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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途》第10章 試驗失敗
「晴兒姐姐,不是妳所想象的那樣的!」雪兒一見到晴兒,過往的那些從容鎮定瞬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當下一臉焦促地辯解起來。

 「哦?那妳的意思是,我們大家都看錯了?」晴兒依舊不依不饒地步步緊逼。

 這般蠻橫無情的舉動,立刻遭到了我的厭惡,我決定無視她的存在,開門見山地詢問卓凡,於無形之中替雪兒解圍:「請問這位可是蝶龍航空公司的總裁助理卓凡先生?」

 經我這樣一問,晴兒果然不再出聲。因為她知道,在商界中,打斷上司說話,可是身為下屬最不應該的行為,於是強忍起心中諸多不滿,狠狠地朝我瞪了一眼。

 再看雪兒,揚頭給了我一個感激的眼神後,更緊密地向我懷中依靠而來,彷佛一隻尋到窩巢的小鳥,讓我倍感憐惜。

 然而,自從我們對話以來,那邊的卓凡就一直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一成不變的眼神始終凝視著手中的一枚硬幣,彷佛是看見了世間最珍貴的財寶一般,將自己的情緒徹底的隱藏在了這份專注的背後。

 更令我感到吃驚的是,雖然我幾次想利用精神力來探知他的思維,但最後總是無功而返。他毫無一絲波動的情緒,一如我當時與倪萱對話時的情景,看來蝶龍航空公司旗下的這兩位年輕總裁助理,都有著超越常人的精神體質,可見他們總裁的擇人眼光之高明。

 卓凡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繼續凝視著手中的那枚硬幣。而在他的身邊,晴兒與那些保鏢們自然也不敢催促,於是我們兩方就這樣靜靜地僵持著,使得空氣宛如即將凝結一般的沉重起來。

 足足等了十多分鍾,卓凡終於開口說道:「你就是楊野?倪萱的合作夥伴?」

 他那優美動聽的磁性聲音,真難相信是從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口中發出來的。

 而這次,我也並沒有馬上回答,依舊面無表情地低頭凝視著地面,將他晾在了那裡。中國有句俗話叫「禮尚往來」,對方既然讓我們尷尬了這麽久,我自然也不能低他一等。

 在等待了十余分鍾後,我才默默回答了一個字:「是。」

 就這一個字的回答,讓我身旁的小胖差點站不穩,就連晴兒的臉色也顯得無比難看。因為卓凡至少還在擺完架子之後問出了兩個問題,而我同樣讓他們等了這麽長的時間,卻隻說出一個不置可否的「是」字來。如此傲慢的舉動,在他們看來確實有些過分了。

 卓凡卻似乎並不介意這些,只在發出一陣大笑後,指了指工地的方向說道:「這個工廠是你設計建造的嗎?」

 「是。」雖然我並沒有在工廠的設計中起到什麽作用,但我還是很樂意用這種冷漠的方式來回答卓凡的問題,因為我個人覺得對方剛才令雪兒難堪,我就應該好好替她出一口氣。

 這時,就連卓凡身旁的那些保鏢都忍不住了。在他們看來,向來高高在上,接受各界商人崇拜的卓凡,是絕對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冷遇的,所以有幾個人已經準備衝湧上來。

 「我不認為你可以用這樣的回答支持多久,因為你還有許多疑問沒有得到解答──例如,我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會來到這裡。」卓凡揚手製止了那幾個保鏢的衝動行為,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

 眼看著卓凡表現出的紳士風范,我心中不免產生了一絲歉意,但更重要的是,我也害怕那些保鏢不分青紅皂白地衝殺過來。沒有將春草三月帶在身邊,我可不想被他們當成沙包……

 「不錯,我想卓先生到海南,並不是來旅遊的吧?更何況也沒有人會帶著數十名保鏢,在凌晨私自進入別人的建築工地旅遊。」我望了一眼臉色鐵青的晴兒,這才心滿意足地說道。

 「哈哈,對於這次的貿然闖入,我表示由衷的道歉,但在聽過我的條件後,或許你會感謝我的這次行程。」卓凡說話間,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志在必得的表情。

 與此同時,我就發現懷中的雪兒身體顫抖了一下,低眼望去,只見她正滿臉擔憂地凝視著我,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令我頗感疑惑。

 遞送給雪兒一個放心的眼神,我重新抬頭,對卓凡問道:「哦?說來聽聽。」

 「倪萱給你這座工廠的投資是多少?」卓凡平靜地問道。

 「這似乎是屬於商業機密吧?」我小心翼翼地答道,惟恐落入對方的陷阱。

 「哈哈,你當然可以選擇不回答。」卓凡似乎早就猜到了會得到這樣的答案,於是繼續說道:「但是我可以保證,只要你選擇與我合作,我可以拿出比倪萱高出兩倍的投資。我相信擁有了這筆資金,你不但可以順利建成工廠,而且還有更多的流動資金,使你的公司迅速步上正軌!」

 一聽此言,我身旁的小胖立刻流露出了一臉貪婪的神色。兩億美金,能夠抵擋住這個巨大誘惑的人,我想應該是寥寥無幾吧!

