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商界的潛規則是無法改變的。”
倪萱的聲音還是很輕,若不是我的精神力足夠強大,我很懷疑自己現在是否能夠聽見她說話。
“我知道,沒關系,我們還可以想其它方法。”我知道現在倪萱的情緒波動很大,此時此刻不宜再刺激她了。
“如果你真的想得到蝶龍航空公司的股權,或許還有一個方法可以幫助你。”
“我並非一定要爭奪妳母親的股權,但這是我目前所能想到的唯一方法。”
倪萱顯然沒有在意我的解釋,自顧自繼續說道:“理論上講,按照地下商界潛規則的定義,只要是和企業總裁有直系關系的人,都可以擁有繼承權。例如卓凡,盡管只是我母親的義子,但他仍然能夠繼承蝶龍航空公司的一切。”
“此外,正如我母親當年繼承蝶龍航空公司時的情況那樣,如果該企業總裁的子女無意經商,或者因為其它原由無法管理該企業,那麽他們的配偶也可以享有繼承權。”
倪萱說到這裡,原本就不算響亮的聲音越發低沉下去,在這中間,我感到了一絲淡淡的羞澀,以這種口吻從倪萱嘴中說出,讓我覺得十分新鮮。
“妳的意思是……”
“你放心,我不會建議你嫁給莫遠擎的。”
“我也這麽理解……”
“當然,我也不會強求你一定要娶我。只是告訴你有這樣一種可能性而已。”
倪萱說到這裡,臉已經紅得像蘋果似地,一抹迷人的紅霞一直延伸到她的耳際,配上她嬌豔可人的外表,著實能夠讓每一個看見她的男人都為之傾心不已。
沒想到倪萱會用這種方式提出與我結婚的可能性,雖然這樣的婚姻存在太多利益關系,但我仍舊相信她並不是單純為了解決問題,而甘願犧牲自己的婚姻。
或許就像倪蝶告訴我的,倪萱的內心深處是喜歡我地,這種愛意卻由於工作性質上的關系而無法擺上台面。以至於今天必須通過這種尷尬的方式表達出來。
“但是這樣一來,和妳親自繼承蝶龍航空公司的股權有什麽區別?”
“因為我父親在莫遠擎手裡,我自認為在緊迫時刻下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所以我寧願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不管怎麽說,妳還是同意幫助我了?”我不想把這個問題深入探討下去,一如我不想立刻做出對待這場婚姻的決定一樣。
“不,我想幫助的只是我自己而已,作為酬勞,你可是白撿了一個溫柔賢慧的妻子。”倪萱顯然已經從剛才的尷尬中緩過神來,剛剛還猶如少女般羞紅滿面地她。此時卻能夠泰然自若的和我開起玩笑來。
我太低估這個女人的臉皮了……
早知道剛才就不應該舉棋不定,試著看看我若真地一口答應了這樁婚事,她又會是如何一番表情?
現在說什麽也都已經來不及了。被倪萱重新奪回主動權,我只能束手無策的甘當她肆意嘲諷的靶子,不過這種感覺無疑是幸福的,至少我可以把它想象成是一種來自於未婚妻的打情罵俏!
回到天野大廈,我赫然發現自從天野集團宣布與政府合力建造沙漠星洲以後,公司每天都會接到無數個有關商業合作的計劃書,其中甚至不乏一些在國際專業領域享有盛名的頂尖公司。
而在這些毛遂自薦地公司當中。服裝業、工程建築業以及機械裝備業的公司數量尤為突出,可見天野集團在這幾個行業當中已經嶄露頭角。接下去所需要做的,就是盡量在這幾個優勢行業中擴展業務,迅速增長天野集團的總資產市值。
由於前期倪萱已經在助理秘書部內囤積了不少商業精英,因此在驀然遇見如此巨大的商業契機,天野集團也能夠應付得遊刃有余,各部門協作運轉得分外理想,猶如一個早已準備好面對挑戰的士兵,當即投入到了一連串商戰當中。
在天野集團逐步進入良性循環的軌跡中時。我也感受到了一股空前的壓力正在慢慢逼近。因為是幾大行業齊頭並進,所以天野集團內部所能調用的流動資金十分有限。而這一情況無疑正是莫遠擎喜聞樂見。這樣一來。無論是在二級市場,還是蝶龍航空公司方面。只要他決定動手,天野集團會毫無反抗余力地束手就擒。
在莫遠擎看來,勝利地天平已經向他傾斜了,而且是傾斜得如此之快!
