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楊先生有什麽更好提議嗎?”

　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衝動，經驗不多的我本不該在這次會議上發表看法，但是在聽了倪萱和施鈺的那番對話後，我腦中卻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倪萱那雙一如既往的高傲神情，使我的信心頓時降低了一半……

　“我是想說……這個，與其依靠其它運輸公司，我們天野集團何不開設一家自己的運輸公司?這樣一來，不但可以避免其它商業集團的阻撓，更可以擴大經營范圍，豈不是一舉兩得?”

　“哈哈，楊天先生，你真是太可愛了！”

　頃刻間，不只是倪萱，整個會議室內的所有職員都偷笑了起來，連方才一直據理力爭的施鈺都忍俊不禁。

　“這個提議有什麽問題嗎?”我茫然無措地抓著後腦杓，不知道自己這次是不是又大言不慚了。

　“楊天先生，你的想法並沒有錯，但是卻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因素。首先，陸運相對是很好解決，用集卡運輸就可以擺平很多問題。但是水運呢?海運呢?我們不見得買下整艘萬噸輪船吧?其次，天野集團現在還在發展過程中，資金也十分有限，我們的貿易訂單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高利潤，與其把那些收益金額浪費在汽油費上，我更願意不做那些生意。”倪萱學著我的口吻分析著，雖然講得頭頭是道。但是我卻仍然聽出了不少漏洞。

　“這是兩個問題……”我低聲嘀咕道，但聲音足以讓會議桌對面地倪萱聽見:“不過準確地說，也只有一個問題而已。”

　“哦?這話怎麽講?”倪萱聞言，慢慢來了興趣。

　我並沒有說話，而是上前將一份數據遞到了倪萱的手上，而這上面記載的大致內容。則是:“根據海南機械工廠方面傳來的消息，早先研究的能源壓縮系統已經正式完工，總共八台(有一台送給了倪蝶)。擁有了它們，我們就能夠節省下許多能源。”

　我洋洋得意地在眾位同事面前炫耀著自己的功績，關於這個連倪萱都不知道地內幕消息，足以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心癢難耐了。能源壓縮系統，如果可以宣讀出來的話，這可能是他們這一輩子都未曾聽說過的新鮮玩意。

　“該死的雪兒，竟然不通知我，讓這臭小子佔去了上風。”倪萱暗自嘀咕了一句。但臉上則始終保持著優雅的神態，同時將這份數據遞到了施鈺的手裡。

　“這倒是一個很好的利用項目，這些新奇的科技產物，往往能強烈刺激貿易效益。”施鈺的聲音同樣輕若蚊吟。

　“八台……地確能在全世界引起一場不小的轟動，但是這種一次性的產品(因為這種機器要固定的以一對一的方式安裝在某一機械上，所以八台出售完了。對於其它沒有買到的人來說。就等於絕跡了)，是很快就會被人忘記地。”

　“當然了，能源壓縮系統只是投石問路地產品，真正的商機應該潛藏在這個產品背後。“我覺得自己現在的笑容應該很奸詐，不過管不了這麽多了，能夠把我心中這個計劃實現才是最重要的。

　“背後的商機?說來聽聽。”倪萱耐著性子重新坐到了椅子上，整個會議室內的數十雙眼睛同時注視著我，令我額頭上登時冒出了不少冷汗。

　在場所有的人現在恐怕都已經被我們的啞謎驚呆了。眼下他們心中最大地疑問無非有兩個:一是那份數據裡究竟記載著什麽驚天秘密。二是我是怎麽弄到那份價值連城地數據地。這段時間以來的培訓，該不會是被派去火星了吧?

　“能源壓縮系統是屬於機械製造方面地。只要能夠用它打響天野集團在機械製造方面的品牌，我們就能用後續的一系列產品來奠定天野集團在機械製造業方面的龍頭地位。我認為這總比目前的時裝發布會來得更有誘惑力吧?”說完這些，我終於長舒了口氣。

　其實打從一開始，我對倪萱這次召開的時裝發布會就大感不滿，並不是因為我不想讓天野集團進軍時裝業，但是這樣興師動眾的招集女模特兒，總讓人覺得我這個總裁有點像色狼。加上之前舉辦的那次招聘會，以及為司馬鈴選購名牌服裝事件，每每都與美女脫不了乾系，始終讓公眾覺得天野集團其實就是一個美女集中營。

　雖然我本人並不反對這種坐擁眾美的總裁感覺，但感覺這對我的名聲或多或少總有些負面影響。

　“看來我們的楊天先生還是很有冒險精神的，對於天野集團的未來也很有構想，在座的各位應該多向他學習。雖然這次冒險機會是公司事先安排好的，但他能出色的完成工作，還是很值得肯定的！”倪萱環顧左右說道，顯然，她是故意在為我能夠獲得這份珍貴數據而圓場，瞬間排除了在場所有人內心的疑惑。

　倪萱緊接著話鋒一轉，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問道:“楊天先生，不知你有沒有想過，在這能源壓縮系統之後，天野集團又該以什麽樣的高科技機械產品來引起全國，甚至是全世界的關注呢?難道由你來製造?”