 其實轉念一想,卓凡所說的話也全然沒錯。表面上看,倪萱投資的那一億美金是一筆相當大的財富,但是只要稍稍查看一下建造工廠的耗資狀況,就會發現倪萱給出的這個數字真是恰如其分,幾乎沒有多出任何空余資金。

 在這其中,由於古乾博士列出的許多高科技設備都已出資購買,使得整個工廠的建造資金顯得分外吃緊,我甚至不能確定在工廠建成之後,我是否還有足夠的資金來用於營運。所以今後的一切,都得依靠我的努力才能獲得……

 「怎麽樣,考慮清楚了沒有?楊先生是想一步登天,還是每天不辭辛勞地拚搏呢?」卓凡鎮定自若地看著我變幻不定的神情。

 伴隨他身旁的晴兒,得意之色溢於言表,似乎一切是他們手到擒來。

 而在這時,雪兒的神情也變得異常緊張起來,惟恐我一時衝動答應了卓凡的要求,這對倪萱而言可是一個重大的打擊。「如果成功的商人是一把利劍,那拚搏就是這柄寶劍上的紋路。沒有紋路的寶劍,雖然鋒利,但是缺少懾人的氣勢,所以我覺得經過自己拚搏後得到的成功,才是最可貴的!」我嘴裡慢條斯理地說道。

 看見卓凡和晴兒的臉色越漸陰沉了下來,我心中不免產生了一絲從毀滅別人希望中所得來的邪惡快感。

 而聽到我如此一說,雪兒在我懷中長舒了口氣,攬著我的手臂不禁又加了幾分力量,可見是心中放下了一塊懸石。

 小胖臉上則掠過了一絲極度失望的神色,眼巴巴的看著一億美金從指間溜走,他心中肯定暗罵只有我這樣的傻瓜才會編造出那樣的理由來拒絕。

 「哼,冥頑不靈!」

 卓凡冷哼了一聲,揚手之間,就見其身旁的那數十位保鏢同時舉起了手中的槍械。那些黑漆漆的槍口,即使在黑夜中也讓人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

 聯想到卓凡出自地下商界,又是蝶龍航空公司的總裁助理,能夠擁有這麽多非法槍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縱然是在這裡當場將我們幾個擊斃,估計警察也拿他們沒有辦法,我的心一下寒了下來。

 「卓先生,到目前為止,我一直感覺你是一位風度翩翩的紳士,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哦!」我將精神力遍布全身,盡量使自己的心情冷靜下來。

 「哈哈,其實我的要求並不高,既然你不願意與我合作,那就只有請你交出那個『能源壓縮技術』了。不要怪我不給你機會,如果你現在願意改變想法,接受我真誠的合作請求,我依然可以重新考慮的。」

 卓凡忽冷忽熱,軟硬皆施的態度,讓我一時不知該如何選擇。難道真的要背叛倪萱,與這個人渣合作嗎?

 「卓凡先生,你這樣卑劣的行為是不是太過分了?」雪兒突然從我懷中掙扎開來,一臉正色地呵斥道。

 「雪兒,妳別忘了,我們來自地下商界,在這個黑暗的商場中,沒有什麽卑劣正當之分,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都是被許可的。當年倪萱針對我所做的那些事情,又有哪一件是合理合法的呢?」卓凡滿臉憤慨地說道,明顯是懷著長期的報復心理。

 雖然不知道倪萱過去對卓凡做了什麽,但是從雪兒此刻頹然下來的神色來看,必定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於是我也沒有多問,只是細細思索著該如何面對當前的局面。

 就在我一籌莫展之時,只聽雪兒再次開口說道:「卓先生,我知道其實你一直喜歡倪萱小姐,而你這樣做,只會讓她離你越來越遠。」

 在這麽多人面前爆出此等猛料,讓卓凡臉色驟然鐵青地低下頭去。

 然而,雪兒也是在百般無奈下才出此下策,料想現在眾人已經到了生命垂危之際,只要我再堅持一下,相信卓凡必定就會下令開槍,到時事情將會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雪兒,妳不必用倪萱來壓我,我們之間的事情並不是妳一個秘書管得了的,妳還是考慮一下妳自己的問題吧!」卓凡依舊低垂著頭,口中卻已經露出了一絲凶意,看來是到了忍耐極限。

 「我確實只是一個秘書,但是我卻自認為比你們兩個總裁助理更有頭腦。我不認為一個公司中的兩個高層管理者相互鬥氣,是一種良好的營運方式。如果總裁知道其中實情,估計也不會就此放權給你們吧?」

 雪兒此言一出,讓卓凡和晴兒的臉色不由驟變。隨著他們兩人眼神中的怒意越來越盛,雪兒則毫不畏懼地挺起了胸膛,可從她攬著我的手掌中,我卻已經感受到了些許的冷汗。

 「雪兒,妳是在威脅卓凡先生!」晴兒終於忍不住大聲呵斥道,原本妖媚的臉龐在微微扭曲下,露出了一副猙獰的表情。

 現在我總算明白當時雪兒為什麽害怕見到晴兒的原因了。那並不是因為晴兒的蠻橫態度會令她生畏,而是這四位高級秘書雖然生為親姐妹,但是卻各為其主,一旦見面後發生爭執,就全然不能顧及姐妹之情,這是雪兒最不願看見的。

