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剛一上班,我就把白月靜叫到了我的辦公室,並讓美,親自前往天野集團附近的各所高中調查,為的是替林清美挑選一所既有學習氛圍,又能監管住她的高中。
要知道,身為天野集團特聘模特兒的林清美,現在已經是全上海,乃至全國的風雲美女了,在她的周圍,時刻都有可能出現一些干擾其學習心情的人或事。
為了能讓小美安心學習,我在擇校方面簡直是傷透了腦筋,最後還是決定將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此間的“地頭蛇”白月靜,想依靠她在本地廣博的人脈,選定一所最適合小美的高中,順便也讓她與小美重新聯絡一下感情,好把過去的恩仇一並抹去。
看著兩個早先還在相互鬥氣的女孩,現在竟為了一個我所派遣下來的任務而重新走到了一起,如此戲劇化的一幕,讓我忍不住喜笑顏開,為我這個決定大呼絕妙。
好不容易又省去了一件心事,既然林清美學業的事情解決了,那接下來應該是有關當年漢陽科技研究公司的假古董事件了,在司馬鈴回來之前,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查明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首先,整件事情所有的根源都在那批假古董上,歸根結底,正是因為那些假古董的出現,才令事情到達了無可挽回的地步(雖然這樣解釋有點片面,但是這確實是一個最妥當的替罪羊),而要查清楚“雲水”組織的底細,有一個關鍵人物是不可或缺的——春草三月。
忍受著從隔壁房間中傳來地“恐怖”讀書聲,我雙手捂著耳朵。用身體擠開了春草三月的房門,剛一進門,就看見雪兒隻穿著內衣站在試衣鏡子前,將她的身材映襯得異常高挑火辣。
雪兒顯然也沒有料到會有人突然闖入,呆若木雞的她,一手抓著製服上衣,另一隻手則無所適從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調整著自己的胸罩,這幅只有在電影中能看見的誘惑畫面。登時令我血氣上湧,幾乎就要當場噴出鼻血來!
在我們彼此都愣在房間時,我地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盯著雪兒的身體,從酥乳、蠻腰,一路往下,最後停在她的小底褲上……
“對……對不起!”就這樣僵持了長達五秒,我才猛然從尷尬中驚醒了過來,匆匆道了聲歉後。慌忙關上了房門,而雪兒那副充滿激情的嬌體,卻依舊盤旋在我腦海中久久不曾散去。現在我終於知道,什麽叫做猶抱琵琶半遮面了……
“好了。總裁,你可以進來了。”又等了將近十多分鍾,就聽見房間中的雪兒叫喚道。
我顫巍巍的再次推開房門,彎腰做賊似的朝內張望了一陣,見到雪兒此時已經穿戴整齊了,這才重新挺起胸膛,面帶笑容地走了進去。
“總裁,你找我有事嗎?”此時的雪兒穿著一套白色的職業套裙,氣定神閑的她似乎對剛才地事情並沒有太多介意。
但是無論她現在怎麽裝扮。在我看來都是一幅半裸的畫面,這也許就被稱作是慣性思維吧……
一見雪兒主動避開了話題,我自然也不會無聊到自揭傷疤,於是,順水推舟的給了她一個笑容後,我低聲說道:“對不起。雪兒小姐,打擾了,我是來找三月的。”
“那好,你們聊,我先去倪萱小姐那裡了。”雪兒大方的朝我點了點頭,隨即扭動著腰肢走出了房間,能夠擁有這樣一位素質高雅的女秘書,我不只第一次的羨慕起倪萱的好命來。
“行了,人都走了,脖子再伸長就要變成鵝了。而且還是呆頭鵝!”
正當我失神於雪兒的背影時,就聽見春草三月輕蔑地聲音在我耳旁響起。
“妳懂什麽,小丫頭。”我戀戀不舍的縮回脖子。
“我是不懂,但是我至少知道進別人房間前應該先敲門,不像某人,得了便宜還賣乖,一點禮貌都沒有。”春草三月習慣性的調侃著我。
我早就習慣了她這種老氣橫秋的架勢:“行了,我今天找妳是為了正事,趕快收拾一下,我們要出發了。”
“去哪裡?”
“妳還記得妳當時調查出來的『雲水』組織嗎?”
