些小東西送我。今天是中秋,她們特地找人給我送來的。
我拿著手上的東西不時的看著,真繡的不錯,一進院子看到老十還有十三弟和十四弟在練字。
他們看我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都起身過來接我,可是他們也注意到三人同時起身,有些尷尬的站了一下。我笑著坐在了他們面前,讓他們也都坐下。
十四弟看著我手上的東西笑著問:“哥,這麽多的繡件兒。你剛才去門外就是拿這些東西去了?”那些太監們身份太低了,不敢進來,我就親自去拿啦,反正我沒那麽多的講究。我一件件的翻看著點了點頭。
這些繡件兒無非是些花鳥蟲魚的東西,細看下也能看的出來有好有壞。老十不冷不熱的看了下東西後說:“她們給你這些東西乾嗎?你又不缺這些。”這倒是,各宮賞來的東西都要比這些精貴,可是這是小姑娘們親手為了我繡的啊。
我頭也沒抬的小聲說:“還不是想憑著我麻雀變鳳凰?你們看這個和別人的不一樣啊。”我拿起一個小荷包,上面是一對小鈴鐺,圓圓的很可愛,這在這些繡品裡算是很出彩的,而且繡的很不錯。
老十聽完我的話手僵了一下,我抬頭看他們三個看我的眼神,這三個裡只有老十知道我是女的吧。皇上都發了話出來,這倆小的應該隻可能當我是男生的。我站起身把那個小荷包別在腰上,來回走了兩步問他們好不好看,他們都心事重重的看著各自手上的東西。
正在場面很冷的時候,四哥的聲音出現了:“你們幾個小的,換衣服去吧,時辰不早了。”四哥走進來坐到我邊上,也看著這小半桌的繡品問我:“這麽多的繡件兒哪來的啊?不會是你繡的吧?”語氣裡全是好笑。我一扭臉,頭一揚說:“切,我哪有那本事啊,這些都是繡紡的小姑娘們送我的,看我還戴了個呢。我回來要在她們裡面挑一個做我的福晉。”我話一落四哥的手也僵住了。
奇怪,我說找福晉很正常啊,皇阿瑪前幾天過來吃飯還跟我們說,要是我一直走不了,過了明年就給我指一門婚事的,當然這婚事是指我娶,不會是指我嫁了。
十三弟看場面又冷到極點,站起來說:“四哥你這是從哪兒過來的啊?我和十四弟回所兒換衣服去,咱們就不和你們一起過去了,你們先去吧。”今天晚上是家宴,大家都是要換了衣服去的。說著十三弟就自己收拾起文房四寶來。
他從我身邊走過時,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把我的肩擺過來,面對著他,他好像長個兒了,我得抑著頭看著他。他咬了下嘴唇,我能感覺到現在的氣氛很緊張,所有的人都在看著他。他再對上我的眼睛時說:“不要找這些繡女,我當你的福晉好不好?”頭上一片烏鴉飛過,臉上無數條黑線落下。
剛才很冷的氣氛在十三弟的話後變的已經冷到極點了。但是我也知道了一件事情,我笑著看著他說:“你什麽時候知道我是女的?”十三弟好像突然醒了一樣有結慌亂的說:“我,我沒說你是女的啊。”死小子,沒說我是女的,你一個男的想給我當福晉?
他看我還是一直盯著他看,也只能低著頭小聲的說:“早知道了。只是父皇有旨在先,我們知道也不能說。”我眉毛一挑的笑著說:“哦?你們?看來全知道啊。只有我自己還以為你們都不知道吧?”我的語氣其實很冷,他們應該也聽出來吧,都不再出聲了。
四哥出來打圓場說:“其實除了太子外,經常往這邊跑的兄弟們都是知道的。太子也覺得你是女的,可是皇阿瑪下的旨,有誰敢說個不字?各宮娘娘,宮女,太監,因為上次九弟的事情,還有誰敢亂說話的?”