 「晴兒小姐,妳不要針對雪兒,她只是想保全這裡所有人的安全而已!」我挺身上前說道,從我與雪兒緊緊相握的手中,瞬時感覺到了一股無比的溫暖。

 「你……」

 就在晴兒即將發怒的時候,只聽見卓凡突然無精打采地說道:「好了,晴兒,我們走吧!」

 他那一臉落寞的表情,讓我心中放松了不少。

 「卓凡先生,其實你根本不需要在乎倪萱小姐的!」晴兒依舊在極力爭辯道,但這無疑不該是一個下屬該有的明智選擇。

 「我的話,妳沒聽懂嗎?」卓凡呵斥晴兒,語氣中充滿了寒意。

 晴兒當場打了個寒顫,終於還是順從地招呼那些保鏢,齊齊跟到卓凡的身後。

 「楊野,這次看在倪萱小姐和雪兒的面上,我不再與你計較,我們以後商場上見!」卓凡面無表情地冷冷說道。

 言罷,他就帶著晴兒與那數十位保鏢一同走出門外,不消一刻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終於安全了。」我長長地松了口氣,伸了一個懶腰後,大聲說道:「沒想到雪兒這麽善辯,竟然三言兩語就解決了這場危機,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啊!」

 「呵呵,其實這次還都是借了倪萱小姐和總裁的光,我才能嚇退卓凡,但是看他這次心有不甘的樣子,下次必定還會來找你麻煩,你可要自己小心哦!」雪兒面帶關切地囑咐道,看得一旁的小胖直裝出發抖的樣子。

 「你這小子還好意思說,放著一大筆錢不要,還差點白白把命送了。你這樣的傻瓜上司,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次我隨你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好歹也該給我點補償吧?」小胖面帶貪婪地大聲嚷嚷道,彷佛是想讓全工地的人都知道他沒有畏縮逃跑(其實是嚇得兩腿發軟,連逃跑的力氣都沒了)。

 「好了,明天放你一天假,好好回家讓女朋友幫你補償一下吧!」

 「什麽,就這點好處?下次這樣的事情可別叫我!」

 「那你要不要?」

 「要,當然要!」

 就在這一刻,我突然發覺葉昕過去那種「鐵血管理」方式的確非常好用,特別是對小胖這樣的人……

 此後的進展非常順利,僅僅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我們的現代化機械製造工廠便竣工了,其中不但包括許多世界一流的製造設備,還有不少古乾博士親自精挑細選過的特殊設備。步入其中,四周都彌漫出一股超現代化的氣息,讓人感歎用大筆金錢堆積出來的工廠就是與眾不同。

 由於在這段時間中,古乾博士已經深入研究了能源壓縮系統的製造方法,所以這座工廠生產出的第一個產品,就是這部神奇的機器。

 「大家準備好了嗎?」古乾博士嘹亮的聲音在工廠試驗室中響起,等到其身旁的兩位助手發出「確定」的響應後,他才繼續依次叫喊道:「電源啟動,系統預熱,能源注入,全速運轉,壓縮開始!」

 就在古乾博士喊出最後一個指令後,在試驗室外觀看的我和小胖等人,目光立刻全然集中了起來。

 眼看著那個龐大的機械系統中不斷注入這次的試驗能源──汽油,人人眼中都流露出一股期待的神情。

 隨著能源壓縮系統上的功率指針達到全速運轉的標記,我知道現在就是處在能源壓縮的最關鍵時刻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就在此時,我們聽見一聲巨大的震動聲從試驗室中轟然響起。

 隨著眼前的景象被一股黑煙所覆蓋,我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可怕的結果──能源壓縮系統爆炸了!

 「咳咳……」

 伴隨著一連串咳嗽聲,只見試驗室中迅速衝出了三個「非洲難民」。

 他們一個個身上都覆裹了一層厚重的焦塵,惟有一雙轉動的眼睛各保持了兩點光亮。也許是全身變黑的關系,那幾雙眼睛顯得特別的大,好似探照燈一樣盯著前方,紛紛露出一副欲哭無淚的神情。

 「老古怪,這是怎麽了?」其實我並沒有分辨出這些人中哪個是古乾博士,只知道他們的人數和先前進入試驗室的人數相當。

 那就是說,在這場爆炸中並沒有傷到任何人,這或許就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下期預告~

 楊野和春草三月告別了倪萱等人,開始前往全世界尋找製造能源壓縮系統的新材料。

 在古乾博士以及星痕的提點下,楊野發現還是那飛船的殘骸最有利用價值,但是由於各國搜集殘骸的艦隊都已經返回,所以他決定還是從中國方面開始入手,想辦法盜取一些飛船殘骸。

 在多方打聽之後,楊野終於得知了飛船殘骸的藏匿地點。但當他準備起身前往之時,卻遇見了一個流浪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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