　“我當然不行啦！”看著倪萱臉上徐徐浮現出的嘲弄，我頓了一頓後繼續說道:“但是我的那位朋友可以。”

　“你那位朋友……星痕?”倪萱的笑容凝結了，最後那兩個字的聲音只有她自己才能聽見，當這個謎一般的名字再次出現在她口中時，她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自己對星痕的好奇了。

　帶著這個令所有人都感到驚奇地名字。會議在繼續進行了不到半個小時後便草草結束了。其中的原因無外乎倪萱眼下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即將到來的時裝發布會上，以至於業務部當前最大的任務，就是想盡辦法推銷這些由天野公司生產製造的平民化時裝，而這些時裝地影響力究竟如何，就看這次時裝發布會的成效了！

　對於貿易運輸的問題，倪萱暫時還是采用了自己剛才的方案。以面轉點，專攻一到兩家運輸公司。三大貿易實體既然擺明了要針對天野集團，

　只能在一個點上投出壓倒性的成本，才能做到一勞永根據商談專家施鈺後來的補充，這一成本並非一定就是金錢……

　會議結束後，我帶著莫明等人一同來到了倪萱的辦公室，待施鈺臨走前輕輕掩上房門後，整個房間中便只剩下了我們幾個和倪萱。

　“怎麽樣，這次行程有什麽收獲?”倪萱淡然地問道。顯然還未從剛才的激烈爭論中恢復過來。

　“當然了，請看。”我伸手遞上那份與蝶龍航空公司合作建造機場的合同。

　在匆匆看過上面密密麻麻的合作條款後，倪萱地臉上沒有絲毫喜悅之色:“合作興建機場?這倒是一個很誘人的計劃，但是你覺得天野集團有這麽大的財力基礎嗎?”

　“請妳仔細閱讀一下這份合同，蝶龍航空公司將承擔百分之七十的資金，而我們則能得到百分之五十的收益。這可是天底下最劃算的買賣了。”

　“即使如此。那百分之三十地資金仍然是天野集團目前總資產地十倍(經過天野集團這段時間以來從事貿易、宣傳、包裝方面的經營，以及“星野計劃”的成功運作，其資產已經成幾何數攀爬到了一定高度，但目前也只有二十億美金，這還包括了“星野計劃”尚未回攏的銷售盈利)，你要想清楚，我們現在製造的是機場而不是你家後院的小車庫，就算把我的私人資金全部投入其中。我們仍然無法負擔起這麽龐大的一筆流動資金。“倪萱臉上有些遺憾。顯然。她還是看見了這份合同中巨大地利益，但是……

　“放心吧。根據我們這次所簽合同地時限，我們還有半年時間準備，奇跡會眷顧我們地。”我豁然一笑，倪蝶當時說的果然沒錯，在巨大地金錢誘惑面前，倪萱已經顯得有些動搖了，真不愧是母女兩人啊！

　“我認為你能簽下這份合同本身就是個奇跡……”倪萱嘴上抱怨著，但還是重新拿起了那份合同，認真仔細地研究起來。

　在這過程中，我把自己在蝶龍航空公司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向倪萱交代了個遍(其中當然過濾了我與倪蝶的種種曖昧)，當說及從地下紅燈區救出林清美的時候，我發現倪萱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憐憫，心知她一定也是對這個女孩充滿了同情，於是也隨之放松了不少。

　在我說話期間，倪萱一直保持著淡然的態度，在我看來，她們母女之間似乎存在著什麽芥蒂，才會讓她對倪蝶如此冷淡。但是即便如此，我還是沒有將倪蝶對她的真正看法說出來，在時機沒有成熟之前，我還不想蝶龍航空公司因為我的多言而面臨瓦解的局面。

　“對了，我這次去蝶龍航空公司還有一大收獲，就是把這個頑皮的小麻煩給找回來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追問，我趕忙將話題扯到了春草三月身上。