“總裁,由於進出口額的大幅增長,『萱』品牌服裝地收益比增長了百分之六十,已經躍居世界前十大服裝品牌。民意調查顯示,百分之八十七以上地顧客建議,我們可以在女性休閑服飾和職業服飾以外,嘗試新的服裝風格,相關設計方案,我交由白月靜小姐去處理了。”
我靜靜聽著雪兒地工作匯報,暗自慶幸倪萱給我帶來了這樣一位精明能乾的秘書。諸如之前她讓白月靜管理“萱”品牌服飾一事,既發揮了白月靜對於時尚界的敏銳嗅覺,又充分利用了她作為白氏集團的千金小姐,更容易接觸到媒體明星的優勢,令“萱”品牌繼蘇媛之後又輕松搞定了幾位大牌明星代言人,很快引領了國際時尚浪潮,並進一步擴大了固定消費群體。
“莫遠擎那邊呢,有什麽消息?”居安思危的我,時刻都沒有放松過對莫遠擎的警惕。
“還是沒有動靜,根據最新消息,因為莫龍先生的堅決反對,莫遠擎一直不敢痛下決心強製收購蝶龍航空公司。另外,我們公司地迅猛上升速度。也讓他暫時拿不定主意,畢竟隨著天野集團市值的不斷增長,他需要花費更大的代價才能實現完整收購。”
我很明白雪兒所說的拿不定主意是指什麽,為了減緩莫遠擎吞並蝶龍航空公司股權的腳步,我特意將天野集團推向了風口浪尖,試圖用這種近乎爆炸式的增長速度,來引起莫遠擎的注意。
就像雪兒剛才所說
,莫遠擎如若選擇率先爭奪蝶龍航空公司,那麽等到手續辦理妥當之後,天野集團可能已經發展成為一個與之不相上下的超大型企業了。
縱然莫遠擎還是可以故技重施。通過我和倪萱之間的關系,強行要求我將天野集團地股權轉讓給他,但那時候他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同樣難以估量,從流程上而言,他是無法達到收購天野集團所需的資產要求的。
這就是我對付莫遠擎的重要手段,只有在他顧此失彼、猶豫不定的時候,我們才能找出他的破綻,將其一舉打敗!
“有關機場的事情談得怎麽樣了?”我繼續問道。
“還算順利,因為前期有了蝶龍航空公司所打下的基礎,所以天野集團這次介入航空業基本沒有遇到什麽阻礙。我們已經通過正規途徑。收購了原先由蝶龍航空公司暗中控股的十二座機場。此外,天野二號機型也進入了最後地試飛階段,相信很快就能全面改善國內航空業的現狀。”
我滿意的看著手中那份數據報告。除了雪兒剛才所說地項目進展以外,最吸引眼球的應該就屬於有關機場航空小姐的招聘規劃了。
萬中挑一的金牌空姐組,分為紅、橙、黃、綠、藍、靛、紫七色的空中小姐等級;對每一個等級空中小姐的嚴格篩選提案件,根據各人身材量身打造的空姐製服。這哪裡是在組建一支空姐隊伍,分明就是全世界最苛刻地選美比賽,只要是男人,就不可能會錯過讓這種數據呈現於眼前的機會。
如果說總裁助理秘書部裡的那些女人。是智慧與美貌的結合體,那麽這些能夠穿上天野集團航空小姐製服的女人,就是集萬千美豔於一身的人間尤物,那種望一眼就足夠帶來心跳感覺的驚人外表,相信很快便能征服大部分乘坐班機的男性,或許還能順帶吸引一些喜歡追逐時尚潮流的女性。
當然,作為組建這支特殊團隊地代價,她們工資後面的那些零,也足以讓我地嘴巴很長時間無法合攏。這應該就是所謂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在我充分意淫那些招聘中的空中小姐時。雪兒在報喜之後。開始了她一貫地報憂工作。
“由於這些機場以及配套設施都是通過資產置換得到的,公司現在的資金運轉已經達到了飽和程度。加上我們還必須騰出部分資產空間用於天野二號的前期製造,我想是不是能夠暫時減緩其它領域的工程開支?”
