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我不是個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人，夜色不錯，我和老十打算上街去轉轉。

　因為收債的時間延後了，街上那些官員們擺樣子出的攤子也沒有了，正經商家井經有序，乾淨了很多。

　我挽著他胳膊，頭靠在他肩，反正是晚上，我一身女裝和他走在一起，不時的有人從邊上過的時候也會看我們一下。

　老十看著我笑了下:“你啊，讓你披個披風吧，你嫌熱，看見人家看你了不?”

　我生生用眼睛把看我的人瞪回去，衝他笑笑說:“沒事兒，他們羨慕我有這麽帥的老公陪著轉街，我不介意。”

　他聽完笑了起來，我看到遠處有個很熟的身影，拉他往暗處站了站，他也看到了，是四哥。

　四哥晚上是很少出來的，更何況是酒樓這件人雜的地方，看著他邊上才收入府裡的年氏，我笑了起來。

　等他們走遠了，我和老十一起說了三個字:“年羹堯。”說完我倆哈哈大笑。

　這根本不是四哥的作風，四哥是那種雨露均沾的男人，根本沒有專寵過誰，當然這是聽四嫂原來翻的閑話，可是對這年氏未免太好了些。

　想到現在的年羹堯還是個勢力一般的人，他就已經把這家夥的妹妹收到了府裡，還有年希堯，也會幫他，四哥的眼光還真是獨到啊。

　老十看著走遠的他們無所謂的聳聳肩:“就算年家再怎麽樣，現在的四哥也是跟著太子當差的，真是不明白這個人的想法，至於非得藏著嗎?”

　我點了點頭:“至於，現在的平靜下面是什麽，我們誰也不知道，等著看到底誰笑到最後吧。”

　靖琳帶著十八弟在景仁宮裡看書，大哥被我拉到了宮裡，靖琳他們一看大哥就想躲，讓我給叫住了。

　大哥拍拍小十八的頭，衝靖琳笑了下隨我進了屋，不再理院子裡這倆小的，靖琳本來應該出嫁的，和六姐嫁一個老公，可是不知道什麽原因沒有去。

　大哥見現在這個時候我叫他來，有些不明白，我笑著說:“這三天啊，老十和十三弟在查這些人家的家底，大哥，你手下有沒有當鋪之類的生意?”

　他點了點頭:“有是有，怎麽了?這和收債有什麽關系嗎?”

　我笑著說:“有啊，肥水不留外人田嘛，現在外面的當鋪沒有人敢收這些人的東西，咱們家收怎麽樣啊?”

　他有些為難:“不是不行，可是這些全是官製禦賜的，咱們收了是賠錢啊，除非他們贖走，不然不能賣給別的人啊。”

　我小聲在他耳邊說:“過期不贖的，拉回宮裡來，讓宮裡出錢買走不就成了嗎?”

　他笑了起來一點我腦門:“你這個鬼靈精，你是想回來再賞的時候，還用這些當過的物件兒是不是啊?”

　我大笑的點著頭:“對啊，其實這無形中是省了錢對不對?要是他們當的東西又回到他們的手裡，到時候惡心死他們。”

　他有些擔心的說:“可是這不太好吧，你最好和皇阿瑪說一聲，我怕過不了他老人家那一關啊。”

　想想也是，這要讓皇上知道我把收帳變成了回收賞物，準得訓我，我也有點兒為難了起來。

　他笑著看著我這皺著眉的樣子說:“小笨蛋，我就是逗逗你的，皇阿瑪那邊我去說就行了，你就按你的想法去辦吧。”

　我看到救星一樣的興奮起來拉著他問:“真的可以嗎?皇阿瑪會不會訓你啊?”

　他拍拍我頭:“沒事兒的，如果訓我，我就說是你的主意，如果不訓，我可就把這好事兒攬到身上了。”

　我指著他不依的說:“哪能這樣子啊，好事兒你的，壞事我的，太不公平了吧?”

　他看著我這樣子大笑起來:“放心吧，皇阿瑪一定只會說同意的，你哥這點兒本事還是有的。你過幾天就要和這群老狐狸鬥了，哥怎麽也得支持你下對不對啊?這事兒就交給哥哥吧。”

　我感動死了，一下子抱住他胳膊:“哥，太好了，哈哈有你在真的太好了。”

　晚上我和老十說起這個事情，老十倒有些不太痛快:“你沒看到小十八都躲他，你到可好，把他找宮裡來了。”

　我有些不高興了:“小十八躲他什麽?他怎麽了?我為什麽不能讓他來宮裡?”