“製作假古董的那個組織?”春草三月一聽此言,立刻來了興趣,一把丟開手中地課本,蹦跳著來到我的面前問道。
“對,今天我們就去調查一下『雲水』組織的底細,希望能夠有所收獲。”我很高興春草三月能有這份激動,事實上,這個小女孩幾乎每天都有發泄不完的精力。
“O,不是希望,而是一定要有所收獲,不然也太對不起鈴鐺姐姐了,小野,我們備好乾糧,準備出發!”
“什麽乾糧?”我有些聽不懂她的意思。
“當然是蘋果啦,笨!你讓我替你辦事,難道就沒有一點好處嗎?”
“行了,別磨蹭了,別的沒有,蘋果管飽,我們出發!”與這個孩子在一起,我感覺到自己彷佛回到了童年時代,有的時候,這種感覺能夠讓人減少許多壓力,即便對這次任務心中沒底,也能輕松面對。
不過片刻,莫明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我和春草三月的司機,只不過讓我感到鬱悶的是,平時對我這個總裁都有些推三阻四地莫明,一旦接到了春草三月的命令,就如同接到聖旨般唯命是從,可見他對這個小丫頭的溺愛還不是一般的深。
行駛在高架道路的空闊地帶,吹著窗外襲襲而至的冷風,我慢慢盤算起自己即將面對的這個對手。“雲水”組織,這個藏掖於上海暗處的偽造品組織究竟是什麽來頭?如果對方真的與東亞產經聯合社有關,那我又該怎麽處理呢?
而春草三月對這次任務顯然沒有絲毫顧忌,一路上除了吃蘋果。就是與莫明聊天的她,看起來顯得十分地輕松。唯一的反常之處是,每當我問起春草三月有關上次潛入“雲水“
情況時,她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根本不和我切入正題或許也有自己的苦衷,我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反正答案即將揭曉。我也不在乎多猜測一點時間。
按照春草三月的指示,莫明很快就將汽車停在了一所古老建築的大門前,看著這幢十九世紀遺留下來的法式建築,那恍如教堂般的建築風格,很難讓人把它與偽造商品聯系到一處。
“三月,妳確信『雲水』組織地老巢就在這裡?”我狐疑的轉頭問道。
春草三月懶洋洋的半躺在後排座位上,朝我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後,冷漠回答道:“當然。你不信也沒辦法,這裡可是我潛伏了二十多天的地方,難道我會輕易記錯嗎?“
對於一個忍者的方向感,我絲毫沒有懷疑。但是這個問題一旦落到春草三月身上,我就不得不打折對待了,畢竟,這個連在天野大廈總部大樓內都會辨認不清方向的小女孩,還是不那麽值得我信任……
“好,那我問妳,這幢房子裡面的格局是怎麽樣地?我如果現在過去敲門,會不會引起懷疑?”為了安全起見,我必須問得盡可能詳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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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從北面的窗戶進去。可以看見他們的會客室,不過根據我當時二十多天的調查來看,他們地會客室幾乎就是擺設,從未有人進去過。如果你從南面的窗戶進去,可以看見他們的製造工廠,如果運氣再好一些。也有可能遇見他們的頭目山田健,只是這家夥很少來工廠,所以看見他的機率應該比較小。”春草三月滔滔不絕傳授著自己的潛伏經驗,臉上滿是自豪之感。
“打住,三月,妳就不能說說從大門進去的方式嗎?”我揉了揉太陽穴,小丫頭的這番答案已經讓我感到頗為頭痛了。
“大門?為什麽要從大門進去?這樣豈不是一下就被他們發現了嗎?”春草三月似乎還沒明白我的意思,瞪大了眼睛疑問道。
說實話,我真地很佩服這個小忍者能夠獨自在這裡潛伏二十多天之久,但是我畢竟不是忍者。也沒有她這種矯健靈敏的身手,身為普通人的我,除了精神意志比一般人強一些之外,基本算得上是一無是處了,難道要我跟著她飛簷走壁?這顯然是不現實的……