“還有其它解決辦法嗎?”如果在平常時候,相信雪兒這個提議我會欣然接受,但是眼下這種非常時期,我可不想被莫遠擎看穿了我的真正實力。
雪兒似乎早就猜到了我會這麽問,還未等我話音落下,已經接口道:“是的,我們可以在世界范圍內尋找合作夥伴,其實有關這項提案早就應該賦予實施的,只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符合要求的公司出現,因此才被耽擱了下來。”
“如果這樣的理想公司一直不出現呢?”
“沒辦法,那就只能濫竽充數了。”
“聊勝於無,我們現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拖垮莫遠擎的耐心,至於代價和後果,暫且可以放到一邊。”
“好的,總裁,我會盡快安排的。”雪兒非常專業的回答道,同時飛快的在筆記本上記錄下了什麽,之後又道:“還有最後一件事情,東亞產經聯合社亞洲區總經理山田平涼先生發來邀請函,邀請你和春草三月小姐前往東亞產經聯合社上海分部一敘,時間隨意。”
這家夥還真是毫不死心,我心裡暗暗抱怨,每次總是選擇這種事務繁忙的節骨眼,看來一直躲避下去也不是辦法,與其繼續這樣糾纏不清下去。倒不如來一個快刀斬亂麻,徹底斷了他地念頭!
“好吧,告訴他我明天一早就去。”我下定決心道。
雪兒對於我這個決定顯然有點出乎意料,站在原地愣了幾秒鍾後,才拿起筆記本記錄起來,這段時間與春草三月建立起來的友情,讓她很難理解我這種如同出賣朋友的舉動。
不過作為一名秘書,雪兒深知自己應該多乾活、少說話的道理,因此縱然心底有諸多不滿,她還是恭敬地退出了我的辦公室。完全沒有反應在臉部表情上。
當天晚上,我將我的這個決定告訴了春草三月。小丫頭起初只是蠻不在乎的應諾了一聲,但時間一長,那股潛藏在心底的躁動就忍不住流露了出來。雖然先前早已有過心理準備,但當“大難臨頭”的時候,她還是難免和普通孩子一樣,表現出本該屬於她這個年齡的惶恐不安。
次日清晨,當我再次看見春草三月地時候,她的心情明顯要比前一天舒暢得多,經過了一個晚上的調整。她多少體會到了這是她必須承擔的一種責任。
我和春草三月坐上轎車的後排座位,卻發現莫明沒有如同往常那樣啟動汽車,而是通過後視鏡。直勾勾盯著我看。從他那雙黑色的眼眸閃動出的不解迷離,似乎代表著一種渴望,一種期盼我回心轉意的渴望。
“總裁,為什麽一定要把春草三月送去那裡?”莫明顯然是對我的決定不甚滿意,語氣中難免有些怨憤。
我心裡很清楚,自從莫明遇見春草三月以來,就一直把這個可愛的小女孩當成自己地妹妹看待。對他照顧有加。莫明沒有什麽較親近的人,春草三月的出現似是給他地生活注入了一縷光彩,現在要他眼睜睜看著我把這一點僅存的生氣推進火坑,估計任憑誰都不會坐視不理的。
“因為一些蘋果。”我低頭看著手中的資料,答非所問道。
莫明一愣,沒有聽懂我的意思。
“因為我是天野集團的股東之一,我拿了天野集團很多蘋果,所以我必須為天野集團做些事情。”春草三月界面說道,全然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盡管她地話語還是幼稚得讓人發笑。
為了……一點蘋果?”莫明的眼神更加迷茫了,他實白。是什麽樣的魔法蘋果。能讓春草三月克服了自身恐懼,甘願前往東亞產經聯合社冒險的。
“開車吧。難道你連我都不相信了嗎?”我笑著放下手中的資料,安慰莫明道。
莫明仍舊將信將疑,直到當他把目光轉向春草三月,並得到了一個肯定的點頭後,這才奮然轉回身去,一踩油門,轎車飛馳了出去。
“不必著急,我們還有時間。”我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一臉誠懇地說道:“我答應過你,我不會讓三月一個人面對那些人的,我會陪她一起去。”
“那我呢?”莫明又看了一眼後視鏡裡的我,試探性地問道。
“如果你願意,當然也可以。”我一邊和莫明開著玩笑,一邊試圖讓他的情緒放松,以免他到時候做出什麽過激行為:“放輕松,我們只是去進行一場商業談判,又不是去前線打仗,不會有什麽生離死別地場面出現的。”
莫明聽到這裡,臉色終於平和了不少。
一路駕車來到東亞產經聯合社地上海分社,我們看見對方早已做好準備。剛一下車,就有人把我們從偏門帶進了這幢大廈,整個過程緊湊迅速,完全沒有落入任何一個路人地眼裡。或者也可以說,即使我們三個人從這幢大廈裡失蹤,也不會引起任何一名路人的注意。