　老十知道其實好多小道消息，常遠也不太告訴我了，怕我一激動辦錯事兒，現在這個時候是不容有錯的時候。

　他把我拉到懷裡，拍著我說:“皇阿瑪對大哥的事情一直沒有一個交待，也就是說大哥現在只是皇阿瑪的兒子這麽簡單而已，可是大哥還是有一定的勢力。還有就是他畢竟是皇阿瑪成年的兒子裡最長的一個，皇阿瑪還是很疼他的，所以兄弟們全都當他是隱形的炸彈。”

　我推開他說:“你們太多心了，不管大哥他有沒有勢力，還要不要爭皇位了，他現在就是個在家裡養養花，經營點兒自己生意的普通人了，他是皇阿瑪的兒子，怎麽著，你們還想讓皇阿瑪和他斷了關系不成啊?”

　老十看我又有點兒激動，忙拍著我:“我就是說說，你記得就行了啊，別激動，他幫你當然好了，不是怕他害你嗎?現在大家都防他，就是怕他指不定冒出點兒什麽嘛。”

　也對，他現在深居淺出，不在朝野，他有什麽動作別的人根本不知道，提防著他真的是應該的，可是我還是覺得我很放心他，管他們呢，真是的。

　兩天后老十和十三弟拿回來了他們收集的資料，有幾個人是因為好賭敗家，這種人是怎麽著也不會有錢的了，而且還放出話來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這種人最麻煩，放到一邊。

　有一些是家裡有錢就是不想還，其中包括一些王公們，他們歲銀過萬兩而且家裡還有田有地，不會還不清，這種是最討厭的。

　還有些就是根本不認帳的，有錢也不還，明著說不知道借過錢的事，這種最可恨。

　老十他們這三天把這些人的底子查了個夠夠的，而我就看著這些人名，思考著，該怎麽辦?

　前期的工作做到這樣子已經算是很徹底了，常遠小聲跟我說讓我最好不要一次把人得罪光了，不然有我喝一壺的了，我能不知道嗎?

　靖琳特挑時候的跑來，門也沒敲就進來，一看一屋子的人吐了吐舌頭，十三弟一臉的責備。

　她小聲說:“你們別這麽看著我，我不是故意的，剛才我聽皇阿瑪跟小十八說，讓他去大哥那邊住，這是怎麽回事啊?”

　因為他們都是經常出入景仁宮的，她和小十八倒來的挺親的，這突然把小十八送走了，她倒不習慣了。

　我看了看他們，他們都搖搖頭，我對她說:“去大哥那兒住幾天的事兒，大哥那邊有花有草的，不然你也去住幾天吧。”

　她皺著眉看著我們:“你們收你們的帳，乾嗎要把我們送走啊?”

　我無奈的笑笑:“這是為你們好啊，你們和我們走的太近，皇阿瑪怕你們不安全啊，哥哥這次要對付的人都來頭太大了啊。”

　這些記過帳的人背景很雜，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宮裡是不是有什麽內應之類的，到時候去找這倆小的說好話，會嚴重影響到我們辦差的。

　她是一臉的不高興，我對她笑著說:“那你能不能保證，不管是誰讓你來跟我們說好話，你都會不理睬，能做到不?”

　她用力的點著頭，這姑娘精的很，就這樣子留她在宮裡吧，皇阿瑪真的是機關算盡了，他把所有的可計算因素全算了，這帳再收不好，就真說不過去了。

　看著靖琳離開，十三弟笑著說:“皇阿瑪已經盡他一切可能幫咱們了，那咱們也要好好大乾一場了啊。”

　我對他笑笑:“是啊，可是這也給咱們的壓力更大了，不管了，背水一戰，一定要把帳全收回來，而且還要讓這些人把錢全送到咱們手裡來。”

　常遠站起來說:“對，咱們的目的是錢，收到錢才算是贏家，不能再逼他們要死要活的了，是吧十三爺。”

　十三弟臉一紅，我們笑了起來，而我笑的最凶，他們好奇的看著我。

　我順順氣說:“明天你們就請好吧，我有主意了，說什麽也要讓他們這群鐵公雞都掉下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