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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修羅》第1卷 玉面修羅 第6章 唐門招魂
早飯過後柳銘凡舒服的依偎在父親懷裡,小手撫摸著柳修淇胸前的兩縷墨發,柳修淇則一手攬著兒子,一手正拿著一卷書,入神的看著,小差站在屋子的另有角落靜靜的小心翼翼的看著這父子倆,氣氛寧靜而安詳。

 唐小差覺得若是能這麽過一輩子就是幸福了。

 樓臨風的到來打破了難得祥和的氣氛,從修淇冷淡下來的表情中看出,他也很不歡迎他的到來,倒是柳銘凡出人意料的居然很高興。

 唐小差默默的打量著這個白衣飄飄的男子,一雙桃花眼流光四溢,薄薄的雙唇帶著上翹的弧度,笑容也帶著一臉春風,身材頎長,手裡握著一把折扇,豐姿出眾,無疑是個很會遭人喜歡的男人,特別是女人。

 在修淇身邊看多了姿容出色的男子,他已經不覺得絲毫驚訝,反而來的若是個平凡人,他才會奇怪吧。

 “臨風叔叔,你回來啦!”柳銘凡依舊坐在柳修淇的腿上衝著他擺手招呼著。

 “是啊,臨風叔叔一知道可愛的凡兒少爺來了,立即飛奔回來了哦!”一邊說一邊還比劃著他著急的趕回來的模樣,逗的柳銘凡一頓大笑。

 “臨風,你還是這麽沒規矩。”柳修淇微皺著眉頭,換了別人在他面前哪敢證明放肆。

 “樓主真是冤枉臨風了,臨風可是再規矩沒有了,這樓裡佳麗成百上千,臨風可是碰都沒碰一下,為樓主守身如玉著呢。”樓臨風適當的作出蹙眉低頭的動作,看上去還真帶著點讓人憐愛的委屈感。

 “越說越不像話了,仗著凡兒親近你,就真以為我不會拿你怎麽著?”語調雖冷卻沒有殺氣。

 樓臨風知道樓主為了小少爺並不會真的責罰他,不過今天看來自己來的真不是時候,樓主好像真的有些生氣了。

 小心權衡左右後,他決定見好就收,真把樓主惹毛了,吃虧的可是他自己,察言觀色一向是他的強項,“臨風知錯了!”

 見他規矩的站在了一邊,柳修淇的臉色才緩和了下來,柳銘凡大笑,“哈哈,臨風叔叔又吃鱉了,爹爹一瞪,油嘴滑舌就都沒了,屢試不爽。”

 臨風不吭聲,再偷偷朝柳銘凡做鬼臉,表示他的抗議。

 柳修淇哪會看不到,故意裝沒看見,幾年前凡兒第一次見到臨風就願意親近他,加之臨風也一向願意陪他戲耍,兩個人到像是忘年交般的投緣,所以對待樓臨風他一向是特別的,盡管他有時油腔滑調的樣子讓他很不爽,不過好在一向知道進退。

 小差適時的給他送上了一杯香茗,然後順理成章的站到了他的身後。

 “臨風,這躺出去,事情辦的怎麽樣?”喝了幾口茶後,他擺擺手,小差把他手裡的茶杯接回放好。

 “有一批貨在周口失蹤了,護送的人全部遭了暗算,臨風查了兩天,隻得到這個。”

 說到正事的時候他已經完全收斂了嬉皮笑臉的神情。

 他手裡拿著的是一個很小的琉璃瓶子,裡面裝了一些紅土,看上去並沒有什麽特別。

 柳銘凡從父親腿上跳了下來,走過去接過那個小瓶子,拔出小木塞,用手輕輕在瓶口扇風一聞,面現驚愕的神情。

 “爹爹,是招魂。”

 唐小差早在樓臨風拿出那個琉璃瓶子的時候,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柳修淇聽了之後並未說話,沉思了一會,突然回頭看了一眼唐小差。

 小差知道柳修淇是問,為什麽唐門的不傳之秘會出現在離蜀中這麽遠的周口。沒錯那看上去像紅土的東西,就是唐門巨毒之一的招魂。

 招魂,顧名思義就是中了他的人都會閻王招了魂,並不是無藥可救的絕毒,但問題出在發作實在快到難以想像,你根本連從懷裡掏出解藥的動作都來不及做,就已經歸了西,這才是他可怕之處,若非有血海深仇,生死不共的死敵,或者威脅到自身生死,否則唐門弟子從不敢輕易使用招魂,一旦被發現,不旦會受到嚴厲的門規處置,嚴重的會被逐出師門的。

 “唐門門規第十八條:除非性命關頭或有殺師辱母等大仇,不得使用招魂,輕者送進暗器房做靶子,重則逐出師門。”

 唐小差沒有多說什麽,他相信修淇不會因此就定唐門的罪,所以他僅僅是把唐門門規背了一條給他聽。

 顯然這是一場嫁禍。

 唐小差卻也百口莫辯,畢竟修淇的人是死在唐門人手裡。

 “你是金劍無光?”相反樓臨風卻驚訝了起來。

 早知道他的主子神通廣大,身邊的人也無不都是高手,一進門他就注意到他了,安靜的站在角落卻讓人無法忽略他。

 卻怎麽也沒想到他就是唐門的大公子,唐家新一代的頂尖高手唐小差。

 “區區正是唐小差,幸會!”唐小差抱拳一禮。

 “唐大少客氣了,在下樓臨風,蒙樓主看得起,管理這家臨風樓。”樓臨風也抱拳回禮。

 “樓主?”唐小差從剛剛開始聽到這個稱呼就好奇原因。

 “名樓是我爹爹創立的,這家臨風樓也是我家的產業,所以臨風叔叔就叫我爹爹樓主,小差叔叔,你不會不知道吧?”