我怒視著老十,原來他早知道,可是他沒有告訴我,老十低著頭沒有出聲。突然一種被人當猴耍的感覺浮上心頭。是啊,我要是早就知道他們全知道我是女的話,我會說出今天這種話嗎?我應該會知道分寸的,可是一直以來都把自己當做男生,根本沒有多考慮這些。
我無力的低下頭,回想著這兩三個月來,這些兄弟們來了總是會有意無意的說出我其實是女生的話。包括送來的東西也多是些女生的玩意兒,什麽玉佩擺件兒,風箏,這在古代好像只是女兒家家玩的吧。大家的寵溺讓我的警惕全都放松了。那種就算留下也可以很幸福生活的念頭變的很小了。
我抬頭看著他們關心的眼神,這眼神是真的嗎?我突然感覺很冷,我苦笑的說:“既然都知道了,我想我已經沒有合適的理由留在這宮裡了吧?”是啊,以女人身份留在這后宮之中,成為別人的話柄,飯後閑聊的話把子?我可不想。
十四弟一下子哭開了,走過來雙手攬著我的脖子半掛在我身上。這一段相處下來,只要他哭就這樣子,我都已經習慣了,麻木的看著他。只聽他哭著說:“哥,不走。胤禎喜歡哥,哥不走啊。哇……”這哭聲大的。
十三弟也有點兒急的說:“哥是我不好,多了嘴。哥不走好嗎?我們兄弟會護著你的,不會讓你有事情的,你留下吧。”留下?讓你們看我接著當小醜嗎?四哥一臉的嚴肅也不再出聲。
老十看到這場面站起身往屋裡走去,又突然停下來靜靜的說:“行了,十三弟十四弟你們快回去換衣服去吧,哥不會走,他也走不了。”語氣裡全是霸道,我知道他一直這樣子,只要他決定的就不會讓步,而他應該認定我應該一直在他身邊不該去別的地方,包括回家。他碰的一聲關上了屋門。
我無奈的搖著頭看著懷裡這個和邊上那個也快哭出來的說:“四哥你陪他們回所兒裡吧,你看這個哭的快上不來氣了。你說我只是提了下就這樣子,我要是真走我也舍不得他們啊。”這話我自己聽著也很假,但是又沒辦法。摸了摸十四弟的頭說:“十四弟乖哦,不哭了,哥不走。哥只是不確定是不是適合住這兒,只是隨口說的,讓我們老十四哭成這樣子。哥哥不好哦,哥哥讓你罰好不好啊?”先哄住他比較重要。
十四弟看著我,一臉的懷疑的說:“真的嗎?你說真的?那我罰你一直和我們在一起行不行?”這不好吧?這樣子不跟拴住我一樣嗎?十三弟站起來拉了他一下說:“十四弟咱們回去吧。哥他們也得換衣服啊。哥,我們喜歡你。不希望你離開。”聽完他這話我心裡真不是滋味。他們不是為看我笑話不告訴我的嗎?
四哥領他們走了,我也進了屋。最近這兩個小太監看我們這兒人來人往的也學的機靈了不少,人走清場的事情辦的非常的地道。只是有時候用人的時候會找不到柱子,會想這小子是不是做壞事兒去了,可是宮裡一直沒傳出不好的話,所以也就沒管他了。我有些不安,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對老十,面對剛才說出那些話的他。
進屋看到老十換好衣服坐在太師椅上,看我進來也不說話,定定的看著我,右手一直在轉著手上那枚翡翠戒指。我看了他一眼,覺得真的很沒話說,可是他讓屋子裡的氣壓都在變低,我深吸一口氣去換我的衣服。
阿哥們都有參加家宴時候的常服,比吉服簡單些,但又和平時穿的常服不太一樣。多是素色上面繡著金龍。領口袖口都繡著龍。平時會有馬甲,但是這一身是沒有的。衣服顏色按自己的喜好,老十是黑色的,我那身是皇上給選的降紅色。
我在屏風後換衣服,聽老十說:“你真的這麽想回去?三個月了,一起住了三個月了,你就真這麽想走?”原來他還是以為這三個月我可以定下來不走。
“每逢佳節倍思親。這話真的一點兒不假,今天我出奇的想家,想爸爸媽媽,年年這個時候都是舉家團聚的。我從來沒有離開過他們過中秋。”說著眼淚就掉下來,是啊,不知道這三個月他們得急成什麽樣子,平時我可以裝做沒事兒,不去想,可是今天卻再也不能不想了。
老十走過來幫我扣扣,幫我上腰帶,幫我掛上玉佩荷包,幫我整好領口袖口,這一切從來時就是他幫我做,現在還是。他摟住了我,一句話都沒說。
但是當我的臉靠在這個已經很熟悉的胸膛上時,我哭的更凶了。他的聲音在頭上響起,聽著很溫柔,完成沒有了剛才的控訴:“我也是你的家人啊。你不是說了嗎?我也是你的家人啊,我在你身邊啊。”
我聽完摟住他的腰再次哇的哭開了。聲音大的我想連邊上的延禧宮都能聽到。過了會兒哭累了,我一直對我的哭功沒有什麽自信,因為從小就不太愛哭,可是今天我發現我進步了。
他一直輕拍著我的背, 怕我哭咽到,還輕輕的跟我說:“好了乖不哭了,咱們走吧,別讓父皇著急,這會兒已經晚了。”
我點了點頭,還有什麽可哭可鬧的呢?我很清楚他們不是為了耍我,而真的幫我。我面前這個人更是關心我到了極點。
他拿手巾給我擦了擦臉,又給我梳了梳頭髮,雖然是短發也是要整整齊齊的,他說他很喜歡給我梳頭,有時還會幫我編個辮子。他的溫柔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能享用的?
他看著我,而我從他眼裡看著雙眼通紅的我自己。他嘴角微微向上翅了下說:“好了,別想太多了。你不是經常說,兵來將當水來土掩,你又不是將,又不是土,什麽事兒都輪不到你嗎?現在卻哭到這樣子。”
我一聽笑了起來,他總是能知道我真正關心的是什麽。剛才我除了因為想家哭,再就是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哭。他真聰明啊。
我拍他頭下說:“不要不懂裝懂,我有哭過嗎?剛才有人哭了嗎?快走吧,不然真的晚了。”唉,基本的面子問題啊。他也被我的話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