　“呵呵，連你都說她麻煩了……三月，妳是不是又給楊野惹什麽麻煩了?”倪萱上前蹲下身體，揉捏著春草三月圓鼓鼓的臉蛋問道。

　其實春草三月不可謂不漂亮，年紀尚幼的她，就有了一份美人的氣質。不過我現在心思完全沒有放在春草三月的身上，而是透過倪萱大大敝開的衣領，看著她半截潔白的酥胸和鮮紅色的胸罩。那被胸罩包裹著露出半截的，隨著她的手臂一跳一動，我的心也緊跟著一顫一抖，暗道:這母女兩人還不是一般的相似。

　男人有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當一個女人裸的出現在你面前時，往往並不會引起你的全部興趣，而面對這種作賊似的偷窺，以及露而未露地畫面時。卻反倒能激起你潛在的。這種，時常會把男人推到犯罪的邊緣……

　也許是倪萱感覺到近在咫尺的我呼吸有所變化，本能地意識到什麽，抬頭正好看見我偷看的眼光，她臉上雖然無動於衷，但身體卻猛地站起。看著我的眼神中夾雜著異樣，讓我再一次對她產生了恐懼。

　“楊野，我媽有沒有和你怎麽樣?”倪萱毫不忌諱地當著眾人地面質問道，彷佛談論的是一個與自己全無關系的外人。

　還沒等我回答，倪萱的視線已經掃過了在場所有的人。莫明無疑是眾人中最鎮定的，雖然我猜想他早已看透了我和倪蝶之間的曖昧關系，但是他那份與生俱來的沉穩性格，使倪萱根本無法從他臉上看出絲毫端倪。

　林清美我也十分放心，由於我和她只在蝶龍航空公司中見過一次面，所以對此事毫不知情的她。並不會給我帶來多少威脅。

　倪萱的視線最終還是落在了春草三月身上，對於這個我最為擔心地小丫頭，她似乎還顯得很有興趣，在反覆凝視了幾遍之後，用溫柔的口氣詢問道:“三月，妳在蝶龍航空公司時。有沒有看見楊野和倪蝶總裁有什麽不正當的關系呀?”

　“什麽是不正當的關系?”春草三月的回答讓我大為放心。這種問題從一個八歲的小孩子口中問出來並無不妥，而更重要地是，她在說話時臉上地表情表現得十分自然，讓我突然感覺她當忍者真是太浪費了，簡直天生就是個小騙子。

　只不過，我從春草三月的表情裡似乎還察覺到了另一種耐人尋味的情緒，一種幸災樂禍的反常情緒，聯想到兩人第一次見面時。三月曾被倪萱迷昏。而三月又是那種有仇必報的性格。我的心裡頓時明了了不少。

　也許隱瞞這個問題的實情，對於春草三月來說亦是報復的一種方式。希望這個小家夥今後不要做出什麽更為偏激地舉動！

　“就是……”倪萱微一愣神。似不知道該如何向這個孩子解釋，於是只在朝我狠狠瞪了一眼後，便坐回到了自己地辦公桌後。

　“倪小姐，妳就這麽不信任我?好了，我們言歸正傳，林清美地事妳準備如何處理?”我發現我最近轉移話題的水平又提高了不少。

　“她準備參加模特兒招募大會嗎?”倪萱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顯然離大會開始地時間並不是很久了。

　“是的。”

　“不是

　我和林清美同時開口，卻說出了兩個截然相反的答案。

　“喂，小美，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妳怎麽又變卦?”我壓低了聲音，在林清美耳旁呵斥道。

　“但……但是……我還是有點害怕，我也知道自己的條件遠遠比不上那些專業模特兒……”林清美的聲音同樣很輕，說話時甚至有些顫抖。

　“是嗎?林小姐，只怕妳還沒有深刻了解我們這次模特兒選拔大會的宗旨吧?”倪萱淡笑著說道。

　林清美眨巴著雙眼，在倪萱的面前，她甚至連回話都覺得有些拘謹。

　“林小姐，妳要清楚，我只是一位商人，而不是什麽藝術大師，看中的只有服裝業的市場前景。所以我們這次的服裝是面向平民化設計的，無論是面料還是款式，都是為了迎合大眾的口味。也就是說，我們這次招募模特兒的要求，也是盡量貼近平民化的。我相信，那些時尚流行的普通服飾，只有穿在一般的女孩子身上才能體現出韻味。”

　“真的嗎?”林清美臉上頓時流露出了一絲希望。

　“只不過……”倪萱的面色突然沉了下來:“林小姐，做模特兒的基本要求就是自信，我看妳剛才的樣子，在這方面好像有些欠缺……”