 柳銘凡烏溜溜的大眼睛慧頡的轉了一圈,奇怪的目光在唐小差和柳修淇之間轉來轉去。

 原來修淇居然就是名樓老主,難怪白月樓的大掌櫃見到他如履薄冰,而且還住在名樓,隻是白大掌櫃的稱呼混淆了他,以為他和名樓老主有著什麽親近的關系,卻沒把他就是名樓老主本人聯系到一起,其實他早該想到的,不是嗎?

 隨著對他的了解越多一點,他對自己心裡的不安全就更多了一點,這樣聰慧、絕卓的柳修淇離他仿佛更遠了一些。

 小差的沉默證實了柳銘凡的話,“小差叔叔,你真的不知道啊!”

 “凡兒,別淘氣了,爹爹正在處理正事呢。”柳修淇輕柔不失慈愛的打斷兒子的話,他知道唐小差覺得有些受傷了,不過他沒打算解釋,也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他給過他詢問的機會不是嗎?他自己沒問,他也忘記說了而已。

 若是他連這個都不能想通的話,才真是叫他失望。

 好在唐小差接下來並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情緒,反而突然問,“樓公子,這次遇難了多少位弟兄?”

 “不敢當,唐公子太客氣了,直接喚臨風名字即可,連車夫在內,共計十八人。”

 “十八人?”唐小差喃喃細語。

 “有什麽不對嗎?”柳修淇挑了挑眉。

 “每個弟子身上攜帶的招魂只夠毒死靠近自身兩米內的人。”

 也就是說除非這十八個人都聚在一起,否則絕對不可能一下子毒死這麽多人的,又或者招魂的分量相當的足夠,足夠到毒死間隔有一段距離的所有人,所謂的押貨,自然不可能十八個人圍在一起,那麽就隻可能是後者。

 “有人蓄意嫁禍唐門?”樓臨風已經說出了幾人心裡都明白了的事實。

 “那又是什麽人要嫁禍唐門?為了這批貨嗎?比招魂毒的毒藥多的是,為什麽又非得選擇這種這麽麻煩的呢?如果有人嫁禍,那麽那個人又是誰?”柳銘凡人雖小,腦袋卻非常好用,看來智慧也得到了遺傳,這些問題正是大家想知道的,也需要知道的。

 “凡兒,爹爹說過,不喜歡你太早了解江湖事,希望你像一般孩子那樣遊樂嬉戲。”柳修淇不由自主的皺眉,他並不喜歡兒子太早熟。

 “修淇,別皺眉。”行動總比腦子快,唐小差說這句話的時候,手早已經放到了他的眉間。

 樓臨風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柳銘凡也有點錯愕,看來這個小差叔叔遠比他認為的受爹爹看重。

 爹爹這個人一向冷漠慣了,若非他願意,誰能近身觸碰他,更別提這已經類似於親昵的動作了。

 而爹爹居然也沒反彈,還真的舒展了眉頭,顯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樓臨風覺得天今天下了紅雨他也不會這麽驚訝,平時稍稍嘻皮不羈,有時跟小主子吵吵鬧鬧的他已經算是膽大包天了,沒想到唐大少居然敢用等同命令的方式和樓主說話,簡直是日出西方,世界亂了。

 隻一會,唐小差也意識到在大庭廣眾之下,何況修淇的兒子也在這看著,這個動作是多麽的不妥,但現在收回手有來不及了,看向修淇的目光閃著慌亂和羞赧。

 柳修淇倒是沒有他以為的顧慮,轉頭繼續對著柳銘凡道,“武功學的足夠防身就行了,爹爹任由你依著自己心性發展,不過孩子還必須有孩子的樣,好嗎?”

 溫柔的語氣透著不可拒絕的堅持, 柳銘凡立即乖巧的點頭,“知道爹爹疼凡兒,凡兒會聽話的。”

 他想早點長大可以保護爹爹嘛,他不是小孩子了,他已經8歲了,他的武功和醫術都學的很好了,不過既然爹爹這麽說了,他還是願意聽話,最多爹爹在的時候乖巧一些,爹爹不在身邊的時候在偷偷為爹爹分憂解難。

 “那大人說話,不許插嘴。”柳修淇點點他的小嘴,“也不許私自像剛剛那般隨意去試毒。”

 “是。”小家夥有點委屈的低下了頭,抓著衣角。

 柳修淇又不舍的把他抱回膝上,親親,小家夥也立即乖巧的窩回爹爹溫暖的懷抱裡。

 “樓主,接下來該怎麽辦?那批貨的交貨日期只剩不到五天了。”樓臨風看了一眼老實本分的小主子,他果然不再轉動眼珠思考,隻是滿足的窩著。

 “交給我去查吧,畢竟事關唐門。”唐小差輕聲請求。

 “恩,明天一早再動身去吧!”略微思考了一下,便答應了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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