“好了,莫明,你有什麽想法?”我徹底對春草三月的信息喪失了信心,轉而向身旁的另一個盜賊高手問道。
“根據我地觀察,這幢大樓周圍並沒有設立多少警備,如果你能夠改變容貌的話……”莫明遺憾的瞥了我一眼,無奈的撇了撇嘴,隨即沒有了下文。
事到如今,我才後悔沒有把施鈺和她的容膠帶來,要知道,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無人知曉的小潛水員了。作為在電視上頻頻曝光的天野集團總裁,我相信自己的公眾效應已經能夠和絕大多數大紅大紫的明星並駕齊驅了,因此若是就這樣貿然上前敲門,極有可能被對方認出來。
“這麽大一個違法仿冒組織,為什麽沒有嚴密地防備呢?難道他們不怕被警方查封嗎?“我單手托腮,靠在汽車擋風玻璃前嘀咕道,望著那扇黑漆漆的鐵製大門,隻感到有種說不出的吸引力撲面而來。
“如果怕被抓,他們就不會囂張到現在了。”盜賊出身的莫明,似乎對這些黑道中的事情十分了解,說話之余,悠閑的將雙手枕在了腦後,舒服靠躺在了駕駛座上,一支香煙已經不知不覺的叼在了口中。
這次任務,對於莫明來說,或許只是他所經歷過的無數艱險任務中的一項,神經麻木了的他,絲毫沒把它看在眼裡。
“三月還在車裡,不要汙染青少年。”我順手搶過莫明口中的香煙,借著春草三月的名義,打消了對方遊山玩水般的閑情雅致。
莫明倒是很在意春草三月的感受,一聽我提起,頓時放棄了抽煙的念頭,將身體重新坐直之後。正色凝神道:“楊野,我告訴你,像『雲水』這樣地大型地下組織,一般早就通過經濟手段把政府、警方擺平了,所以他們根本不需要什麽警備,即便是明目張膽的仿冒販假,也不會被政府查封,所以你不必擔心打草驚蛇。慢慢在這裡想辦法好了。”
這下,莫明可算是給我好好上了一課,但是事情的關鍵則並非只是這番理論而已,在苦思冥想了二十多分鍾仍然一籌莫展之後,我終於忍不住打開了車門。
“既然已經來了,死就死吧,總比待在這裡什麽都不乾好!”我暗自思索著,但還是偷眼望了一下身旁的莫明。心中還是希望他能夠陪我一起去,至少也給我壯壯膽吧……
只可惜莫明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依舊自顧自半躺在駕駛座上,悠閑的聽著廣播電台中的節目。彷佛周圍發生的一切都和他毫無關系一般。
看來只有孤軍奮戰了……我知道,剛剛才從黑道中脫身不久的莫明,是不願意再次攪和到這類淤泥般地事情當中,因此從來不喜歡強人所難的我,還是決定獨自執行這次摸底行動。
當我剛準備上前敲門之際,看見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轎車停在了那幢法式建築前面,從轎車中下來的,是三位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從他們並不高大的身材來看。應該並不屬於中國人。
三位男子的衣著都很體面,梳得油光珵亮的頭髮上,幾乎連一隻蒼蠅都站不住腳,而身在這幢法式建築中地員工在見到了他們三位後,臉上洋溢出來的獻媚笑容讓我只能用惡心來形容他們。隨著他們幾個步入了建築內部,我們眼前便再也沒有了其它陌生人的身影。
“東亞產經聯合社?”春草三月第一個反應過來。於是趕忙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將我拖回到了汽車之中。
“妳怎麽知道他們是東亞產經聯合社?”我不解地問道。
“那當然了,你難道
見他們汽車上那隻禿鷲的標志嗎?真是笨,還有臉當春草三月沒好氣的調侃道。
不過我看得出,春草三月的心情可沒有她的語氣那樣輕松,單單從她那張小臉上散發出來的恐懼神色,我就可以斷定她當時在東亞產經聯合社內一定受到了不小的壓迫。
“對了,妳剛才不是說這裡不會有外人來嗎?別告訴我今天是個例外。”我難得也能抓住一次春草三月的語病,即便是在緊張的任務中,也得找間隙來緩解一下氣氛吧!