　“沒有！她向來都是信心滿滿的！”我突然來到林清美面前，搶先替她回答。

　“哦?是嗎?那妳可要知道，天野集團辦事向來是最公正的，不要以為有總裁撐腰，妳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這場時裝大會可是由我來負責的。”倪萱顯然還沒忘記剛才開會時的“仇怨”，不忘諷刺我一下。

　“嗯。倪小姐，我會努力地！”林清美終於挺直了胸膛，高聲應答道。

　在倪萱露出滿意笑容的同時，我的目光則停留在了林清美那對高聳上。由於辦公大樓內四季如春，脫去外衣的林清美展現出了她惹火的身材，白色襯衫內透現出黑色蕾絲胸罩。使她雪白的皮膚更鮮明，那身材根本不像是一個高中生，難怪會被選入蝶龍航空公司地地下紅燈區。

　“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莫明，帶林小姐去準備一下吧！”倪萱明顯對我這個色狼極不放心，一開口就把林清美支了出去。

　“對，一定要好好準備，相貌上的不足可以靠化妝來彌補，服飾要高貴性感，不必擔心錢。挑好的買就可以了！”我不厭其煩地囑咐道，心底卻已憧憬起了林清美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時的情景。

　“楊總裁說得對，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你們不必替他省錢，全部的費用都會從他的工資當中扣除的。”倪萱微笑著補充了一句，氣得我差點背過氣去。

　別看我是堂堂天野集團的總裁。其實我的工資並不算高。除了執行任務時(比如這次出差到四川)有補貼之外，平時地工資相當於一名業務部普通職員。只要公司的財政大權掌握在倪萱手裡一天，我想我要翻身是非常渺茫的。

　好在我平時也不需要花什麽錢，一旦有事情外出(也都是以總裁的身份)，都會有人陪著我，並不需要我負責開支的問題，這也讓我養成了對金錢很少計較的習慣，這種淡然地處事態度。也給我今後地商途中帶來了不少好處。

　待莫明和林清美走出辦公室後。倪萱的話題再次轉向了春草三月:“楊野。你準備怎麽安置三月?”

　“我是這樣打算的，”我低頭望一眼春草三月。從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絲緊張:“她可以和我一樣住在天野大樓的客房，反正房間綽綽有余，給她單獨提供一間也無所謂。“

　在看見倪萱默默點了點頭後，我接著道:“過段時間，我準備給她找一間學校，按照她現在的智力和閱歷，當一名二年級的插班生應該沒什麽問題。”

　“不錯，教育是必須的，到了上學地年齡就不應該耽擱。”倪萱再次讚同道。

　“什麽?上學?我不要！”不料春草三月卻大聲抗議起來。

　她表情中地痛苦神色，讓我不禁大吃一驚，原來世上還有能讓這個小忍者這樣害怕地事情，看來我的苦日子要到頭了！

　“三月乖，小孩子到了年齡都要上學地，而且學校裡還有許多和妳一樣的孩子，妳會逐漸喜歡那裡的。”我竭力勸解道。為了能夠早日擺脫這個小惡魔，我必須拿出足夠的耐心。

　“不上就是不上！我才不願意認識那些整日拖著鼻涕的小孩子，我寧願一個人在家裡修煉忍術！”

　春草三月的回答真是讓我哭笑不得，應該是說她早熟，還是幼稚呢?

　“那妳今後不識字怎麽辦?”

　“認得回家的路牌就可以了！”

　“不會數學怎麽辦?”

　“多帶零錢，少讓別人找錢！”

　“……”

　聽著春草三月理直氣壯的回答， 我當即啞口無言，無奈之下，隻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倪萱。

　此時倪萱露出一副“你終於來求我了”的表情，從座椅上“吃力”地站起身來，長吸了口氣道:“楊野，三月不喜歡上學就不上嘛，你又何必強逼她呢?”

　“萬歲，還是倪萱姐姐好！”春草三月朝我吐了吐舌頭，頓時在房間內雀躍了起來。

　還未等我開口抱怨，倪萱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們可以替她請家庭教師，這樣就可以免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了，畢竟我可不希望看到某人每天都為了打架闖禍的事而跑學校。“

　“那……也只有這樣了。”眼看著自己“驅逐惡魔”的計劃失敗，我心中不免一陣惆悵。不過看見春草三月那張不算順氣的小臉，我一時覺得倪萱的這個決定也算挺合理的，總比讓這個小丫頭每天纏著我要好得多。

　“那家庭教師必須通過我的審核！”春草三月說著，大步走出了房間。

　看著她那少年老成的模樣，我和倪萱只能微笑著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