莫明也許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從走進這幢大廈開始,就一直皺著眉頭,彷佛這裡所有地人都欠他錢似的,看誰都不順眼。
“放輕松,我們不是來打架的。”走在莫明身旁,我小聲叮囑道。
我知道莫明是在擔心春草三月的安危,但實際上,三人當中最需要保護的應該是我吧……
不管如何,當我們來到此行的目的地——東亞產經聯合社上海分社的內部會議室時,我心中的大石也放下了不少,因為這裡坐著的,除了山田平涼以外,再沒有一個外人,至少可以證明對方沒有在這裡與我們動手的打算。
“很高興,楊總裁,我們又見面了。”山田平涼四平八穩的坐在會議桌正中間的位置上,同時指了指會議桌對面的幾個座位,示意我們可以隨意落座。
我和莫明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最靠近會議室大門的座位,同時也把正準備往前衝的春草三月拉了回來,隨後相視一笑,彼此心領神會。
“山田先生,我們這次見面是不是高興,可能需要過一會才能知道。”我故意調笑道。
很幸運,從山田平涼的眼神裡,我沒有察覺到絲毫尷尬,按照我精神力的理解,這也相當於他本來就沒有要傷害我們的意思。
山田平涼並沒有在意我的玩笑,而是轉眼望向春草三月,一縷抑製不住的驚喜從他臉上流露出來,在我看來,這更像是一位長輩對晚輩的關切之意。
“這位應該就是春草小姐吧?”山田平涼的聲音有些顫抖,在歷經了重重困阻之後,他終於見到了夢寐以求的人,這讓他難免有些失態。
“我叫春草三月,不是春草小姐。”春草三月頗有敵意,但又充滿童趣的回答,無疑是給山田平涼的失態神情上又潑了一盆冷水。
在面對這個可愛的小女孩時,山田平涼的涵養工夫反倒出乎常態的出色,連連認錯道:“對,對,沒錯,是春草三月,對不起,我太過冒昧了。”
這下我和莫明兩個人傻了眼,不禁面面相覷,從沒想過山田平涼會對春草三月這麽客氣,給人的感覺,甚至於他對春草三月有些忌憚,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在這段小插曲後,山田平涼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冷靜,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道:“好了,既然該來的人都到齊了,我們也言歸正傳吧!”
我和莫明的神經再次繃緊起來,做出洗耳恭聽的架勢。
“是這樣的,其實我先前也和楊總裁提到過這個問題,根據我們東亞產經聯合社總部的反覆調查,發現在前一段時間,有一個地下組織假冒本社,製造與販賣贗品古董。這件事情對我們東亞產經聯合社的影響極其大,聽說春草三月對於此事內幕甚為了解,所以我們想從她口中獲得一些有關這件事情的情況。”
“就是為了這件事?”我嘴上說得輕描淡寫,但心中則已經心亂如麻。
要知道,有關“雲水”組織偽造販賣贗品古董一事,是我和春草三月暗中調查的。因此知道春草三月參與這件事情的人,除了我們幾個以外,也只有倪萱和司馬鈴等少數幾個人而已,眼下山田平涼卻一口咬定春草三月了解此事內幕,他的消息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思前想後, 我腦海裡突然躍現一個幾乎被遺忘的人物,那就是春草三月口中,曾數次與她不期而遇的那個忍者叔叔。
從此前的種種跡象推斷,這個忍者叔叔極有可能就是東亞產經聯合社的內部職員,並且三番四次利用了春草三月為他辦事,由此看來,這整件事情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但是這個神秘人為什麽不親自把事情的經過告訴山田平涼,從而獲得升職的機會,而要把這塊到嘴的肥肉送給春草三月呢?或許他尚沒有弄清楚“雲水”組織的來龍去脈,更或許他有什麽難言的苦衷?
在我胡亂猜測之際,山田平涼的一句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春草三月,我知道妳的母親是東亞產經聯合社高級管理層中的皇族旁支,妳也很想讓妳母親的名字重新進入春草一族的家譜,今天對於妳來說,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妳能夠為東亞產經聯合社立下功績,妳母親的名字就有希望重新錄入春草家譜了!“
春草三月聞言渾身一顫,雙眸立刻迸發出迫切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