“絕對不是例外!”春草三月一本正經地回答道:“這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這不是一樣嗎?”對於春草三月的詭辯。我絲毫沒有同情的意思。
“怎麽能叫一樣呢,例外和巧合可是完全不同的……”
“行了,不要吵了,他們進去了。楊野,你不是一直想進去看看嗎?眼下機會來了,還傻愣著幹什麽?”莫明揚手製止了我和春草三月之間的爭辯,嘴角劃過一縷深深的笑意後,率先走出了車門。
這下我終於明白了,莫明剛才之所以對這次行動表現出一副愛搭不理地樣子,那是因為他一直在等待時機的到來,眼看現在機會來了,他當然沒有錯過的理由,虧得他之前還隱藏的這麽好,連我這個總裁都被他蒙混了過去。
但是話說回來,能夠擁有這樣一位好兄弟,實在是讓我感慨萬分。
我跟著莫明利索衝出了汽車,好在對方勞斯萊斯裡的司機也跟隨主人一起進門了,省下了我們多出一次手的力氣。悄然潛行到大門旁時,莫明的盜賊技術在這一刻發揮了作用。
莫明從隨身口袋中掏出兩根彎曲的鐵絲,將其交迭拗成鑰匙的形狀後,謹慎插進了對方大門的鎖孔之中,略微轉動了幾下,聽見“卡崩”一聲輕響,那扇鐵門應聲開啟,其開鎖技巧之高超,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你怎麽知道門後沒有人?”我悄然探頭朝裡望了一陣,發現一切平靜如舊後,不由壓低了聲音問道。
“盜賊地直覺。”莫明輕描淡寫的回答了一句,反手將鐵門重新掩合起來,隨後帶著我和春草三月,大步流星的踏進了這個充滿了危險的秘密製造基地。
走在房間內的木製地板上,我腳下的皮鞋不爭氣的噠噠作響起來,這讓我只能將它們脫下提在手中,光著腳丫子繼續朝前走去。
而莫明和春草三月畢竟是從小經過嚴格訓練的人士,即便是穿著鞋子走在地板上也未曾發出一點聲音,這讓我忍不住要妄自想象,若是我今後也抽空學習一些中國武術,是不是能夠省去很多麻煩呢?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當務之急,是要盡快找到“雲水”組織製造假古薰的證據,這不但是給司馬鈴一個交代,也是將其一舉擊垮的唯一手段,只不過從現在的形勢看來,那三位來自於東亞產經聯合社的中年男子,也不得不在我們行動的考慮之中了。
既然此間有客人來,那從客廳通往製造工廠的那條道路是必定不能走了,於是按照春草三月的指示,我們繞行前往了客廳北面的廚房,通過廚房背後的一條小道,也能夠到達位於整幢建築最北端的製造工廠。
然而事情並沒有我們預期的那樣順利,在成功潛入到廚房附近後,我們霍然發現這條道路已經徹底被堵死了。或許是為了迎接先前到來的那三位貴客,原本僅能容納五六個人左右的廚房內,此時竟然足足聚集了十多個人,各自忙碌著手中的工作,把整個廚房塞得滿滿當當的,別說是人,就連耗子都沒法從他們腳下穿過去。
“現在怎麽辦?”我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春草三月,誰讓她是唯一一個潛入過這裡的人呢!
“我們可以走橫梁,這裡的建築是老式結構,只要把動靜控制得小一點,從上面爬行應該不會被人發覺的!”春草三月一指頭頂的天花板,但當她看見我斜視著她的眼神後,那隻小手便無趣的收了回去。
“小野,你可真沒用哎,連個牆都不會爬,還好意思當總裁呢!”春草三月開始有些惱羞成怒了,看著我的目光,就像是看著一個無比巨大的累贅一般。
“當總裁和爬牆有什麽關系?明明是妳自己想出這些不合邏輯的辦法,難道還要怪我沒有修煉過忍術?”我不甘示弱的爭辯道:“妳可不要忘記,如果沒有我這個總裁,妳那一汽車後車箱的蘋果從哪裡來?”
不知為什麽, 每次和這個小女孩在一起,我總會變得和小孩一樣,在一個毫無意義的問題上爭論不休,事後想想,或許這就叫做人格魅力吧,用她的人格,帶走了我的魅力……
“行了,你們兩個就太平些吧,我們可不是出來郊遊的!如果被他們發現了,影響這次行動事小,萬一惡化了天野集團與東亞產經聯合社之間的關系,我想倪萱小姐不會這麽簡單就原諒你的吧?”
莫明的言語不得不讓我好好斟酌一下,的確,這次冒險的行動是解開偽造古董事件的唯一途徑,但是若是把整個天野集團的命運陪搭在上面,未免也太不值得了,更何況漢陽科技研究公司的倒閉,以及該公司兩位總裁的死亡,和“雲水”組織並沒有直接的關系。
於是,在仔細權衡了利弊大小之後,我還是做出了撤退的決定,畢竟今天時運不佳,剛巧遇到千年難得一見的東亞產經聯合社高層前來巡視,看來有時間我真的得去廟裡燒燒香,好驅趕一下最近身上的晦氣。
不過即便如此,今天的行動還是略有收獲的,至少讓我證實了“雲水”組織和東亞產經聯合社之間果然存有某種商業關系,而且是十分密切的那種。